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耍猴人
找苏白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戚无义也不耽搁，把小龙王带上驾了天马就往万牛窟去。
人在天上飞，戚无义的心情却很雀跃，已经十几天没见到苏白了，说起来这还是他遇见苏白后第一次同苏白分开这样久。没想到时不觉得有什么，一想起来顿时觉得思念如同附骨之疽，让人难以忍受。
小龙王在戚无义每天不间断的灌药下也终于苏醒过来。
“我还活着？”
“祸害遗前年嘛。”
小龙王很快发现了戚无义的血丹，它虽然见多识广依旧很是惊讶：“这是什么？"
“救命的东西。”
“你……你怎么想到的？”
戚无义略有自得：“当然是靠小爷的聪明绝顶的脑袋瓜了。”
小龙王认真体验了一下，发现体内的血丹灵力充沛，其中灵气不仅可以用来吊命竟然也可以为它所用，它稍微试了试灵力竟然也运转自如，就是使用法力耗费巨甚，它赶紧停了下来，生怕把血丹里面的灵力耗光后一命呜呼。
“这不可能……”小龙王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戚无义，“这个东西真是你弄出来的？”
“这还有假？除了我，第一宗谁认识你，谁又肯为你耗费一半灵力，去掉半条命去？”
“可是以我们的关系……好像也不值得你去掉半条命来救我啊？”
“神龙大人，那你可就小瞧了您在我心中的地位，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你上次不是说我身上背着鬼吗，我自己倒没发觉，这次我帮了你，你帮我把那个鬼东西弄掉怎么样？”
小龙王看了他一眼道：“我可没那能耐。”
戚无义一惊，从未想过小龙王会这样说：“怎么可能，以你应龙之尊也不能对付。那是什么鬼，是登仙了不成？”
小龙王无心说这个，况且上次它多嘴就害得苏白很是不高兴，这次便说什么也不多管闲事了。
“这事先放放，我们这是往哪儿去，是去找苏白吗？”
戚无义满腹心事，闻言点点头，还想再问问负鬼的事，小龙王却讲起了它这次受伤的缘由。
“我遇见一个神仙……”
“一个什么？”戚无义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野神！”
戚无义不明白：“什么叫野神？”
“这很难解释，”小龙王盘成一团，凄凄惨惨的舔舐着身上的伤口，“要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未经天庭册封就不能算是神仙。可再往前，鸿蒙之初根本没有天庭，自然也谈不上册封。神魔未分之时，足够强大便可称神为魔。到了后来，天道崩塌，有些生灵自己修炼，食香火护众生，也是人口中的神。这是人封神！这样的神就是野神，虽然没有天庭册封，但却受天道承认，算是和我同出本源吧。”
戚无义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有人封神？既然那野神和你同出本源，为何伤你呢？”
“神就一定是好的吗？”小龙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戚无义，颇有两分渗人，“邪神没听过吗？伤我的那东西实力很强，要不是我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护着，我都不能活着到你们第一宗了。”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戚无义问，“你老祖宗的宝贝又是什么？”
“那个东西是只猴子，”小龙王说，“它见了我馋得直流口水，你不是问它为什么要伤我吗？哼，小子，这可是个吃人的世界，那个臭猴子为什么伤我就跟旱魃要覆灭这个世界一样的道理，心思就跟你们在云鼎寺遇见的修建万骨窟的那些人一样。它吃了我，抵过它多少年的修行呢！”
“那你不是死定了！”
小龙王冷哼一声：“它想吃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肚量，别撑爆了肚子，死得难看！”
“那你想怎么办？”
小龙王气哼哼的：“咱们去找你师父，让他给我报仇，把我的内丹抢回来。那个死猴子吞不了我的内丹的，它一定找地方藏起来了，打算闭关炼化。我们要快点找到它！”
戚无义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估计苏白也不会坐视小龙王去死。
“只是那猴子这么厉害，我师父对付得了吗？”
“你以为我白挨打不还手呢？它也受了重伤，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而且你可太小瞧你师父了，要是他愿意，哼……”
小龙王哼了声，后面却什么也没说。戚无义顶讨厌它这种说一句话留三句的样子，灌药的时候就特别粗暴无情。
