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湛


月失昼看着不断落下的箭羽,冷笑一声喊道:“你们这些小蚂蚁就只会放箭吗?”

        浅蓝流光看似缓慢,实际上月失昼话音刚落,它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蓝紫色的火焰轰然而起,整片荒原都被蓝紫色火焰覆盖,火舌窜起了三尺高,如果苏切他们离得很近的话,应该是会看见的。

        流光被火焰燃烧成雾,月失昼狡黠的噗嗤一笑:“你们不会以为,我会中这种招吧?”

        这话可谓极端欠揍,但是他们既然有耐心埋伏着等沈湛和月失昼打起来再出手,自然不会轻易被激怒。

        殛诐樗焱虽然可以烧死魔族,但那一是因为魔族是邪,二是因为放火的人是宫弦。

        不然活活把活物烧死还是做不到的,但是可以抽取灵气。

        月失昼已经看到了他的火里有红的黄的绿的黑的等其他颜色的灵气。

        “月失昼,你以为这次,你师尊就能逃过一劫了吗?”黑衣人缓慢落地,他黑色的斗篷在火里毫发未损,那银色面具诡异的映着火里各色的光,折射出各种颜色。

        他的身影在火焰中飘摇,仿佛一道虚幻而又随时会消失的影子。

        “阁下这话就可笑了,你都能逃过一劫不被我这火烧成灰,怎么我师尊还会折在小小一个寒林谷。不如这样,你现在撤了这些人自己同我去三宗堂领罚,我帮你求个情,让你在里面舒服些。”

        “竖子。”他的声音模糊冰冷,散在风里。

        月失昼借着火焰的势,在一片惨叫声里斩出惊天一剑,虽然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飞剑,但好的剑法并不会因为剑的劣等而受到大影响。

        宫弦就是这么说的,是以他没有佩剑,手头随便什么东西一拿就是一把剑。

        月失昼根本没能碰到那人一下,他朝他那边斩去,一剑而下就是尘土扬起,那人躲闪极快。

        异火燃得更旺,月失昼怒喝一声,飞剑幻化成十三把,旋转着舞着剑花,最后整整一千三百把剑以要将那人捅成个马蜂窝的架势蜂涌而去,带着铁马冰河的呼啸。

        “一气千军万马来,好剑。看来他把你教得不错?”

        那人缓慢鼓掌,没有血溅当场的场面,他连带着一众埋伏着被月失昼烧出来痛苦不堪的的弓箭手走了。

        月失昼收起火势就要御剑追出去。

        “别追了,徒儿。”

        月失昼身体一僵,有些艰难的转头,果然看见那人一身厚重裘衣,抱着暖炉靠在一块巨石上,懒洋洋的看着他,他还少见的带着些病气和虚弱。

        月失昼突然就红了眼眶。

        这么多天,虽然他一直都对自己说,师尊不会有事的,师尊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然而,就算知道,可还是忍不住会担心,见不到他还是会难过啊。

        直到此刻,真的看到他在眼前。

        “师尊。”

        “我时间不多了,交代你几件事,再去看师兄一眼,差不多就结束了。”

        “师尊!”月失昼一颗心坠落到了谷底,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凉透了。

        “嗯,寒林谷凶险。”他垂眸苦笑似的,随手折过一根树枝在暖炉中戳了戳,“我到底是没能回来。”

        “师尊……是不是殷乔,是不是殷乔杀了你……”月失昼双目通红,奔到宫弦面前拽着他袖摆,然而却什么都抓不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与他关系不大,真的。”宫弦似乎是想要摸摸他的头,然而手刚伸出来就又缩了回去,“我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师尊……师尊……你在哪?我想去寒林谷找你。”

        “别来,年纪轻轻就想把命送在那吗?”

