第18章 018
买来的酒全被陆少衡喝光，头有些晕，昏昏沉沉地倒在沙发上。
杨家乔拿起手机，躲到卧室打了个电话。
“方晏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他？发酒疯赖着不走了！”杨家乔压低着声音轻声说。
方晏那沉默了，良久道：“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他有病你也有病啊，赶紧给我过来，别整天在唉声叹气的，很容易影响别人心情知不知道！”杨家乔不是在问方晏的意见，而是用命令的口气。
真的要被他们搞疯了。
杨家乔看着以奇怪姿势仰在沙发上的陆少衡，他还在那数着天花板上的星星。
“服了。”杨家乔吐槽。
他过去拿着毯子给陆少衡盖上，拖着陆少衡的脚放平，坐在一旁喝着闷酒。
杨家乔看着手背上的伤疤若有所思，又看了眼边上的陆少衡。
门铃声骤然响起，杨家乔把罐子捏扁扔在一边。
开门就把方晏拽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到角落重重地摔在墙上。
房间里弥漫着酒味，方晏瞪着眼睛，看着杨家乔的所为不敢出声。
“几年前，我因为性格问题被校园暴力，当初向我伸手的只有陆少衡一个，被打的半死扔在暴雨中，所以我说过，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杨家乔拽着方晏的衣领，情绪激动地说。
方晏双手半举，没和这么个喝醉的人置气，他只记得从没人跟自己提起过陆少衡和杨家乔的事。
“他为他家里的事已经很操心了，如果再因为你而烦恼，那我宁愿你不要出现。”杨家乔甩开方晏。
独自一人走到沙发边，指着陆少衡，“把他带回去，和他说清楚许鑫的事，要是不愿说清楚，那就说点狠话把他赶走，他第一次谈恋爱，你也是第一次吗？”
方晏愣着，“啊，嗯，倒也是第一次。”
杨家乔无话可说，满脸写着无语，“这方面总得有一人懂事吧……”
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陆少衡，偏偏就是太拼太卖力的工作，在恋爱方面少根筋。而方晏恰恰相反，偏偏也是少根筋。
还真是绝配，杨家乔咋舌骂了句。
方昕有和他说过，别把许鑫对方晏做过的事告诉他。她知道方晏的脾气，要是知道了方晏得杀了许鑫。
“你以前年年奖学金，三好学生是吧，但就是因为一次演出缺考，导致后来的变成现在这样。”杨家乔心里斗争了很久，但为了陆少衡他不得不违背和方昕的承诺。
方昕说那次本来方晏是可以赶上考试的，当时他们演出的顺序是在第二，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第五，再加上堵车，到了学校连校门都关上不能进了。
而这就只因方晏说过，如果自己能保证次次拿奖学金，家里就随他怎么玩，还定期给他零花钱。
许鑫家庭不差，是看着方晏在外慢慢玩开的。
“他后来就想，如果你没钱了，是不是就只能靠着他了，你是靠着许鑫在外混在段时间吧，到后来家里人心软。”杨家乔帮方晏回忆。
方晏点点头，但从来没想到过许鑫当初会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就是说那次赶不上考试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是许鑫在里面捣鬼，就是因为他喜欢我，想留下我？”
“他不是去陆少衡医院实习了吗，他爸就是他们科室的主任，陆少衡是什么都没说，但我怀疑这事和许鑫脱不了干系。”杨家乔又说。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赶人了。赖在他这不走，还闹出那么多风波，就算是陆少衡，杨家乔也要生气了。
方晏扶起沙发上的陆少衡，“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我哪知道，啥都要人教？打晕摁床上得了，矫情什么？”杨家乔对着方晏翻白眼，这两人都不让他省心。
方晏垂着眼睛，像只无辜可怜的小狗，就这样站在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把陆少衡往沙发上一丢，跑到杨家乔这边来抱手臂。
“师傅，你教教我吧！”方晏承诚恳道。
杨家乔满脸嫌弃，推开他的大脸，“去去去，烦不烦啊你们。”
后来为了让自己得到短暂的安静，在方晏的软磨硬泡之下杨家乔答应了过去，把他们赶走。
陆少衡整个人睡死过去，怎么叫都没反应。
不知道睡了多久，陆少衡感觉一身疼痛从睡梦中醒来。宿醉后头疼欲裂，陆少衡睁开眼睛想翻身。
手臂一动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直接把他痛醒。
