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复仇开始

第三章复仇开始

        过了半月有余，腿上的伤已经差不多痊愈，期间程芷儿派丫鬟来问候过几声。

        实则是想打探我有没有对她产生怀疑，我笑着应下，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一如既往的当起傻瓜。

        这一家子近几日也顾不得我，因是宫中太后大寿将至，一家人在思量着如何拍马屁，送贵重的东西显得俗气，不贵重的东西又小气，东西又不能太好，怕抢了宫里各位贵人的风头，实在伤了脑筋。

        程芷儿没有什么精通的才艺，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琴技。

        小时候我与她一块学琴，她却偷偷告诉她娘不想让我跟着学琴，说是怕以后抢了她的风头，于是程夫人便让我改学吹笛。

        可是听说，宫里的元贵妃似乎准备的就是一曲《百鸟朝凤》，精心准备了良久。

        显摆不成，程芷儿只得又开始扮起了善良落寞的好姐姐，央我给她绣一副《寿比南山》图。

        我的刺绣是全京城最好的，别说世家小姐，就是以刺绣谋生的绣娘也万万不及我，在京中的圈内无人不知晓我的手艺，也算是小有名气，时不时有几个小姐夫人要我帮忙刺绣，我都毫不犹豫的接下。

        所以我的名声向来在别人眼中都还不错，这也成了程芷儿更加记恨我的另一个原因。

        可是那有怎样，我被那些畜生玷污，饱受屈辱而死，又有谁会真心替我难过，谁会会为了一个污了清白的女子去得罪当朝丞相，岂不可笑

        看着眼前满脸愁容的俏丽女子，我笑着应下：“姐姐想要什么妹妹都都应，不过一副刺绣罢了，又有什么要紧。”

        “真的妹妹可别反悔。”

        我笑着点了点头。

        程芷儿满脸喜色，笑得一双眼睛眯成了缝，下一秒又收了笑容，有些迟疑的试探道：“那妹妹……要是别人问起又怎么好”

        我笑着牵起她的手：“那当然说是姐姐绣的，妹妹这几日都病了，哪样什么精力去做这些。”

        这个回答她很满意，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走了，第二日各种精致上好的绣线便被丫鬟端了来。

        她的丫鬟皮笑肉不笑地对我道：“蓉小姐，小姐让奴婢转告你，这几日便辛苦你了，太后大寿将至，还望你不要耽误了时辰。”

        我嘴上连说着几个好，还笑着亲自送这丫鬟出了门。

        小福在一旁沉默，过了半晌才气道：“小姐，你怎、怎么对一个、个奴婢这般、般讨好。”

        似乎觉得话有不妥，又慢慢低下了头。

        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笑着道：“不讨好一点，她怎么能信我。”

        闻言，小福的眼睛又是燃起了一丝光亮。

        这一次的刺绣我不完全用心，故意挑错了几处细线，但整体看上去又挑不出错，我日日夜夜的绣，这一月下来，人虽消瘦了些，但总算是收尾了。

        望着这幅精致的绣卷，我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对小福道：“刺绣今晚就能大功告成了，你记得我对你说的，回来时把东西藏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小福使劲儿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翌日，程芷儿亲自来到我的锁春阁，检查绣好的成品，她令两个丫鬟把绣好的绣卷缓缓向两边展开。

        卷上赫然是一个老翁手中托桃，笑得慈祥，身旁有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背景是高耸翠绿的高山，山峰连绵不断，远远看去好似一副上好的笔墨，凑近前看，精密扎实的绣线严丝紧密，挑不出丝毫的错。

        程芷儿心情大好，有了如此用心良苦的寿礼，不仅能得到太后的嘉奖称赞，或许那个人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想到他风姿卓越的身影，以及那浅浅温柔的笑，程芷儿便有些忍不住脸上发热。

        我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绣卷，一时发起了呆，脸还莫名其妙的发红，不知她是在想哪般风月，不得出声提醒。

        “姐姐，你看可是满意”

        她这才回过神，捂嘴笑道：“满意满意，我自是相信妹妹的绣工的”

        “如此便好”我微微笑道。

        不过几日，便到了太后大寿的日子，程芷儿一身打扮着实惹眼，只见衣裳华丽，有轻纱笼罩，材质皆是上等，身材细挑，衬得纤腰盈盈一握，发间有两支小巧的紫玉暖钗，还是圣上赏赐之物，程青夫妇两人可见对这嫡女有多宠爱。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欢声笑语。

        反观坐在程夫人下首的柳姨娘，以及站她身后默不作声的程灵儿，则显得毫不起眼。

        程灵儿长得也美，是一种楚楚美人的姿态，因从小体弱多病，几乎日日都要喝药，身上总有一股久之不散的药儿味，肤色苍白，整个人让看上去柔弱可怜，被程青嫌晦气，待她总不如充满朝气的程芷儿。

        但我从未发现程灵儿有任何的不满，程夫人说什么，她都点头称是，每次见到她，都是与人保持着刻意的疏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而柳姨娘本是某个县知府的庶女，出身也不算太差，对于程青没有功名的时候算是下嫁了，可奈何老贼做了官，又如何瞧得起这小小知县庶女。

        明明是柳姨娘先做的大，可无奈程夫人宫里有位亲姐姐佳贵妃撑腰，她又如何能比，不但做了小，连着这个女儿也不受待见。

        之前我听小福说，她曾听到墙角，几个丫鬟去打扫程灵儿屋子时，发现程灵儿在抄写什么东西，一连十多日，等她们趁程灵儿不在时，偷偷去瞧，却见纸上写的都是金色的娟秀小字儿。

        丫鬟们好奇心大，只觉这字真是好看，却不识得写的什么，被程灵儿发现后，她把这几个丫鬟骂了一通，将其赶出屋子。

        第一次当着下人的面发这么大的火，把几个丫鬟吓了一跳，但下人们也知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和庶女有什么好怕的，几个丫鬟翻着白眼摞下扫帚就走了。

        这待遇看上去还真不如我一个养女，但我隐约却觉着始终看不透程灵儿，程芷儿心思歹毒，有心机，能让人知道她想要什么，可程灵儿不争不抢倒看不出她所求。

        她抄写的东西若自己没猜错，应该是佛经。是为太后准备的寿礼，她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能讲究诚心。

        她也是想进宫赴宴的，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但还是怀了一份期待，希望自己父亲会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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