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陆少衡攥着拳头。
刚好是午休，办公室空无一人，表情逐渐从凝重变得有些失控，瞪着眼睛看着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实习生”。
这两人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真像方昕说的是许鑫追求方晏无果，还是另有隐情。
最让陆少衡生气的是，这些事全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我找我爸报道去了，说见过陆医生了，人很好，”许鑫拍拍陆少衡的肩膀起身，“噢对了，我相信别人应该都不知道陆医生的小癖好吧。”
这□□裸地威胁，陆少衡却毫无能力反抗。
低着头，直到许鑫离去，久久还没消气。
上次杨家乔给的方昕联系方式，早不知道被他丟拿去，又问他要了一次。
陆少衡站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给方昕打电话。
“喂，我们见一面吧，时间你定，我都可以。”陆少衡道。
方昕想了想，说最近学业挺忙的，到时候直接去方晏家里找他。
过道上人来人往，陆少衡独自靠在那。
生活简直一团糟……
下午的门诊，身后跟着一个人，陆少衡在问诊病人，许鑫拿着本子在后面做笔记，样子倒是很认真，还时不时的问些问题。
“注意休息，按时间过来拆钢钉。”陆少衡边说边给病人打着药物单子，让他付钱。
送走病人后，准备再要叫下一个。
许鑫用脚挪动着椅子划到陆少衡边上，“陆大夫，这个问题您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本子上写着一行字：今晚角巷酒吧？
陆少衡推开本子，操作着电脑叫号，“上班时候我不喝酒。”
许鑫歪着头托腮，“那休息时候行吗？不然我找我爸给你放个假？还是说我和那些同事说说，陆少衡私底下的样子，再或者我去找方晏—”
“行，够了，我去，喝了就行了是吧。”陆少衡瞪着他。
许鑫笑，“陆大夫在医院待了那么久，总想弄个一官半职当当对吧，你放心，我会让你有足够付房租的钱的。”
身后一直有人盯着，许鑫那双眼睛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来监督陆少衡的一举一动。
真的受够了……
门诊结束，陆少衡没一刻停留，抓起东西跑地比谁都快。推开办公室，胡乱把东西往包里丟。
“老陆，你急着回去？许主任让我们留下来开个短会，关于新来的几个实习生。”同事叫住陆少衡。
陆少衡握着包，没理睬，“就说我病了，快病死了的那种，有事，参加不了。”
“啊？”同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陆少衡摔门出去，不知道他在急些什么。
从来任何事情会议，再大风雨都不会缺勤的陆少衡，破天荒地让人作谎。
身后没人跟着，陆少衡左顾右盼，在路口看见了方晏，准时准点在那等着自己。
陆少衡自觉的跨上去，戴好头盔。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自觉过，方晏在一旁看的人都傻了，烟灰慢慢断裂掉下，掉到了球鞋上。
陆少衡掀开挡风罩，“你走不走了！”
头盔底下是方晏从没见过的表情，不是那种不耐烦得愤怒，而是在害怕什么。
这家医院从陆少衡毕业就工作到现在，能有什么事让陆少衡露出这种表情？
方晏好奇张望，往陆少衡来的路看过去。只见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跑了过来，从人群中一眼就和方晏对上眼。
“哦，他啊，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方晏恍然大悟。
“能不能什么都别管，直接回去？”陆少衡重新盖上头盔。
方晏应了陆少衡，跨上车，但还是晚了一步被许鑫追上来。
“阿晏，我转到这家医院来实习了。”许鑫抓着方晏的袖口。
全程陆少衡的头靠在方晏背上，头转向一侧，没有看许鑫的脸。
“嗯，我知道，所以呢。”方晏戴着头盔面无表情，做准备工作。
许鑫还在那一个劲使眼色，压低声音，“我们按之前说的那样，你会信任我吧。”
方晏扯开他的手，“谢谢你，不过不必了，我们很好。”
摩托车声音不太明显，被车流声淹没。而混在人群中，穿着白大褂的许鑫眼神跟着他们的背影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咬牙切齿，手紧握拳。
顶着寒风，陆少衡双手轻搭在方晏腰上，他没用劲，还刻意地保持一段距离。
车子到院子前，方晏下车手里拿着钥匙，他摘下头盔抖抖头发，“你行李我拿来了，钥匙还到了杨家乔的宠物医院。”
“嗯，谢谢你。”陆少衡下车。
直径往屋子里走，方晏一路跟在他身后。
“许鑫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他这人是有点不修边幅，但你们好像八竿子打不着一起，愿不愿意和我说说？里面有误会吧。”方晏还是没忍住问。