身处车内，椅子半躺倒，身上还被盖着一件外套，陆少衡认得出来，这是方晏的。
刚才手撞在了玻璃上，手指关节红了一片。
只记得昨天情绪失控，后来的事情全想不起来了，醒来就出在这陌生的环境。
车钥匙在车上，车内开着暖气。
陆少衡裹着外套，下车去看，是个地下停车场，墙上贴着商场的海报，是医院对面那个。
扶着车门，陆少衡伸了个懒腰，对着车窗玻璃整理头发。
睡得乱糟糟，身上还一股酒味，这样的状态去上班肯定会被赶出来。
远处电梯声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从门口跑过来。
“哥，你醒了？”方晏手里提着路边买的早饭。
“你陪了我一晚？”陆少衡诧异道。
方晏过来，指了指后排的纸袋，“家里带来的衬衫，你把衣服换了。”
他推着陆少衡进车，关上车门，又打高了暖气，“也不算一个晚上，接到你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就几小时吧。”
陆少衡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眸，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头还是那么疼。
方晏放下手上的东西，过去解陆少衡的扣子。
从衣领先开始，两颗过后，手突然被陆少衡抓住，“你干什么？”
此时方晏脑海中回闪地全是杨家乔的话，“把他打晕摁床上……”
陆少衡的脸很干净，脸颊泛着红晕，低眸盯着方晏脸，另一只手碰到了他的额头上，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那双眼里的颓废慵懒，让方晏心里一紧，抓着陆少衡的衣服更牢了。
“那个，时间快来不及了，你把衣服换了，吃了早饭上班去。”方晏转过头去，从车里翻出香水扔到陆少衡身上，让他自己去处理。
背对着陆少衡，身后传来衣服都得摩挲声。
方晏低着头，恍然在车窗反光里看到自己红透了的脸，然后视线慢慢向后移。陆少衡的手臂线条，腰线尽收眼底。
脸红的更厉害了，手心紧握，心跳加快，开门跑了出去，“我，我出去透透气。”
方晏蹲在角落抽烟，脚底下已经扔了两三个烟蒂。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反而越这么想越焦躁不安。
蹲久了累了，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那抓狂。
车门被打开，陆少衡穿着新衬衫，披着棉衣半敞开着，用纸巾在抹嘴角的煎饼的油渍。
走到电梯口，顺手弯下腰把纸巾交给了方晏。身上散发着方晏的香水味，柠檬白檀的味道。
方晏站起，眼神跟着陆少衡背影挪动，伸手上去从后背勾住了陆少衡。
顿时之间烟草刺鼻的味道和香水味融合，变成了不可言喻的感觉。
“哥，今天下班后我想去个地方，你能不能陪我去？”方晏问。
陆少衡心里有了防备，“又是上次那种幺蛾子？”
“不不不，”方晏撒开手，“这次就我们两人，那地方你会喜欢。”
陆少衡垂眼，将信将疑，“问题不大，我长脚了，要是我不喜欢就跑呗。”
他摁了电梯按钮，“叮”地一声门开了，陆少衡裹着衣服，前脚进去后脚没跟上，探过头去。
方晏还杵在。
“上班了啊。”陆少衡微微一笑。
陆少衡脚步轻盈，办公室里已经有人到了。
“哟，老陆，今天不一样啊。”有人调侃他。
陆少衡放下包，摆摆手，“怎么不一样了？昨天我缺席，那谁没说什么吧。”
同事低着头，“没，没说什么，那实习生给你拦着。”
“许鑫？”陆少衡问。
“嗯，是啊，他们不是父子嘛，儿子的一话，陆医生太认真了，肯定是忙累了，许主任你别怪罪他。”边上的人应付道。
“你和人那许鑫什么关系啊，陆少衡，小孩这么帮你说话？”他们又问。
陆少衡答不上来，笑笑过去。
他们还没完没了了，说完许鑫开始说夏甜，“当初一个夏甜，现在一个许鑫，都围着我们陆医生转，多大魅力啊。”
这么被他们损下去没完没了了，离门诊开诊还有段时间，陆少衡直接端着水杯就过去了，懒地在这和他们解释，解释也解释不通。
陆少衡坐在门诊室，靠在椅子上发呆。方晏的脸莫名其妙浮现在眼前，他的轻声细语，他搂着自己的腰，在耳边轻声道的那句晚安。
扶着椅子把手，诊室的门被推开。
“时间应该还没到吧，你等着广播叫号。”陆少衡的思绪被打断，直起身子。
许鑫手里抱着文件夹和笔记本，“你昨天喝酒了吧？自己一个人喝，怎么不叫上我？”
他拖着椅子坐在陆少衡对面，手规律地叩桌面，“我鼻子尖着呢，喷了香水想盖味，昨天家都没回吧。”
“是啊，没回去，”陆少衡抬起头，磨牙狠狠地盯着许鑫，“我也没说我一个人喝酒，我一直跟方晏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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