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贰拾壹
任子威在这儿，周允恩上好药吃完饭后就回自己家了。
等小孩儿走后，段守山一巴掌拍任子威胳膊上，“说说吧，我什么样了？”
“小周她上高一。”任子威跟段守山强调，“你都二十六了。”
“我二十六怎么了？”段守山这儿已经明白任子威的意思了，但是她就装傻。
“她今年是十六岁吧？”任子威问道，“你们差了九岁，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跟她真没什么……”
“没什么？真没什么？真没什么你亲人家！你揪着领子亲人家！”
段守山也一阵无奈，她本来今天中午想跟小孩儿说说这事儿的。
“你说你对小周没感觉我是不信的。”任子威又补充道，“如果真的不是那么反感可以试试。”
“我找机会会跟她说清。”段守山知道这事儿最好尽早和小孩儿说清。
“那你说小周怎么办？”任子威又想起段守山之前和他说过的，“她真让人欺负了？”
“我问不出来。”段守山皱了皱眉，小孩儿不说她没办法，小孩儿跟她说了她也没办法，“我管不着……”
周允恩上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段守山在店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抽烟。
“小孩儿。”段守山看见周允恩了，向周允恩招了招手，把烟捻灭。
“姐姐？”周允恩走过去，“什么事？”
“小孩儿，昨天晚上我是不是亲你了。”段守山自己在心里抢答，是啊，你就是亲她了！
“……”周允恩没想到段守山叫她是说这事儿，怎么回答？
回答说是，但没事儿。或者说对，你负责吧？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妥……
“我喜欢的是女人。”段守山看了眼周允恩的反应，本来想说我那天喝醉了，你别在意。
但是理智告诉她，你要是这么说了，渣女这个名号你就坐住了。再加上她不讨厌小孩儿，小孩儿这边遭遇的破事儿也挺多，她私心想帮一把小孩儿。
可惜了，缺个名号……
“啊？”段守山这么一句把周允恩也弄懵了，刚才聊的不是你亲我了吗？周允恩以为段守山会说我喝醉了那类的解释一下。
怎么突然往喜欢女人那拐了？这两句话连起来的意思难道是我喜欢你所以我亲你？
“我能接受。”周允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能接受，无论段守山接下来想说什么她都可以接受。
我喝醉了，你别在意。
我是同性恋，你怎么看？
或者是……
“你觉得同性恋这么样？”段守山说这句话时倒挺自在。没办法，太有把握了。接下来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小孩儿绝对不反感，不然在她说我喜欢女人的时候，小孩儿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平静，平静的的告诉她我能接受。
“我可以接受。”
“那你要和姐姐试试吗？”段守山的拇指搓了搓手掌，感觉有点黏了，温度好像有点高了。
“我不知道，我没有和别人试过。”周允恩的声音像是在蚊子哼哼，并且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段守山总是在梦里做这种事，美梦要成真了吗？
“那你要和姐姐试试吗？”段守山往前走了一步，将两个人的距离缩小。
段守山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脸前，但是周允恩没有要退后的动作，段守山睫毛真长，眼镜真漂亮，就连眼角的痣也……
这样的想法充斥着周允恩的脑袋。
“段守山……”周允恩歪头偏向一边，觉得自己现在从头顶到脚尖都是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想和你试试。”
段守山挑了挑眉，这小孩儿连姐姐都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的喊。
周允恩说完就后悔了，要是段守山只是觉得好玩，所以逗逗她呢？
段守山可是大城市来的，纹着身，见过世面，会在大雨天对着饥肠辘辘的她独自啃美味烧鸡的坏人……
万一只是逗她呢？
段守山看着回答完沉默不语的小孩儿，直觉小孩儿再开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试试什么概念。
下一秒周允恩的唇就被吻住，和昨晚的触感一样……
但是感觉很不一样。
段守动作很轻，没有揪周允恩的领子。而是用手扣住周允恩的头。
温度太高了，明明快要入秋了……
晚上的气温下降不少，有凉风吹过，高空的树叶沙沙作响，但是周允恩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都不见。
“咚，咚，咚……”
