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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被猎狩的报恩小狐狸(14)


盏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深吸了一口气,趁着月黑风高,跳出了行军营帐又翻过了童门关,一边在城中穿行一边观察防守最严密的府邸。

        狐狸轻轻落在密州城太守府的一座庭院的屋顶,没发出一点声音。

        夜已三更,这处庭院却灯火通明,院子内把守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层层环绕,最不缺的就是侍卫。

        这群侍卫穿着统一着装,盏秀记得这是宫中亲兵的衣着,而能在太守府内被宫中亲兵保护的,全天下,只可能是当今天子或者少周两人。

        天子坐镇京城,童门关只有少周来了,居住在这里的人,必是少周无疑。

        猜想到这里,盏秀的心跳快了两拍,一个不注意,他不小心踩到屋檐上一片破碎的瓦砾。瓦砾碎片坠落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谁?!”

        侍卫警觉地看向盏秀的方向,如果不是用着隐身术,盏秀毫不怀疑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

        他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无人应答,那群侍卫却仍没有放过一点异象,他们十分谨慎,派人到屋顶上查看一番确认无人才放下心继续巡逻。

        如此严谨的守卫,更让盏秀坚定房间里面的人就是少周。

        这时候,几位将军从房间打开门出来,明明是夜间,但他们看上去却一个个的精神抖擞,显然方才在房间内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振奋人心的事。但他们一个个口风很紧,即便整间院子都是信得过同僚下属,只要出了那扇门,他们就闭口不言。

        将军们各自打着哈欠道别而归,院子重新恢复寂静。

        盏秀站在院中树下,凝视亮着灯光的窗子,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窗边那道虚晃的人影,任凭清宵寒露打湿剪头衣衫,也没下定决心踏进那扇门。

        直到片刻后,那扇窗子忽然被打开,少周的脸乍然露出来,和他面对着面。

        他知道少周并不是看他,她看不到他的。也许她只是心血来潮开了窗子透透气,也许她想查看一番院子内的情况,也许是老树枝桠上的鹧鸪太过吵闹……但他还是在一瞬间屏住呼吸,僵硬地动也不敢动。

        他已经失去时间的度衡,只定定地站在那里,和看不见他的少周对视,也许是一瞬间,也许过了很久,直到少周重又关上窗,他仍是怔愣。

        他恍然惊觉,已经有月余未曾见过少周,他原本以为再见少周时会觉得陌生,也或许会仍有些别扭……但他发现并不是。

        他所预想的情绪通通没有出现,当看到少周的一刹那,仿佛他回到在安王府生活的那短暂的一个月,仿佛他仍坐在少周旁边与她共用三餐,仿佛他仍是在她大氅下看话本,偶尔抬头看她批改公文的狐狸。

        没有陌生和别扭,唯一的感觉便是自心底油然而生的亲近与熟悉……她还是从前的她,清瘦苍白,肩膀削瘦却挺直,披着大氅,如寒星的眸子黑白分明又无悲无喜。

        可那双冷漠的双眸却总会在望向他时温暖起来,如冬日初阳,冰河乍破,春水初融。

        等狐狸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跟着那双眼睛进去房间内了。但进就进了,他想,他不现身,就是看一眼,看完就走。

        房间内的物件齐全,虽然不如安王府舒适,但毕竟是太守府,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温暖的烛光下,少周伏案在宣纸上写着什么,盏秀靠在书柜边,动也没动,就这样看着不说话,也没有显出身形。

        过了片刻,少周搁下毛笔,从蒲团站起来。

        狐狸瞥了一眼一旁计时的漏钟,已然是二更天了,他松了一口气,少周总算要去睡了。以前在安王府时少周也熬夜,但很少像现在这样,简直没日没夜地处理事务。

        盏秀皱起眉头,敛下眉眼,前线要处理的事情果然还是太多了。

        然而少周却没有去卧室休息,她一步一步,向盏秀的方向走过去,等狐狸发现时,少周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此时少周与狐狸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少周伸出手,去拿书架第二层的一册书籍,她的手臂恰好环绕在狐狸脸侧,这样伸手拿书,仿佛松松半抱住狐狸。

        少周又低了低头,凑近书架去看,嘴里喃喃道:“《知古录》,就是这本吗?”

        她温热的气息几乎就喷洒在盏秀耳边,狐狸瞪大了眼,整个狐狸变成一块人形木雕,连呼吸都忘记了。

        狐狸整个人傻傻呆住,他心中慌乱又无措,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还是应该立刻从少周手臂下钻出去。

        因为少周的忽然靠近,他实在是乱了手脚,以至于他完全没想起来,自己只是隐了身,却没有用消形术。也就是说,少周虽然看不见他,却是能够碰到他的。

        在他脑中一团乱麻正要装死一动不动时,少周勾住《知古录》的手顿住,她歪了歪头,声音温润却笃定:“盏秀。”

        盏秀头皮发麻,甚至打算就这么冲出去算了,他又听到少周轻笑了一声,声音仿佛从胸膛中发出,低醇浓厚,温润如旧:“既然来了,就那么不愿意见见我吗?”

        盏秀没说话。

        他又听到少周的声音:“但是我很想你,你要是不愿见我,就让我见见你吧?”

        “……”狐狸抓狂,她怎么这么多歪理啊!