一路顺风顺水，不出几日就到了万牛窟。这里还是寸草不生，空荡荡的山谷之中却有一座高塔拔地而起。
这就是万盟会上商议出来的办法，修建七七四十九层通天塔，每一块砖石土木都集众人之力刻下阵法，待塔成之日，各宗选出一位修为高深者长镇此塔，如此才能镇压旱魃。至于能镇多久，大家心里都没数，只能日后再想办法消磨旱魃之力了。
戚无义带着小龙王赶到时，苏白正带人四处巡视通天塔的修建，见他来了也并不惊讶。禁闭只有半个月，半个月时间一过，戚无义肯定耐不住寂寞要跑来找他的。
不过苏白却没想到，戚无义这次不仅自己来，还带来了重伤濒死的小龙王。一番解释之后，苏白仔细为小龙王检查了一下，发现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哪怕用柳木令天天吊着，也活不了多久。
“为小龙王找回内丹的事迫在眉睫，”苏白看了看不远处的通天塔，“可我一走，这里又该怎么办呢？”
“师父，通天塔已经在修了，这么多的人看着，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大多都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吧。”
“是啊，是啊，”小龙王连连点头，龙眼一眨泪就下来了，“苏白、苏天师、苏宗主你可一定要救我啊，你把我从那么一点点看着长到这么大，你怎么舍得我去死呢？”
小龙王哭起来那叫一个难听，况且它看起来也着实凄惨让人怪心疼的，苏白也只能点头答应。
“只怕我这一走，人多眼杂，这通天塔……”苏白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救人如救火，救龙也差不多。苏白和戚无义便带着小龙王即刻起程，未驾天马，御剑而行，不过两三天就到了小龙王遇害的地方。
“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就长个猴子的样子，瘦巴巴的屁股又丑又红，身上有很多伤疤，瞎了一只眼睛。对了，它以前是有主人的，是个逗猴的老头儿。”
“逗猴的老头？”苏白眉头紧锁。
“奇怪……”戚无义也发现了不对，“一个卖艺的猴子怎么可能成神呢？”
“不知道，”小龙王说，“反正我见到它的时候，那个家伙就凶得不得了，一开始它蹲在那个老头肩膀上，跟普通猴子没什么两样，这才让我吃了亏。”
戚无义问：“你没事还跑出来看耍猴？”
小龙王忿忿不平道：“回东海那么远，我都好多年没出来看看了，玩一玩怎么了？”
“好吧，”戚无义也拿它没办法，“这事真古怪，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找那个猴子？”
苏白一直沉默不语，好半天才道：“知道那个耍猴的老头在哪里吗？我们先去找他看看。”
小龙王当然不知道了，不过它鼻子很灵，那个耍猴人跟猴子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小龙王寻着味道就找到了地方。
那是一户半旧不新的院子，院子里摆着七八个笼子，笼子门大开，里面关着的东西已经不知所踪。还未踏进房门，便闻到一阵恶臭，这臭味戚无义再熟悉不过，走进去一看，果然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这就是那个耍猴的老头子，”小龙王说，“没想到他耍了一辈子猴，到头来却被猴子吃掉了脑袋。”
那耍猴人死像凄惨，脑壳被掀开，里面空荡荡的，被舔食了个一干二净。几人正在感叹，突然发现后院有动静，戚无义一掌拍开房门，后面的人便被看得清清楚楚。
弯着腰驼着背，一身皮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看起来半死不活，丑得可怖。
“柳三江！”
戚无义万万没想到，会在耍猴人的后院遇见柳三江。他还是老样子，看起来一点儿没变。见到戚无义等人后也很是惊讶。
“苏天师，戚真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我倒要问问你了，”戚无义笑道，“难不成柳兄还想学点耍猴的手艺，不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三江哭笑不得：“戚真人误会了，我来时那老儿已经死了。”
“谁问你这个，那老头的尸体都烂了，除非你杀了人还有守着看尸体腐烂的嗜好。你是来干什么的，又同这耍猴人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前几天在大街上见过他罢了，至于在下的来意……”柳三江犹豫了一会，“请恕在下不能直言了。苏天师和戚真人来此，又有何要事呢？”
戚无义从鼻子里哼出四个字来：“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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