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抓人
司夫人猜的没错，第二日几个人皆未早起，早膳和午膳直接合为了一块。
余瑾吃饭的时候说起来制造兰莨的那人，他们到现在也只是无意间知道了他的真实面貌，但是他叫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未查到。
“明日晌午，从梧州回来的‘太子’便会抵达斟京，那人要么今晚要么明晚一定会去太子府。”
每年那人都会来斟京，他们查不到那人来的目的，但是他总是会去找余瑾，之后会再次失去踪迹。
每一次也只有他出现在余瑾附近的时候他们抓他是最有把握的，也不知道今年他来之后会不会发现余瑾的毒已经完全祛除了。
“这一次你在暗，他在明，到时候太子府围截，我们抓到他的机会很大。”
余瑾应了一声，其实他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这人神出鬼没，而且行踪成谜，像只滑不溜秋的鱼。
而且这么多年来，他其实还有了别的怀疑，他总是觉得那人每年过年出现在他的身边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但是这个怀疑他谁都没说，将军府已经为他的身体操了太多的心了，他不想让他们更忧心。
余瑾算的很准，凛他们果然在晌午的时候到了太子府，他俩跟着其他几个暗卫藏在暗处，司璞道：“凛不说话的时候这气质跟你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待在一起十年的人。”
余瑾一下就听出来了司璞话里的酸意，她凑到司璞耳边低声道：“其实是跟你学的，尤其是怼人的时候跟你最像。”
言外之意就是我跟你处了十年，但是跟你最像。
她最开始学着司越的样子装作偏偏公子，可是渐渐地她的一切都开始靠向司璞。
司璞忍着要上扬的嘴角，颇有些傲娇地道：“太子殿下，巧言令色。”
余瑾学着司璞昨晚的样子道：“某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学得挺快。”
“多谢小将军夸奖。”
那人很谨慎，余瑾和司璞以及几个暗卫一直守到第二日晚上才见到那人。
余瑾放缓了呼吸，静静的等着那人靠近书房。
凛扮作太子此时就在书房里。
那人先是将门口守着的侍卫迷晕，紧接着又往书房里扔了一个东西，刹那间书房里弥漫开一股白色的雾气。
和之前每次一样。
以前他们碍于在宫里的种种限制无法让人假扮余瑾，每次都是这样一幕之后余瑾失去意识。
一开始他们会直接冲进去，但是紧接着都会失去意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
后面几次他们皆是守在外面，但是等到进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好不容易等到司越制造了那种迷雾的解药，他们好几个人加在一起却都打不过那人，最终只是撕下了那人的假面具，知道了真实长相。
而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真正的余瑾在外面，那人只要发现里面的是假的，便不会轻易离开，那么他们就有抓到人的机会。
等到屋里响起打斗的声音时，司璞和余瑾带着另外围在外面的人直接冲了进去。
那人见余瑾从外面冲进来，竟然笑了一下，“学聪明了。”
他这次没带□□，直接是真容相见。
他看上去大概和司镜绪差不多的年龄，长相偏清隽，这一笑在他身上显示出些许温润，司璞见此却皱了一下眉，他没看错的话，这人笑起来和余瑾有些许像。
余瑾负手而立，“你的武功比去年又精进了许多。”
那人听她这样说夸赞道：“你观察倒是仔细。”
随即余瑾又听那人道：“还未恭喜你荣封太子。”
余瑾颔首，“多谢。”
“看来你身上的兰莨已解。”那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余瑾，见她面色红润，最主要的是颈间那颗痣周边的一小圈红色消失了。
余瑾注意到他的目光，抬手摸了一下颈间的痣，“你就是靠这个观察我体内兰莨的情况的？”
虽是疑问的话语气却是肯定的。
“和你的母妃一样聪明。”那人夸赞了一句。
他确实是靠那颗痣来观察的，那颗痣周围的一小圈红色并不显眼，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那里，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关于兰莨的特性。
中了兰莨的毒并不是毫无痕迹可循的，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中了兰莨的人身上会长出一颗红色的像是小痣一样的东西，并且会随着毒性的增加而加深颜色，直到和黑色无异的时候，那么人也就回天乏术了，但是这颗痣位置并不是固定的，而余瑾长巧了，恰好就是在颈间痣的位置，最后只在那颗痣周围晕染出一点红色。
这也是为什么他需要每年过来近距离看看余瑾的原因，那个位置太巧了，若是距离太远根本无法辨认颜色。
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距离中毒整年的时候那颗痣的颜色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所以他需要定期来看余瑾。
但是每次他只需放了迷雾看一眼就可，他不需要把脉，因此来去速度很快，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余瑾的人赶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的原因。
而这一次，贺观南扫视了周遭围过来的人，余瑾、司璞、常年跟在余瑾身边的凛以及跟在司璞身边的冽，乃至余瑾的十个手把手□□出来的暗卫……都是两个人的心腹，他想，这两个小崽子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抓他。