这是周允恩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跳可以这么有力。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吻住。如果可以的话段守山其实是想撬开小孩儿的贝齿，深入到口腔里面的……
但是那太流氓了，小孩儿还不会接吻，她得一步一步教。
这不，在她吻上去的那一刻，小孩儿那儿就自动闭气了，她要是耍坏就这么贴着的话，小孩儿就一直屏住呼吸？
段守山在心里偷笑，试试呗，看最后小屁孩儿怎么办。
当周允恩用力推开她的时候，她还皱起眉，装着受伤的样子说，“所以小孩儿，你这是拒绝姐姐了？不要和姐姐试试吗？”
“！！！”
什么话！周允恩瞪大眼睛，她要是拒绝了，能让段守山亲这么久？
“没有！”周允恩急忙强答说，“我憋不住了……”
“噗——”段守山没忍住，揉了揉周允恩的头“那姐姐就当你答应了～”
废话，我早答应了，我刚才说了要和你试试的……
但她只敢在心里想一想，不敢张口怼段守山。
“昨晚那个不算了，”段守山帮周允恩把被她揉乱的发丝捋好，“从今晚这个开始算吧。”
“嗯。”周允恩红着脸答应，“姐……姐姐再见。”
周允恩觉得该换个称呼，但是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还是姐姐最合适。
段守山看着小孩儿远去的背影，小孩儿红着脸呆住的样子从脑海里突然蹦出来……
段守山忽然觉得这个决定或许不是那么糟糕了。
如果能帮到周允恩，那就太好了，于人于己都很好。
就是自己这个性格得改改，老是逗小孩儿显得也太不成熟了，虽然没人知道。
本来和小孩儿说完就该放小孩儿回去思考一下在再做决定，尽管段守山有八成的把握小孩儿不会拒绝……
而不是逼着她现在就同意。
和计划的不一样了，不该这么急着去吻她的……
但是，感觉还不错？
周允恩走出好远，依然觉得燥得慌，用手摸摸脸，依然烫的可以。
段守山揉她头了，段守山亲自己了，段守山问自己要不要和她试试。
然后她就答应了。
冷静下来后，周允恩开始分析和段守山试试的后果。
段守山好看又有钱，会开大摩托，潇洒自在，对人友善。而自己除了穷就是一身麻烦事儿。
段守山竟然愿意和自己试试！周允恩还没有傻到认为段守山是真心喜欢她，对她一见钟情。
是因为同情？还是好奇？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段守山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是周允恩知道这是个机会，段守山不会害她，把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周允恩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段守山今晚刚亲完她，那还会来梦里找她吗？
与此同时，段守山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道德与理智围住她嗡嗡个不停，吵得她合不住眼。
“不能祸害未成年人！”
“周允恩可是根正苗红好青年！”
“老牛吃嫩草！”
“诱导未成年人早恋！”
“！”段守山突然坐起来，从床头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根烟点燃，去窗户口吸烟去了。
火点在空气中跳动，忽明忽暗。这支完了就换下一支。
直到段守山把半截的烟头摁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重新躺回到床上。
理智和道德被封住口鼻，再不发出一丝声响。
怎么了？我就是搞未成年人怎么了？我就是老牛吃嫩草又怎么了？
我这么貌美的牛你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头！
二十六岁哪儿老了？多少小妹妹争着抢着要，她愿意和小孩儿试试那是小屁孩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虽然一部分是为了自己，但是对小孩儿来说没有半边不好的地方！
周允恩她不是还有一年就成年了嘛，不差什么的。小狗不是越早养越容易养熟吗？十七岁开始都算晚的了！
段守山趴在床上这么告诉自己，瞬间就想通了，自己这条件多好啊！
但是段守山不打算告诉任子威这个结果，任子威要是知道了，就等于纪乘舟知道了。
她之前告诉过纪乘舟说她不想这事儿了，对小孩儿也没那意思。
这扭头就成多不好，这不是打脸了吗？所以纪乘舟不能知道，不然要编排死她。
任子威的纹身已经弄好了，两个人说也说了，吃也吃了，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
两个人来的，一个人先跑了，现在也没回个信儿，问了店里其他的伙计，都说没见赵秋尧。
任子威明天上午就走，他得回去看看这小子到底整什么幺蛾子。
任子威是开车开的，不用段守山送，告别地点就在店门口。
