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歹毒心思

第二章歹毒心思

        我拧着眉，不知她们想做什么，小心地凑上前去看。

        只见那奴婢支使着几个丫鬟先是悄悄烧了一壶滚烫的沸水，随后让其中一个丫鬟去叫小福过来，她则躲在门后，手中就端着那盆足以毁掉女子一生的沸水。

        这一幕吓得我胆战心惊，实在想不通平日心热善良的姐姐身边怎会有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丫鬟。

        这到底该不该告诉姐姐

        犹豫片刻，我去了姐姐所住的沁春阁。

        我倒没有把事情说给姐姐听，只是玩笑搬拉着她去后厨，说是想做道点心给她尝尝，程芷儿本不想去那糟糠之地，只是为了假意与我要好不得不去。

        我们到那里时，小福正好要进去，见到程芷儿她吓得脸色发白，立马跪在门口，卑躬屈膝的跪在程芷儿脚下。

        程芷儿昂着头，眼中透漏着傲慢，一路眼也不抬的向厨房走去，当她一脚踏进门槛之时，我及时拉住了她，故意发出声音。

        “姐姐你可小心着你的新衣裳，这可是上好的碧蚕丝做的，可不要弄脏才是。”

        程芷儿果然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用手把衣服微微抬高。

        她一边嫌恶的踮着脚，一边不满的抱怨“也不知玉秀那丫头跑哪去了，用得着她的时候又不见人。”

        躲在门后的玉秀方才听见我和程芷儿的说话声就已经吓了一跳，如今听见自己的名字被程芷儿提起，顿时身上发软，手也不听使唤，手中的盆势要拿不稳。

        我心里觉着好笑，故意走在程芷儿身前，一只脚还没踏入门，便假装发现了玉秀。

        “咦，玉秀，原来你在这儿，正巧姐姐在找你呢。”

        我对着她笑得温柔，她的身子却开始瑟瑟发抖。

        她是程芷儿的贴身丫鬟，又怎会不知程芷儿的狠毒心肠，虽说她本来想要的是小福痛不欲身，但是若让大小姐知道她现在手里的东西差掉浇在她那千金之躯上，那这可就不是简单的打两巴掌的事儿了。

        不管事情有没有发生，只要有一点差池，不死也脱层皮。

        程芷儿闻言，往前一探究竟，只见她的大丫头此刻已经浑身抖如筛糠，因为害怕双手抖动得厉害，那盆沸水也拿不稳，有几滴水溅在手上，她承受不住，手中一软，连盆带水哐当一声溅得满地都是，离得近的都遭受池鱼之殃。

        一时间尖叫声连连，后厨顿时乱作一团。

        我早拉着程芷儿早已躲向远处，再看向程芷儿，只见她气得脸色发青，整张脸拧得变了形，她甩开我的手，也顾不得装作平日里那贤淑温柔的模样，上前就是一巴掌招呼到玉秀脸上，但这一巴掌又怎能消她心中的怒火。

        果然，紧接着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向玉秀的心窝子。

        “你这贱蹄子！亏得我平日器重你，想不到竟要谋害你的主子！当真是狼心狗肺的贱骨头！”骂完又是狠狠地两脚。

        玉秀一边哭一边解释，就连要陷害小福的事都说了出来，程芷儿当时正在气头上，哪听她这么多废话，只当这个贱婢想毁她的容，哪怕是无心，只要威胁到自己就万万不容放过！

        小福瑟缩在墙角，呆愣的盯了玉秀半天，又忽然看看我，半晌后慢慢把头埋进了膝盖。

        玉秀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不成反倒害苦了自己。

        她身上的肌肤被烫得发红发肿，脸上也是，怕是日后会留下伤疤，以后这丞相府怕是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她出去也不会有人再要她。

        当时我有些不忍心，心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这样岂不害了一个女子的终身，始终怀着内疚，但见程芷儿，陪伴了她八年的贴身丫鬟被杖责二十，被丢出府外，犹如一个废人。

        她不仅没半点懊悔，甚至还笑着与我说：蓉妹妹，这种人就活该，没打死就算对她额外开恩了，有甚可伤心的，改天我再找个听话的就是。

        我脸上虽笑着，但心底却是有些发凉，但因为人傻，尽可能忽略这种不适感，选择相信这个一心待我的姐姐。

        单纯的我想着，姐姐虽然惩罚太过了些，但觉得姐姐或许是嫉恶如仇，容不得府上下人之间有相互谋害之事，杀鸡儆猴给府上的人看罢了。

        如今重活一回，才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身处豺狼之境，心甘情愿做豺狼口中之食，又怎能怪豺狼不慈悲。

        恍然如梦，幡然醒悟，心境早已大不相同。

        我椅在床上，望着高高肿起的小腿，一阵唏嘘，这伤是被毒蛇咬的。

        如今虽是开春，山上有蛇不奇怪，可我们去的是程青的山间别院，那里有专人把守，每日都会在屋内洒上防虫蚊蛇蚁的药，偏生我这么倒霉，就独独在我的那间客舍有蛇。

        或许以前会想着是出门不利，还害姐姐担心，内心自责不已。

        如今，若是连这点把戏都看不明白，那当真还不如一头撞死。

        瞧着一旁仔细为我上药的小福，眼中饱含担忧，下手极轻，我轻轻叹息。

        “小福，我该信你的，这蛇确实是程芷儿让人放我房里的，以后我不会再信那个女人了。”

        小福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眼中满是震惊。

        我知晓她一时还接受不了我突如其来的转变，以前程芷儿说一我不敢说二，为她掏心掏肺。现在说出的话确实犹如一个炸雷。

        “蓉、蓉小姐，你……”

        我笑了笑：“今后你便跟着我吧，我会护着你。”

        小福一副痴傻的模样，楞楞的看着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的话，等明白过来，已经噗通一声跪在我的床前，泣不成声的埂咽着。

        望着窗外，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丝凉风袭来，内心更加平静，唇角微勾，这丞相府的日子今后怕是不得安宁。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要报这杀父之仇，让那畜生不如的老东西身败名裂，让这一家子也尝尝我所吃过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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