        “我现在不去,师尊,等我长大了,修为高了,我想去把你带回来。”

        “等修为超过你师叔再说。”宫弦在他头上一拍。

        “师尊!”月失昼泪眼婆娑,扑过来想拽住他不让他走。

        “修士逆天改命,只为脱出生死的无限轮回,然而做到的,却少之又少。我倒是希望你往后能做到。”

        月失昼死死拽着那虚幻的衣角:“不,不,你不许走,不许走……”

        他声音带着严重的哭腔。

        “乖。”

        “你走了我就把两极殿拆了,我就一把火烧光那些藏书。”

        “火烧三千藏书?好,有我当年的风范。”他笑道。

        “你就不怕我被掌门打死?”

        “不怕,他可舍不得。我走了。”

        “所以,你要交代我什么?”月失昼歪了歪头,看着他,目光清澈中带着一丝古怪,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名为杀意的东西,“你时间不多了,跟我磨叽了那么久,会不会没见到师叔就散了?”

        “你……”

        “看剑。”月失昼提起他的那把小飞剑,对着这人就是一顿猛刺,殛诐樗焱疯狂燃烧,把这个东西囚在其中。

        “我有些好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不对劲的?”

        “呵,他说话才不会像你那么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加上一个‘真的’。他要真不想让我掺和,就会直接骂我,‘小孩子家家的别整天想着想那,闭关业考能过吗你?”

        “有趣。”那人轻松的躲开月失昼的攻击,“可你该知道,这是个幻境,你在这里伤不了我。”

        “呵。”

        “月失昼……”宫弦又出现在眼前,他手中暖炉破碎,殛诐樗焱灼烧着他的手指,他缓缓倒下,血流了满身。

        “滚!”月失昼攸的就怒了,不可能,不会的,宫弦才不会受伤,才不会这么狼狈!

        月失昼手里的剑失了章法,对着那黑衣人就是一顿狂刺,速度之快大约远超他前几年出剑的速度。

        “月失昼!”怒喝声伴随着重重一拳砸在胸口,脖子被人掐住,一瞬间的窒息让他眼前一花。

        等眼前清晰的时候,他眼前出现沈湛的脸,这位金贵仙气的七皇子殿下此刻形容狼狈,面带怒容,正被他按在一棵树上。

        而沈湛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手拿着匕首,抵着他胸口。

        “沈湛怎么是你”月失昼觉得头晕晕的,没反应过来。

        “我也没想到,剑圣的弟子居然连如此低级的幻术都能中招,当真是……有辱师门!”沈湛冷笑。

        月失昼放开他往后退开,同样冷冷一笑:“我也没想到,无惑天书的弟子,居然就这本事。”

        “我没心情和你吵,走吧。”沈湛冷冷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月失昼,“愣着做什么”

        “你装得还挺像。”月失昼看着他,“但是太不符合实际了,沈湛走了怎么会回来别告诉我他是个路痴。”

        “呵,还不是因为你!”沈湛抬手,袖中飞出一缕蓝紫色的小火苗,迅速燃烧绕了月失昼一圈,他手中出现一柄剑刃紫色,刻着花藤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月失昼的袖子往后钉在了树上,发出铿锵有力的一声,“这样,可以证明了吗?”

        “可以。”月失昼把剑拔下来扔回去,让殛诐樗焱继续跟着沈湛,然后同沈湛并肩而行,顺便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你跑进了幻境群。”沈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合体修为以上的进来有损修为。”

        哦,在场只有沈湛修为是合体,所以沈湛进来把月失昼带出去。

        月失昼不由庆幸他还没突破大乘,不然他今日只怕就要死在这幻境群里了。

        但是……

        “我记得天道宗带了些外门弟子来,离轩应当也带了,为何是你来”

        “我带了一批人进来,走散了。”沈湛冷冷看他,“月少侠莫不是忘了,这片地方只有带着你异火种的我才能找到你我不进来,难不成指望着你自己走出去吗?”