本想这事就这么过去的，他也知道在陆少衡情绪不对的时候问上去肯定吃闭门羹。
陆少衡望向他，把头盔放在桌上，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方晏，我真的累了。”
“累了就休息会儿，别那么拼命。”方晏把自己的头盔挨在他边上。
陆少衡看着天花板，听着宁静，“你愿不愿意和我说说你的事？”
这一句反问，让方晏举到嘴边的那瓶可乐，硬生生地放了下去，一愣愣地看着陆少衡，久久没有开口。
“很不公平啊，我的事情你几乎都知道。”陆少衡侧头看着他。
他所知的方晏爱玩，幼稚，有个有钱的爹，但他所不知的方晏似乎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方晏垂眸坐到陆少衡边上，“你是想知道许鑫的事？”
关键时候这傻小子到挺聪明。
许鑫和方晏不是同学，是在酒吧认识的，当初那会儿方晏还在酒吧打工当乐手。
巧的是两人专业倒是差不多，也挺有话题，就组了个业余乐队游走在各家酒吧之间。
“当时乐队还有几个人，全是他的朋友，我们不熟，我基本是跟着许鑫的。”陆少衡托腮回忆往事。
那会儿事情起因，是家里想让方晏拿奖学金，好好学习，再商量零花钱的事，后来是因为一场演出耽误，导致耽误了考试，所以乐队一拍两散。
“前后也没多久，我们到处弹唱了几个月，不过我没达到他们期望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后我妈不还是给钱了吗。”方晏笑笑。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方晏脱离了乐队，他们也慢慢散了，再到现在和许鑫只是偶尔喝一杯的关系。
“那那天，你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别和我说许鑫和方昕的关系，他们是假的我知道。”陆少衡话说到前面。
方晏抿嘴，沉默不语，他站起来视图转移话题，问陆少衡今晚吃什么。
就知道会是这样，陆少衡作罢，直接往楼上跑。
钻进书房，拿出手机又合上。
活那么大从除了许云霆，没人威胁过他，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怕别人发现他和方晏的关系，好像也不是。
“如果把方晏抢回去，陆大夫是不是也无所谓？”许鑫的话在陆少衡脑海中一遍遍播放。
“靠。”陆少衡放下手机，把头埋在手臂之中。
一小时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陆少衡下来穿着外出的衣服，还打扮了一番披上风衣。
方晏从厨房钻出来，以为他是来吃饭的。
“你要出去？”方晏问。
“嗯，我出去一下。”陆少衡都没抬眼看他。
门是被他直接摔上的，方晏被“哐”地一声吓的够呛，随后手机叮铃一响，收到短信。
杨家乔：陆少衡来我家了，记得打钱。
后面还跟上了个讨要钱的沙雕表情包。
他和杨家乔聊的很多，全是以陆少衡怎么怎么样开头，打钱结尾。
摘下围兜，陆少衡抱着头盔准备出门，在门口思索了很久，又默默放下头盔，坐在沙发上抽烟，给方昕打了个电话。
一辆车在杨家乔楼下停住，陆少衡叹了口气，手里拿着啤酒。
杨家乔在门口等着，听见敲门声就出来迎接。
他很快注意到陆少衡手上的东西，“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不是工作日不喝酒吗？”
“对，我很不正常，就是来找你问这事的。”陆少衡把啤酒往茶几上一放，开启一罐就喝。
杨家乔想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他喝。手机上偷偷给人发着消息，眼神假意看着陆少衡，实则偷瞄着手机。
“是因为方晏吗？他惹你了？”杨家乔应付着问。
陆少衡摇头，把许鑫的事情说了一遍，“不是，我问你，我这种情况正常吗？”
路上陆少衡想了很久，他确实不怕许鑫把他的事说出去，而是怕他离方晏太近。每次从别人口中听见方晏的名字，就会像蚁虫爬过心脏。
“我是不了解他们的恩恩怨怨，就连你的事我都不知道，但你这种状况，”杨家乔开了罐酒，“你知道你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什么时候吗？”
“大概中学高中的时候，情窦初开，爱而不得啊。”杨家乔憋笑。
“滚蛋，不可能。”陆少衡皱眉瞪着他，“顶多也就是，方晏这人不错，而许鑫是个混蛋，为方晏感到可惜吧。”
杨家乔没反驳陆少衡的意思，跟着他点点头，“方晏和你就是朋友，他和谁在一起有过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糟糕的人在一起，你心里会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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