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柳三江
柳三江的出现让戚无义和苏白两人很是吃惊，他们是为了寻找夺走小龙王内丹的野神而来，那柳三江是为了什么呢？
自从知道负鬼的缘由后，戚无义对柳三江就没有多少好感了，只是他还很好奇，柳三江身上的鬼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小龙王说戚无义身上也背着鬼，可戚无义却一无所觉，看着柳三江这样子也不免心有戚戚，苏白又非要瞒着这事，让戚无义更想弄清楚所谓负鬼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白不说，小龙王也不说，那戚无义唯一能得到的答案，显然只有柳三江可以给了。
一念至此，戚无义的态度和缓了两三分，问柳三江：“你既然不认识这老头，现在到他家来做什么？”
柳三江摇摇头，把戚无义给他的话原样奉还：“无可奉告。”
在耍猴人的住所转了一圈，当然什么也没发现，无奈只好先找个客栈住下，打探消息。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城中出现了一位很灵的神仙，几乎是有求必应，但这神仙的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要水淹火烧兴风作浪，为了安抚神灵，每半年城中都要选出三十童男童女上供。上供是去干嘛人人心知肚明，那个神仙……市井中也称猴仙，专吃人脑。若得不到供奉，那可要搅得满城风雨不得安宁。出乎戚无义和苏白的预料，野神的消息一点都不难打听。
满城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神仙，有求必应，却不可得罪。
戚无义赏了一点碎银子，让客栈的跑堂跟他们闲话。
“你们怎么知道有这个猴儿仙的？”
“哎哟，客官您可要对猴仙尊重些，它老人家脾气可不好……要说什么时候知道的嘛，也就这一两年的功夫。那个耍猴的老头儿姓张，我们都叫他张老头，他自己养着一批猴子还有其他玩意儿，每天到热闹地方卖艺，靠打赏赚钱。突然有一天这张老头就变了，成天让那猴子站在他肩上，也不套个链子，也不拿鞭子，连吃饭的手艺都落下了。就顶着猴子在城里面走来走去，找那些穷困潦倒的人，让他们去城外三里坡上香，然后就能说出想要的东西。一开始没人信他，后来有个重病的乞丐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那乞丐的病就好了！他再去求财，竟然于睡梦中得了十两黄金……这下子可了不得了，全城的人都去拜。三里坡以前是个乱葬岗，坡脚下有一个不知道哪年哪月修建的小祠，这事一出，城里的富户连夜出钱出力把三里坡重新整顿干净，又花大价钱建了一座大庙呢！”
戚无义和苏白听了，都双双皱起眉头。苏白道：“敢问贵地是属哪个宗门治下？”
“白云宗。”跑堂的说。
戚无义问：“出了这样的事，白云宗没人来管管？”
跑堂的直摇头：“宗门哪里顾得上我们这小城小镇的，有人上报了，不过一直没人来看看。”
白云宗是个不小的宗门，这次万盟会他们的宗主称病没来，派了自己的亲传弟子来商议镇压旱魃的事。修行者一般没什么病痛，连万盟会都没来，治下出了野神也不闻不问，看来这白云宗不仅宗主抱病，恐怕宗门之内也不安宁。
“小二，”戚无义问，“你多久没见过张老头了？”
“这……大概有个四五天了吧。”
跑堂的脸色有些难看，随意敷衍了两句就要走。戚无义哪能让他走，把睚眦往桌上轻轻一放，和颜悦色的问：“你知道他死了吗？”
跑堂的闻听此言，赶紧四处张望一番，周围人来人往，他不像是怕人，倒像是怕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听了话去。
“哎哟，二位仙爷爷，你们修仙的人是要上天当神仙的，何必在这里为难我一个跑腿的呢？”
“并不是为难你，”苏白掏出一枚银子放在桌上，“生活不易，小兄弟也不介意赚点外快吧？”
跑堂把银子收了，这才吐露事情缘由：“猴仙生气了……为的是上月要三百童男童女的事。一时间上哪儿找这么多孩子去，况且呀……猴仙的胃口越来越大，一开始只要普通人也可以，后来……得有灵脉的孩子才行。找不出来，猴仙就发了怒，到处乱杀人啊……好在它只有晚上才出来，吃几个脑壳也就回去了。”
“都这样了，白云宗还不管？”
“管啦，没用！咱们白云宗几十座城，每个城都有仙师坐镇，咱们平连城的坐镇仙师是广济真人。猴仙一出，广济真人一开始不当回事，还以为是咱们平头老百姓愚昧无知被人哄骗呢，后来猴仙开始到处杀人，广济倒是派弟子出来管了管，说是要查，不过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至于那张老头……唉，他过去打猴子可不手软，我早料到他有这一劫呢。”
