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继续出发
叶重光收敛内息，睁开双眼，听见身边聒噪的“盈眶”已经嚷嚷着，“等我们出去，我带你们去我家看看，我们应家！天狩第一家！”
谢柔兆温和地应答，“好呀，那还要靠应兄带我们领略了。”
随后，叶重光的目光许是被他注意到了，他偏过头来，桃花眼灼灼，笑意是惯常的温柔讨乖，在烛光之下影影绰绰，昏黄而朦胧。
叶重光吐出一口气，伸手搭上了谢柔兆的手腕，对方非常顺从，惹得应旷目光古怪地盯着，嘴里嘀咕，“修仙不可以随便让人探查经脉的。”
他接收了二人同时看来的视线，声音逐渐微弱，眼睛撇向一边，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叶重光的灵力在谢柔兆体内梭巡，检视他的身体状况，所有经脉都良好得可以让灵力在里面跳舞，她放下心来，收回手。
嘴角弯起，她手掌撑地，双腿一动，潇洒地从地面站了起来。
她背着手看向谢柔兆，顺便分给他旁边蹲着的应旷一个半眼神，“去逛一圈儿？”
应旷立刻弹起，跟被按到极限然后自己弹起的弹簧一样，激动地道，“冲冲冲！小爷我忍这破地方很久了！”
他拎起了自己的大刀，扛在肩上，叶重光莫名地想到了之前路上看到过的屠户先生，她轻咳一声，扫去了这种奇怪的印象，见谢柔兆也默默跟着起身，开口道，“那便走吧。”
有了灵力，此时叶重光再看这片地下之城，便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空气中飘摇着晦涩的功德金光，公平的分散在每一个角落。
除了方露露的大厅，那里的气息太过浑浊，爱欲的气息、魔气的聚拢以及血气翻腾，混杂在一起，画出了一个范围圈
她沉思着，问身边的两个，“你们看得见金光吗？”
应旷立即接道，“看得见啊，不是进了谢兄的身体了吗？”
谢柔兆却是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沉声道，“看不见。这里也有皇城的金龙吗？”
“没有。”叶重光赞许地看向谢柔兆，他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是功德金光，也有点像。反正不是做什么好事。”
她心思一动，这两人都看不见，她看得见。
叶重光略一思忖，又加上了一个叶三笑，这个女人言谈之中的意思，大抵也是能够看见这些玩意儿的。
也就是说，她的力量莫非和叶三笑差不多？
她抬起指尖，剑意和煦地绕着莹白带茧的手指转动，懒洋洋的温和，看不出刚才锋锐的模样。
叶重光笑笑，一直用的长剑也出现在了指尖，不再是长剑，像根缝衣针，滴溜溜地打转，追着剑意飞舞。
她收回手，看到谢柔兆也在研究灵力凝出的水珠。
这人进步飞快，明明是刚刚才成了真正的修士，此时水珠在他手里却被任搓扁圆，小小的蝴蝶在他手中毫分都分明，栩栩如生。
谢柔兆握拳又展开，蝴蝶被捏做了花朵，花蕊的柱头都刻画清晰。
……虽然还看不出来有什么用，除了好看。
没了方露露在，这片地下之城剩余的反抗力量就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了。
——特指，对叶重光像是纸糊一样。
在叶重光随手碾碎了一个活死人，送他入土归尘的时候，应旷和谢柔兆在和一个活死人斗智斗勇。
叶重光溜溜达达去了下一个房间继续碾过时，应旷和谢柔兆还在和那个活死人斗智斗勇。
叶重光逛了一圈，摸全了这座地下城的构造，应旷和谢柔兆依旧在和那个活死人斗智斗勇。
上层没什么有用的房间，也没有钱财。
除了放着一些奇怪道具的耳室以外，其他都是装饰不同的床房，她还看见了一间满是刑具的，活死人们不知道主人已经离去，仍在兢兢业业地维持室内清洁。
她沉思着解决了认真可靠的活死人们。
——他们已经算不上活人了，真是最好的廉价仆役，连吃食都用不上。
许是地脉之力融入了人类身体，抑或者是地下的祭坛被破坏了，功德金光一直在向黑沉发展。
叶重光回了原点，抱着手臂看二人与活死人斗智斗勇全过程。
应旷的大刀耍得凑合，大开大合，一看就是气力十足，只是缺了精妙细致，很容易被人一击致命。
谢柔兆的水绳玩得有点意思，可惜对灵力的掌控还是不够，总是捆不住几下就被挣脱，不过进步很快，很有前途。
叶重光想着，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终于告一段落，应旷斩断了活死人的头颅。
如果以与人的实战论，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活死人显然不同，他的身躯还在孜孜不倦地伸出指爪，抓向二人。
松懈下来的应旷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击，险些被扎穿，谢柔兆的水绳却始终未放下警惕，牢牢地锁住了无头的肉体的攻击。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近乎冷凝的，覆了一层薄冰似的。
尽管薄冰转瞬便消融。
叶重光双指并剑一指，剑意流泻而出，绞碎了仍在活动的身体与头。
谢柔兆反应很快，一道薄薄的水膜挡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挡住了飞溅而来的干枯血肉碎屑。
“噗。”叶重光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回望看过来的两个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愉快地问道，“下去？你们得跟紧我。”
谢柔兆快步向她走来，说道，“你在笑我。”
语气平平，但是莫名可爱，跟撒娇似的。
叶重光抖了抖被自己吓出的鸡皮疙瘩，揶揄道，“没有，怎么会。”
她们交流着，熟稔地拌嘴。
应旷眼睛发光地凑上来，“这是剑意吧？这是剑意吧！你、您是剑修？我还没见过您这么厉害的剑修，您就这么一指，他就破烂儿了！我砍了它好久才砍动！”
他说个不停，言语里都是真诚的仰慕，完全忘记了刚才对叶重光的恐惧，跟个小媳妇儿一样。
“嗯？我是。”叶重光吊儿郎当地回答这人过于热情的问话，“你的刀也还行，就是修为弱了点，不然应该也很锋锐。”
“真的吗？”应旷激动起来了。
“真的。不过有个问题，过于大开大合的刀法，但又不够霸气，很容易被钻空子。”叶重光捏了捏自己的手，手指活动，自娱自乐，“再多练练吧。”
“诶？该怎么练呢？”应旷紧接着问道。
谢柔兆面上未变，默默地挤到了二人中间，笑眯眯地说道，“重光，下面是什么样的啊？”
叶重光挑眉，瞟了谢柔兆一眼，对应旷回道，“我失忆了，只知道怎么能杀……赢你，不知道怎么教你。”
随即回应谢柔兆道，“下面漆黑一片，看不清。”
应旷被叶重光的杀字惊出了呆滞双眼，谢柔兆浑然不受影响，继续说道，“我们是要下去找什么呢？”
叶重光这次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他坦然回望，看不出半点心机，她也不移开视线，“去找活死人，去找方露露留下来的可能有用的东西，顺便把有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毁了。”
应旷：“原来如此！”
谢柔兆微笑，“原来如此。”
叶重光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一手一个，拎住了二人的衣领。
没有经验的应旷惊叫着被带下了下层。
“啊啊啊啊啊我自己能走啊啊啊！”
谢柔兆一脸平静，默默地抓住了叶重光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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