        “……”

        “休息吧。”沈湛盘腿坐下,靠着树,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

        他记得师尊走之前,笑着说,要从寒林谷带八风花回来,他和师妹一人一朵……

        当时南灿说,师尊未免太偏心了,八风花明明是她想要的。

        师尊当时和着稀泥,揭发了南灿之前还偷喝了他的酒,就当是补偿师兄。

        可是他现在却还不回来……

        还不回来……

        “长烟缱绻鲛绡透,烁烁暖色幕里柔……”月失昼靠在他对面的树上,俊颜在篝火里光影恰到好处。

        “诗兴大发也要看时候啊,月少侠。”沈湛嘴角噙着一抹笑,“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他背上一直背着的那把剑终于出鞘,雪亮光滑,除了“桐观”二字深深的刻痕外,再无其他痕迹。

        “嗯”月失昼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沈湛用着他的殛诐樗焱用的还挺顺手,蓝紫色火焰冲天而起,把除了二人以外的地方全烧了起来,窸窸窣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树根下、草丛里传来。

        月失昼凝聚灵力于双眼,看到八条腿的怪东西从下面爬出来。

        是各种颜色、大小的怪蜘蛛。

        “这是……”这蜘蛛的腿上有倒刺,颜色虽然各异却都油亮得很,背上还都有血红色的圈,怪眼熟的。

        “幻灵蛛!你愣着做什么看什么看”沈湛怒骂,剑气毫不留情带起满天草根和蜘蛛残骸。

        “哦,原来是幻灵蛛。”月失昼点头,难怪看着怪眼熟,之前堂上讲过嘛。

        眼见着沈湛脸色越发难看,月失昼也拔剑而起,剑气磅礴,气势汹汹,浅紫色的血液飞溅,在火焰中被烧得半点不剩。

        “呼。”沈湛靠树坐下,狠狠吸了口气,“你下次能把弄这么恶心吗?”

        “没有下次。”月失昼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啊”沈湛差点没反应过来。

        “没有下次。”月失昼面无表情,看着他重复了一遍,那亮如寒星的眸子此刻沉沉的,酝酿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也对,再有下次,月少侠怕是都没脸下去见令师了。”沈湛架着腿,枕着头,往后一靠,语气戏谑,笑意玩味。

        “我是没脸下去见,所以才要——唔!才要请沈少侠下去替我拜会师尊!”

        『你发什么疯!』千共怒道。

        『你问我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月失昼冷哼。

        『我还没问你,我离开几日,你怎么就把他得罪了?』

        『为什么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们天道宗和他们离轩本就不和!』月失昼理直气壮,『前辈你既然回来了,想必我师尊也没事了』

        『我何时说我是去救你师尊的』千共冷冷道。

        『哦,那您看,我师尊回得来吗?』

        『这世上。』千共的魂魄飘出月失昼的身体,落到沈湛旁边,他和沈湛肩并肩靠在树上,手掌虚虚的盖在他一只放在身侧的手掌上,看着他仰头看着的天空,『还没人能让他死,除了他自己。』

        『哦。』月失昼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过了许久他才问,『我有一个问题。』

        『说。』

        『你这是移情别恋,不喜欢我师尊了』

        『滚!』千共瞬间就怒了,瞬移到月失昼面前,捏着他的下巴,『你真是白生了这双眼睛,我帮你剜出来,捐给有需要的人,如何?』

        『不如何。』月失昼伸手试图握住他的手指,但什么都没摸到,于是他看着千共诚恳的道,『前辈你是真的!』

        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很希望千共在这里,只是这样就有了一个疑点解释不清:『但是我的剑呢?』

        『我还不是怕沈湛发现月上仙有“剑灵”。』千共冷冷道。

        『我还以为您有多喜欢沈湛呢。』月失昼道。

        『我这是为了谁』千共瞪着他,一脚踹过来怼了月失昼的魂魄一下。

        『前辈,是我不好。』月失昼迅速认错。

        “月少侠。”沈湛双目闭着,还维持着45度角仰望天空的姿势,侧脸的线条看着极美,“您这半夜三更,表情变换,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你忧伤过度,已经半疯了。”

