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希里觉得，现在自己是真的富裕起来了，相当富裕。
近墨巷的房产修缮有总督朋友在办，她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该挑选什么样的家具，或者装饰品，厨具？墙上要挂的油画？嗯，画画这种事，让他来做就好嘛。
想得越多，思考的细节越多，幻想中的舒适生活带来的幸福感就越浓烈，而且这舒适生活并不是妄想，而是即将落地的现实，如此怎能不叫人心情愉悦？
希里订了一张胡桃木大羽绒床，看着家具店里的样品再订了床头柜、衣架、比着两把剑的长度定做刀剑架。他少不了收藏一些书籍，那就多做几张大书柜，指定要仿精灵风格的，再就是宽宽的大书桌，罗伊斯实验室的配备就不错，但是要配如他那一样条件的实验室明显会超预算，只能做式样简朴的书桌。
“女士，您还需要什么？餐桌椅子不准备吗？您要招待客人的话，一般是几个人呢？”
希里琢磨了好一会，想想可能会登门拜访的人，大概就七八个，订做宴会长条桌的话，日常用太不对劲，干脆决定做两张餐桌，一张待客用的长桌，一张日常用的方桌，椅子自然是多多益善。她特别指定要做两张特别宽大的摇摇躺椅，可以窝在椅子上晃悠悠地入眠，能在冬日里裹着毛绒毯和棉花娃娃，靠近熊熊燃烧的壁炉，听着木柴的毕剥声，享受无所事事的静谧，更重要的是，它还要轻便，可以轻松拖到庭院走廊去。
店员运笔如飞：“您的需求我已经全部记下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希里托着腮：“嗯……暂时是没有了，等我想到了，我会再来的。”
“欢迎下次光临，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希里出了家具店感觉神清气爽，买了些饼干零食犒劳自己的辛苦，接下来几天，她都在认真挑选生活用具和装饰品的路上，将未来生活将要用到的东西一一从清单上划去，钱包也极其迅速地瘪了下去，在她把所有钱财花销一空前，阿瓦拉克的实验得到了关键性突破，成功从混沌中的希克斯获取了老巫妪位置的关键信息。
老巫妪在诺维格瑞有一件用它的姐妹血肉烧制的陶土人偶，它的本体则在死寂森林中的亚恩司空城堡。死寂森林本就被各种恐怖的传说笼罩，几乎无人敢深入涉足，老巫妪把这里当作“家”后，更强化了森林的闯入生灵的恐怖心理暗示，确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它。至于为何会想方设法拿到实验亚种的突变蛋白，希克斯并不知道它打的什么算盘。
他最开始也只是听说了死寂森林的传说，想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尚未被发现的珍奇植物。在进入死寂森林后，他发觉了萦绕在此地的异常魔力波动，捣毁了一些老巫妪挂在林中的“耳朵”后，老巫妪现身，没有和他起冲突，而是主动请他帮一个忙，报酬是三个新鲜婴儿的血。
这个忙自然是把从学院出逃的亚种牲畜聚集到埃泰叶厄。婴儿的血很美味，它要帮忙做的对他而言也太简单，就是吹吹口哨的事，所以就做了。
“那件陶土人偶拥有强大的魔力，就像苏希罗纳的稻草人儿子一样，可以像活人一样走动，难怪会指引到诺维格瑞去。我猜，人偶可以抵挡老巫妪本体受到的致命伤害，甚至能像鹿首精的转生复苏术一样，把人偶当作复活再生的容器，想彻底杀死老巫妪，两边必须同时下手。”
“我要去亚恩司空。”希里毫不犹豫。
阿瓦拉克抬起手，握拳，希里默契地抬手握拳，晃晃晃，“不许作弊！”
第一局剪刀对石头，“难道我赢了你就会说我作弊？”
“那还不是因为你想作弊的话太容易了。”希里瘪嘴，第二局石头对布，“哈！”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终于如愿赢了一次，
“注意安全。”阿瓦拉克微笑，接着从挎包里翻出一些东西，“隐匿护符，可以防止老巫妪设在林中的耳朵魔法听到你的声音；这是强力魔法符文板，你拿着它就足够了；这是驱虫油，老巫妪在死寂森林里豢养了很多毒虫用来驱赶威吓想进入的冒险者，使用时涂抹在手腕、脖子和脚踝上；这是毒蘑菇孢子粉的解药，对很多品种的蘑菇都有效，不过最好的应对方法还是戴上防毒面具；还有猎魔人爱用的雷霆和燕子，你的剑油还够用吗？要现在熬一些吗？”
希里的包快装不下这么多瓶瓶罐罐了：“好了阿瓦拉克，老巫妪还是三姐妹的时候，我还没准备过这么多东西呢，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它跑了。”
“是吗？但愿。”
“不要再说风凉话啦！”
“这不能算风凉话，我在认真提醒你。”
“切。”