就在他以为下一秒要动手的时候，余瑾问道：“你认识我的母妃？”
贺观南同余瑾一样负手而立，听见余瑾的话，他道：“认识。”
司璞则是再次皱眉，可能是因为先前觉得两个人笑起来时眉眼间有点相似，现在他觉得贺观南负手而立的样子和余瑾竟也有几分相像，唯一有区别的大概是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青衫。
“你同母妃有什么关系？”余瑾再次问道，若是他没看错，这人在听到她提到母妃的时候眸光柔和了一瞬。
贺观南轻笑，“太子殿下，这可不是你该问的。”
话落他便直接出手，司璞条件反射的一个闪身来到余瑾的前面，随即抽出腰间的弯刀反手背到身后挡了上去，紧接着余瑾抽出腰间的软剑，注入内力之后，软剑瞬间绷直抵挡上去，长剑与短刀划过的瞬间，余瑾看到了那人眼里的赞赏与满意。
一击之后两人拉开距离，“将军府把你教的真不错。”
“你到底是谁？”余瑾眼神微冷，连说话的语气都冷了下来。
贺观先是看了一眼余瑾身边站着的司璞，这个总是挡在余瑾身边的小将军，随即又扫了一眼周围已经是战斗姿态的众人，他姿态闲适地收起短刀，声音浑厚低沉，“等你坐稳了皇位，我会来寻你，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而现在……”
他说着脚步迅速后退，几步之间他已破开窗子站到了院子里，声音随着风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不是时候。”
余瑾收起手里的软剑，将有些发颤的右手藏在袖子里，背到身后，望着院子里已经消失的人影道：“我们打不过他。”
司璞也收起了弯刀，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余瑾藏在袖子里的手，道：“他确实厉害。”
“他对我没有敌意。”余瑾挥手让其他几个人下去，“我能感受到。”
“可是兰莨又怎么解释？”司璞牵起余瑾的左手，带着他朝外走去。
“我也不知。”
司璞想了一下，把刚才观察到了和余瑾提了一嘴，这个过程他始终没再看余瑾，“以前未和这个人交谈过，如今说话间我觉得这人笑起来时和你眉眼间有些相似，后面他负手而立之时那种姿态也是。”
闻言余瑾目光一顿，她对那人的姿态没有过多注意，但是司璞这句话提醒了她另一件事，早前她就仔细观察过燎帝，她觉得自己只是像卫贵妃，和燎帝无半分相似之处，她本以为这没什么，但是今日一听司璞这话，她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但是这种想法有些太过不可思议，她最终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或许只是巧了。”
听余瑾这样说，司璞也没再多想。
“这一次还是没有抓到，现在他也知道你体内兰莨的毒性也完全清除了，不知道下一年还会不会来。”司璞最终没忍住侧头望了一眼余瑾，他的嘴唇果然没了之前的红润，垂在一侧的右手握紧又松开。
“别担心。”余瑾抬头朝着弯了弯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
“嗯。”司璞克制的应了一声，然后道：“不眠不休地守了两日，你身体本就不好，先休息吧。”
话落他喊来一直守在余瑾卧房的笑吟，“去把药端过来吧。”
这副调理身体的药是司越新开的方子，余瑾每日早晚要喝两次。
这两天因为要守在暗处，为避免露出马脚，保险起见，这两日都未喝药。
他担心今晚余瑾会动用内力，便提前让笑吟准备好了药。
余瑾不想让他知道不能动用内力的事，那他便装作不知，这药虽然只是用来调理身体的，但是对今晚的情况多少还是管点用的，可以先暂时缓解他的难受，等会儿他再配合内力帮他梳理一下，应该会缓解很多。
笑吟应声离开。
余瑾一进屋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炭盆，她笑道：“还是我们小将军想的周到。”
“那当然。”司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
“今晚便不要沐浴了，等下喝了药我再帮你用内力催化药力，这样你睡觉的时候便不会冷的难受了。”说话间司璞感受到余瑾冷的像冰的手，借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给他渡内力缓解冷意，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以后我挡在前面便不需要你动手。”
“你本就两日未喝药，身体畏寒的厉害，现下打斗又消耗了体力和内力，身体怎么吃得消？”
余瑾的身体不能随便动用内力，今晚那人武功有那么高，连他接下劈过来的那一刀都有些吃力，余瑾却上去和他对了一招，想也知道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司璞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他也知道余瑾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他可以装作不知，可是情绪最终还是忍不住，最后只能克制的说那样一段话。
余瑾本就担忧今晚被司璞发现异样，现下听闻司璞的话，松了口气，看来司璞只是以为他断了两日药的原因，并没有多想。
“我休息一天，再把药续上就没事了，别担心。”
司璞应了一声。
笑吟的速度很快，余瑾接过药几口喝完，司璞将桌子上的果脯递给她，之后又用内力催化药力，待余瑾呼吸平稳之后就离开了。
而等确认了司璞彻底离开之后，余瑾一直用内力压住的血腥瞬间涌了上来，她猛地咳出一口鲜血，长宥瞬间闪身到床前，开始用内力帮助余瑾缓解。
过了一会儿，余瑾抬手制止了他，“没事了。”
整个过程，司璞就站在远处，一直等卧房里的声音消失，蜡烛再次熄灭，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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