        狐狸最终还是现了身形,都已经被抓包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他自暴自弃地盘腿坐在少周对面的蒲团上,看了看眉眼弯弯的少周,又低头看了看现出原形的自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明明他没打算现身,看完就走来的!

        少周却自如得多,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松子糖和杏仁酥,对盏秀道:“厨房的人都睡了,吃点点心垫垫吧,明天早上我让人做你爱吃的东西。”

        狐狸听得眼前发黑,他不是过来讨东西吃的啊,虽然他前不久还是爱吃的性格,但也不代表他大半夜的翻过一整个童门关,找了大半个城池是来讨口吃的啊。

        总感觉自己被打上了奇怪的标签,他正想开口说“我不饿”,却又听到少周连着的下半句话。

        他抬眼看向少周,果然看到少周一如既往,对他温和宽容的眉眼,就像从前在安王府,而那些锒铛入狱,背叛欺骗的事情都还没发生过时一样。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无法自欺欺人地假装自己无辜。他缓缓摇头:“我一会儿就走。”

        空气中一阵沉默,片刻后,他听到少周依旧温朗的声音:“如果我挽留你,你会留下吗?”

        “……”

        “不会。”狐狸说。

        “那么用桂花糕糖山楂和你最爱喝的葡萄玉汁做筹码呢?”

        “……我要走了。”狐狸站起身。

        少周却拉住了他的手,只轻轻拉住的他的指尖,如果他一定要拽出来,她很轻易便能被甩开。

        “再陪我一会儿,应该不急这一时片刻吧?”她轻笑着问他。

        盏秀沉默了片刻,没有拂开她的手,重又落了座。

        她一直注视着他,等他落下,她说:“你又长高许多。”

        盏秀愕然,没想到少周对他这样关注,只是很不起眼的差别,恐怕也就两根手指并在一起那般高度,少周明明连站也未曾站起,只是坐着打量他,便发现了这件事。

        他忽然就迷惑了,他从一开始带给少周的就只有欺骗和背叛,为什么她还要对他这样好呢。

        他不解,他也这样问了,他还问:“你不讨厌我吗?”

        对面的苍白青年却倏然笑开:“我早便和你说过了,我一看见你,便心生欢喜,怎会讨厌你。”

        狐狸一时间分不清这究竟是甜言蜜语的谎言还是少周的真话了。他只是怔愣地看着她,觉得她对这自己笑的这一瞬间,是极真实的。

        “盏秀。”

        他听见她叫他的名字,抬眼看见她眉眼弯弯。

        “天马上就要亮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找我吧。”

        盏秀想要开口拒绝,却被她先一步堵住了话,她笑着看他,眉眼里满是期待:“一定、一定要过来。”

        -

        盏秀没有失约。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他便过来了。少周和他一起吃了早餐,一切都是按照他喜欢的口味。

        他本想吃过饭便离开,却被少周拉着去了密州城最高的阁楼。在阁楼的高台上,他看见了萧长稷带着兵马轻而易举地冲破了密州城的防守,攻进城来。

        这里仿佛是一座空城,萧长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走进了狭长的城门主道。

        盏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周:“……萧裕安?”

        少周没有说话,他又道:“你的军队呢?前日出现在你庭院里的那些人马呢?”

        他看上去有些焦急,以为少周目前的情况很危险,匆忙拉起少周的手:“我送你离开这里。”

        少周制止了他,她反手拉住盏秀的手腕,轻声安抚:“别急,看下去。”

        情形在一瞬间逆转,城门主道两边的屋顶出现了一队队排列整齐有序的弓箭手,在将军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纷杂的箭矢如流星般飞向萧长稷的军队,高高的城墙石壁犹如困住他们的天然牢笼,让他们无法反击只能躲避。

        萧长稷的神情再轻松不下来,他不明所以,却不妨碍他清楚自己今日只怕有去无回。

        前些天,他与安王这边的一个将军取得联络,将军是他多年前便安插好的卧底,将军告诉他,安王计划举兵从安岳山主动攻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安岳山人马众多,这样,密州城内的防守必然不够,他索性将计就计,让戎狄人带小部分人马去安岳山早早埋伏好迎战,而他则带领大半兵马攻下密州城。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和他的计划完全相反。他想不明白,是那个将军已经被策反,还是他的阵营中亦有安王的人?

        但这一切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他快死了。

        流矢无眼,等那些挡在他身前的将士全部倒地,就是他的死期。

        他摸向自己的兵甲,摸到了一柄长刀和一把骨哨。

        脑海中骤然灵光乍现,他死不了,有盏秀在,他要什么没有。

        然而这时,一只流矢竟穿过层层将士的阻拦射到他的胸膛,鲜血从他身体里淙淙流出,如同在他身上流失的生命。

        他要……死了?盏秀把他带出去也没有用,他还是要死。

        不!不不不!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他的心愿还没有实现,他还没有登基为王,他不能死,他不会死!

        对,盏秀说过他要助他成王的,那么,付出他自己的妖丹也没关系吧?

        听说妖丹能让人延年益寿,死而复生,盏秀已经答应他了,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答应的,那么他,一定也愿意为他付出一颗区区妖丹吧。

        ……至于妖怪失去妖丹会变成什么?

        萧长稷颤抖着手拿起骨哨,举到嘴边,脸上浮起古怪狰狞的笑容,他张开嘴噙住骨哨,用尽全力吹出响亮的一声。

        好孩子,他会好好安葬这个天真又善良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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