        “佛者见佛,仁者见仁;魔者见魔,恶者见恶。”月失昼摇头晃脑的怼回去,立刻得到了千共的怒踹一脚。

        “月少侠这点倒没说错。”沈湛却没反驳。

        『你看,沈湛自己都认了,他不是个好东西。』月失昼对千共得意洋洋的哼。

        千共这次却不说话了,大约是懒得搭理月失昼。

        月失昼于是渐渐睡着了,又做了怪梦,但这次他一边觉得这是梦,一边觉得这是什么古怪幻境。

        “你去望江楼做什么”沈湛看着他,微微歪着头。

        “不做什么。”月失昼垂眸。

        “看着我!”他扑过来,把他抵在窗边,窗外碧湖波光粼粼,游人泛舟江上,嬉笑声不绝于耳。

        “沈湛。”月失昼严厉的叫他,最后却只是用胳膊把他推开,“别靠我太近。”

        “月失昼!”沈湛怒喝一声,然后走了,“我不和你玩了!”

        这话当真带着些孩子气,月失昼摇摇头,被气笑了。

        “师兄!”月失昼被人摇醒,入目的面孔很眼熟,他用手指着这人,“你是……你……蔡师弟。”

        “师兄,我姓刘!”那位师弟颇觉不省心的放开月失昼。

        “哦,对。刘师弟。”月失昼摸了摸额头,站起来。

        “月少侠睡得可好我们要上路了。”沈湛笑得温文儒雅,抱臂靠在一棵树上,看着他的眼神却冷冷的。

        “自然是比沈少侠要好的,还得多谢沈少侠,大义凛然,带着一众师弟回来救我。”月失昼也彬彬有礼的对他笑,但心里因为那个梦,还带着些古怪的意味。

        接下来就顺利多了,他们一行二十几人,月失昼在前,沈湛断后,在天亮时回到了之前二人打起来的地方。

        月失昼走到苏切面前:“让师叔担心了。”

        “回来就好。”苏切的语气意外的慈爱,月失昼后背一凉,这话潜台词就是“回去再找你算账”。

        “师尊,完璧归赵。”那边沈湛把一直背着的那把利剑双手交给一个白衣白发的道士。

        那人白发蓝眸,仙风道骨,臂挽白毛拂尘,背着黑檀古琴,正是那沈湛的师尊,离轩鸣映阁主,无惑天书——殷乔。

        为什么殷乔会在这里

        月失昼的目光冷了冷,他想走过去问问,却被苏切一把抓住手腕,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

        月失昼用眼神问他,然而苏切却没说什么,带着月失昼和一众人走了。

        而沈湛。

        月失昼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沈湛围在殷乔身边,眼眸明亮,满是少年意气和一派玉树临风。和之前在幻境里的冷嘲热讽,真是好不一样。

        “为什么殷乔会在那里他在那里,那师尊呢?”月失昼一下地站稳脚跟就问。

        “不知道。”苏切道,“我收到宫弦的传音符了,他说一切平安,半年后回来。”

        “半年后为什么是半年后。”月失昼这下更是不知道为什么,差点就要炸了,“是不是,是不是被殷乔伤到了,所以要调养。”

        “怎么可能!”苏切气得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有些事情耽搁而已,说来,你是怎么从两极峰跑出去的”

        “……”月失昼瞬间就心虚了,横不起来了。

        “云帘呢?”苏切问出致命一击。

        “对啊,师叔,云帘丢了!”月失昼这才想起自己的好兄弟,嚎了一嗓子,把整个天道宗都震了一震。

        “云帘丢了”叶趋玑被炸了出来。

        “叶师叔……”看着叶趋玑那张完美无瑕,被称为修真界第一美男的俊脸,月失昼第一次感到无地自容。

        “月失昼,你有本事嚎这一嗓子,倒是快把我弄出来。”云帘生无可恋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犹如讨债恶鬼,叫人毛骨悚然。

        在场几位都浑身一震,刘师弟更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云师兄,你死的时候可只有月师兄在场,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去找他,去找他,千万别来找我啊,别找我。”

        “说什么呢!”月失昼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然后四下张望,把地面都看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可以埋人的地方,“云帘,你在地下哪里”

        “就在你脚底下!”云帘喊道,“你脚下几百米吧,我也不太清楚。”

        月失昼:“……”

        月失昼默默抬头,看向他土灵根且修为更高的叶师叔,还十分上道的把自己脚下画了个圈。

        于是第一美男纡尊降贵,拿着月失昼的飞剑把月失昼脚下那块地砖翘了起来。石地砖翻个面,上层石头,下层居然是厚厚一层金!