“有什么事儿都跟哥说啊。”任子威把车窗降下来对段守山说，“你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哥都支持你。”
“嗯，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段守山挥挥手示意任子威可以走了。
段守山在京都那边儿没个什么靠得住亲人，任子威认识段守山后，就把她当妹妹看，有什么事儿都愿意跟着掺和一下。
虽然段守山完全不需要，但他就是乐意，总觉得段守山是个女人，又不像纪乘舟那样家底雄厚，家里人给撑腰。
虽然在段守山把他撂倒后，对段守山是个柔弱的姑娘改观了，仍然愿意什么都提个意见。
用段守山的话总结就是“管的宽”，段守山知道他是出于关心，但是对于别人的关心，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后来两个人熟了，交流的次数多了，段守山对任子威的态度才由抗拒改为默默接受。
段守山在门口吸完一支烟才回店里，上二楼蒸上米饭就下来在沙发上坐着画画。
段守山闲着的时候会画点图案，什么都画，植物，动物，可爱的，凶猛的，写实的，卡通的……
周允恩过来的时候，隔着一层玻璃看见段守山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写写画画。
段守山这次坐的规矩，把头发挽起来，特别认真。
进店之后，周允恩觉得哪哪儿都不自在，毕竟昨天段守山那么吻她了，所以她们现在是试试的关系。
如果是试试的关系应该怎么相处？周允恩是不知道。
“来了？”段守山抬头看了眼周允恩，眼睛一弯，“上楼炒个菜去。”
“……”
好嘛，段守山就没想那么多，使唤她已经使唤的这么熟练了。
段守山其实本来也思考，下次看见小孩儿该怎么样才适合她们现在的关系。结果看见小孩儿这么拘谨，倒是完全放松下来了。
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自然点比什么都好。
周允恩乖乖的上楼炒菜，段守山在楼下接着画图，段守山有个习惯，画图必须得画完，要是画到一半停，就不想再画了。
冰箱里有什么菜，周允恩就做什么菜，做好了就把盘子端下去。
“好了。”周允恩看了眼还在写写画画的段守山，“吃饭吧。”
“等会儿，我收个尾。”
周允恩凑过去看段守山画的什么，段守山把图层恢复原始尺寸让她能看清。
段守山画的是老虎，不是那种的凶猛的，而是卡通的，小眼睛，圆耳朵，看起来傻乎乎的。
“……”和周允恩想的有点不一样，她总觉得段守山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要跟可爱，幼稚不沾边。
但是平板上各种各样姿势的胖老虎憨态可掬，又丑又可爱……
“怎么不说话？”段守山见周允恩沉默了，故意问她“不好看？”
“不是，可爱的。”周允恩赶紧否认，况且段守山画的也确实可爱，“就是感觉……”
“不搭？”段守山强答，“违和？”
“嗯。”周允恩就是想说这个。
段守山乐了，打开平板相册，打开其中一个让周允恩看，里面都是这类风格，小眼睛，圆鼓鼓，胖乎乎的，很可爱。
有老鹰，猫狗，虎狼，狐狸……各种动物。
等周允恩看完，又打开另一个，这类都是骷髅，骨架，火焰之类的很酷的图案。还有植物，卡通之类的图册。
周允恩一个个看完，说了句屁话，“好看，厉害。”
“行了，别夸了。”段守山听完叹了口气说，“小孩儿，你语文多少分啊？夸人的词汇这么贫乏。”
“能考127。”周允恩把上次测试的分数告诉段守山。
“……”
我其实没想知道你分数，段守山这么想，但是没说。
“行了，吃饭去吧。”段守山把设备收起来，起身上楼。
周允恩乖乖的跟在段守山后面，她也没盛饭呐，刚才只是把菜端下来。
“威哥走了？”
“嗯，他事儿做完了还在这待着干嘛。”
“哦。”周允恩应了声，然后问段守山，“你什么样的都会画？”
“顾客喜欢什么我就画什么呗。”
段守山确实是顾客喜欢什么就练什么，她没专门学过，是师傅劝她学的，说好的纹身师要会自己设计图案。
“你这里没人来能挣钱吗？”周允恩又问，她好奇这个问题好久了。
她之前暑假在奶茶店打工，什么时候看段守山这儿都没客人。
“……”
嘿，段守山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孩儿说话是这么欠呢？
段守山在前面，比周允恩多走几个台阶，闻言转过来，伸手按住周允恩的头，跟小孩儿开玩笑，“我这儿接一个客人赚的钱比把你卖了赚的都多。”
闻言周允恩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从段守山这个角度看有卖萌的嫌疑。
“小孩儿，你再这么看着我。”段守山居高临下，俯视着正仰着头的周允恩说，“我就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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