通往死寂森林的道路漫长而荒凉，离遥望中的葱郁森林越近越是荒芜，希里出奇地开始喜欢起这份荒芜带来的静谧。静谧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而她知道潜伏在死寂森林深处的怪物是什么东西，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只想剁了老巫妪的狗头。
如阿瓦拉克所说，死寂森林小气候出奇地温暖湿润，因此滋养了大量与时节格格不入的虫群和蕈类，无数细小的飞虫静伏在树叶和树皮之间，当希里往自己脖子和手腕处喷涂驱虫油时，林中顿时腾起壮观又恐怖的淡黑色“雾气”，集群的嗡嗡声轻微地远去了。她嗅嗅驱虫油的气味，是清爽的冰镇青柠与薄荷的味道，简直可以当香水来喷。
免除了被飞虫骚扰的困扰，希里四下观察，有护符在，她可以放心观察树上的情况，那些垂吊下来风干的耳朵，它听不到她，而她可以利用这些耳朵判断出大致的方向，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和作为猎魔人长久锻炼下来的直觉，她顺利找到了坍塌在古木参天中的废墟，表面爬满了藤蔓类植物，窗户都被覆盖得密不透风，还是城堡废墟外围的护墙残石告诉希里她没有找错。
剑油，护符，雷霆和燕子。做好一切准备，希里暂时放下了一些多余的东西，轻装简行步入古堡废墟。
古堡的地上部分残破得厉害，通往二楼的阶梯烂完了，希里在楼上透过坍塌的天花板向上张望，觉得二楼没有搜查的价值，谨慎地在一楼的大厅和房间、走廊中排查，从结满蛛网的缝隙间溜进去，寻找任何可能的生活痕迹，徽章震动，昭告附近有异样的魔力波动。
废墟缝隙中漏下的光勉强照亮了这个残破的房间，她眯起眼，眼前一堵灰扑扑的墙似乎格外完整，完整到有些不正常。
幻术？在贴近之后，摸着手感不对，好在她破除这类幻术的咒语还记得，轻声念过后，幻术果然解开了，露出一个阴暗的洞口。
遮掩用的幻术很低级啊。希里握紧剑，是觉得有在诺维格瑞的陶土人偶挡伤，还有死寂森林的天然防护所以降低了警惕心？
无论如何，它放松警惕就是件好事。
沿着漆黑粗糙的道路向前摸索，更深处有了烛火照亮，它还划分出了生活地带，这里貌似是它进食的地方，这里是熬药用的锅，底下的柴火熄灭冷了很久。地上扔着一些腐烂到发黑的尸骨，洞窟里弥漫着臭肉、油脂的腥臊、草药熬煮的苦涩混合起来的复杂气味。
希里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不是她的，与呼吸声伴随着的是蚊蝇的嗡嗡，似远似近，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叮上一口。
离呼吸声越来越近，前面就是它睡觉的地方了。希里蹲下来，听了一会声音方位，摸出两个阻魔金炸弹，拉开保险环往声音来源一丢，阻魔金丝滋滋地炸开，熟睡的老巫妪瞬间惊跳起来，摇摇晃晃大声怒吼起来，希里瞬移过去就是一剑劈下来，砍伤了它臂膀，老巫妪明显变得更肥胖臃肿，它愤怒地吼叫着想用出变形术逃走，然而只来得及变成一半——脸上多了些怪异的鸟羽。
希里一脚踹上它后背，一剑扎穿胸口，似乎感觉这样就能杀死太容易了，她再横向砍断了后背脊柱，切开理论上的大动脉位置，可惜冒出来的不是喷涌的鲜血，翻露出来的是油腻脂肪，
“呵啊！”希里旋身飞踢，用上了全身肌肉能带动起来的最大力道踢断了老巫妪的脖子，相当清脆的一声，老巫妪的头颅以扭曲的姿态搁在污血流淌的地上，而希里依旧不敢相信它真的已经死了。
真的死了吗？
她谨慎地靠近，剑尖挑起老巫妪肥大的眼皮泡，瞳孔涣散，了无生气，是真的死了。
至少现在的本体死了，不知道阿瓦拉克那边……嗯，他那边有什么可担心的，出错才不正常好吧。
比预想中的情况容易太多。希里长吁一口气，至少现在，她可以无悔了。
膝盖还有点疼，小腿肚肌肉紧张得有些酸痛抽搐，她活动了下，原路走出洞窟，看着被繁茂的巨树遮得有些阴翳的天空，想起来还有件东西没派上用场。
这个符文板到底有什么用？
她拿在手里研究了会，想起来阿瓦拉克也只是说：“拿着就足够了”，可能在刚才的战斗里，能如此轻松也是因为有它的功劳？
先收着吧。希里找回自己的包，收拾好东西，想了一下自己该回到哪去——不如，先回到香草旅馆？
再睁开眼，如她所愿，她回到了在香草旅馆的房间，首先去看阿瓦拉克，不在，他也没说老巫妪在诺维格瑞的陶土人偶放在什么地方，现在想去帮他都不知道从哪找起，有些气馁，还有点着急，不确定他到底遇上了什么情况，纠结之下，她决定换一种方法。
回忆他的脸庞，他说话时的语气，和她猜拳决定胜负去向时，他一副早有预料包容性的微笑，还有……还有……在帝国大学的喷泉花园里，他倒映着她脸庞的眼睛，贴近的心跳声。不论如何，她想知道他现在是在哪里，什么情况，是已经结束了，还是在寻找的过程当中？
她心跳忽然失衡了，身感一轻，在坠落——“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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