苏白听完轻叹一声。
“那二位仙师，你们要是没其他事，小的就忙活去了。”
这回戚无义没拦他，等跑堂的走了之后，戚无义问苏白：“接下来怎么办，要先去白云宗探探消息吗？”
“不了，去了反而添乱。”苏白开了一间房，跟戚无义进屋之后便把躲起来的小龙王叫出来。
“小龙王，你能感应到自己的内丹吗？”
“本来可以，但那臭猴子为了炼化我的内丹，肯定设了阵法，或者用了其他什么招数，我也感应不到了。”
“这下可麻烦了，”戚无义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轻轻敲打，“猴仙得了你的内丹，肯定也不会再到处杀人了。这要从何找起呢？”
小龙王眼巴巴的看着苏白道：“苏天师、大宗主，我知道你舍不得看我死的。就这一回……就这一回破个例吧！”
苏白的脸色不好看，他挥挥手让戚无义先出去。
“师父！”戚无义猛的站起身，“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苏白好大不耐烦：“你不能听的事多了去，快出去！”
戚无义好生气愤，又凭白生出点委屈。气冲冲的瞪了小龙王一眼，摔门走了。
“他瞪本座干什么！”小龙王道。
“难不成瞪我？”苏白说。
“此言有理……”小龙王有求于人，身子骨软得不行，简直可以用来扯面条，“苏大美人，求求你了……你不看在我的小命上，也看在我老祖宗的面子上啊。”
苏白心烦意乱道：“你老祖宗死了多少年了，我又不认得他。”
“但您不是仰慕他的为龙吗？我知道，当初你们十二至圣……”
“够了！”
小龙王立刻噤若寒蝉，只敢悄悄的讨好的摇着龙尾巴。
“怎么会有野神呢？”苏白站起身走到窗前，遥视远方的山脉，“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龙王轻飘飘的飞过去落在苏白肩膀上：“地方大了，其实偶有不查也属正常嘛。”
苏白摇头。
“苏天师……求你了，否则我就要死了啊。”
苏白沉默良久，最终才下定决心，道：“请我可是很贵的。”
戚无义像个讨饭的蹲在门口，过路的人来人往，总忍不住对他指指点点。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戚无义原以为自己就是苏白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苏白连讲个话都还要背着他。
那什么小龙王，连人都不是！
苏白竟然信任一个畜生，胜过信任他！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苏白走出来对戚无义说：“走吧，找到那只猴子了。”
苏白说什么都不重要，戚无义只知道他幻想中的道歉根本就没有！
“我不去！”戚无义恨恨的把头偏到一边。
苏白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戚无义的气势弱了一些，但依旧固执的不说话。苏白叹了口气，终于想起来方才让戚无义出去的语气有些生硬。
“好了，阿七，”苏白伸出手把蹲在地上的戚无义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连连道歉，“是师父错了，师父不该那样凶你，原谅师父好不好？”
“你还知道你凶，”戚无义道：“我是你的徒弟又不是你的跟班，凭什么叫我出去就出去？”
“好好好、是是是，阿七同跟班怎么一样呢……好了好了别哭了，跟师父一起杀贼去吧。”
“谁哭了！”戚无义原地炸毛。
“行行行，咱们走吧，多耽误一会小龙王就离阎王爷更近一点了。”
两人御剑飞行，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找到了一处洞窟。那个洞窟地形特别，洞口开在水里，洞身却远高于洞口，隐蔽非常，阴气重，而且天然就能隔绝内外，不用设什么阵法就能让小龙王失去对内丹的感应。
到了地方，戚无义才想起问苏白：“师父，你怎么知道它藏在这里的？”
苏白随口敷衍：“独门绝学，还没来得及教你呢。”
戚无义当然不信，可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为了小龙王不英年早逝，戚无义跟着苏白摸下了那个洞窟，打算诛一次仙，弑一回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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