        月失昼默默看向苏切:“掌门师叔,我们天道宗……”原来这么豪的吗?用金子做地砖!

        “也许是建宗之初……有人藏财之用。”苏切轻咳一声。

        建宗之初,藏财,这说的简直是太好听了,虽然月失昼修真史学的不佳,但是他也记得这到底是指什么。

        近万年前,玄天历时,之鸢门四分五裂,其中一支演化为今天的天道宗,当时刚分裂的时候,正是战乱的时候,刚刚分裂的天道宗还比较弱小,其实力也就相当于一个中流世家。于是当年掌门做了一个意义重大的决定,疏散门内弟子四处游历。

        说好听是游历,说难听了就是四散逃亡,以避免破败的下场。

        但是毕竟逃亡的匆忙,有些贵重财物不方便携带,于是就这样伪装成地砖,盖在了山门上。

        想到自己这五年来一直踩在这么厚的黄金上,月失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钱啊。』月失昼幽幽道。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鬼迷心窍了。』千共无语道。

        『还不是和前辈你学的。』毕竟某些人天天和他喊着卖我外挂。

        『你那兄弟你就不管他了?』

        『不是还有叶师叔吗?』那么厚的土,他一个才合体修为的小修士可没办法,还是交给叶师叔好了。

        月失昼咸鱼的理直气壮。

        叶趋玑好歹也是一介渡劫,自然不会是吃素的,区区几百米的土,还阻挡不了他挖自家徒弟的速度,很快云帘就得救了。

        在地底被埋了一日的云帘同学非常淡定,甚至在被挖出来的过程中,还有闲情逸致用他的金灵根去探测这地下究竟埋藏着多少黄金。

        “我数过了,足足有三万五千百十六块金砖。”云帘表示。

        “那,掌门。”叶趋玑,将息峰峰主兼户部堂堂主请示。

        “太多了,继续埋着吧。”掌门表示。

        “山门好歹是宗门门面,我说老叶子,你就是再穷,也不能把山门的整个地皮给掀了啊。”丹圣从门内走出教训道。

        “毕竟我们天道宗各峰发展不均衡,丹圣有地级灵火,岐黄峰弟子又皆都炼丹术高绝,自然不是其他几峰可比。”叶趋玑依旧客客气气的道。

        “各自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对外透露一个字。”苏切对于山门底下的金砖下了封口令,也许在许多年前,这片金砖能保存下来的原因也是如此。

        月失昼回两极峰前最后看了这片充满财富的土地一眼,千共在他脑中没心没肺的劝导:“安啦,回去之后我给你开个挂,让你财力强大到使天下黄金都降价。”

        “……”月失昼扶额,『前辈,这些年黄金一再贬值,您不用再添一脚了。』不然修真界还好,最广泛的流通货币一直是灵石,凡间一定会因为金价贬值而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尤其如今正是乱世,穷人穷死,富人富死,千共又向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万一他一时兴起弄出什么大乱子,月失昼都想不出该怎么在三宗堂面前保住他。

        『啧,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没数的人?』千共一下就知道月失昼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冷笑。

        『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月失昼连忙想要解释,奈何千共魂魄飘出来,抱臂站在那冷眼看着他的时候,他解释的话就又出不了口了。

        『也罢,懒得和你计较,走吧,新任挂王。』千共飘回月失昼的魂魄里。

        两极峰依旧春冬两分,积雪不化,绿意盎然。

        月失昼没有发现,千共的嘴角勾起一抹开心的笑,仿佛冬春交界处,藤蔓上盛开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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