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一诺被看得不自在，眼神从先生的脸上被逼退，慢慢往下移动，掠过了先生插在背包上的地图，停在了那里。一诺一把把地图拽过来打了开来，一诺看见金锁关距离东峰山顶还有那么长的距离，直接泄了气。
“敢情到了金锁关，也就是登华山的小小前奏。还有好远啊，天亮之前我们能到吗？”一诺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黑乎乎的山，还有那些隐在黑幕中模糊不清的小灯，一脸苦瓜脸。
“能。”先生语气极轻，却也能让一诺无比安心。
“好好好，只要先生说能我就信，嘿嘿。”一诺一脸谄媚样。
“走吧！”先生再次拉起一诺的手，继续往上走。
就这么走走停停、气喘吁吁地走了又两三个小时，一诺再一次停下，抬头看看前面的路，“这怎么还有岔路？”
“走这边。”先生总能在一诺迷茫之时，告诉她正确的路，这也是一诺依赖和信服先生的地方。
‘先生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一诺的小脑瓜就是如此的活跃，累的够呛还挡不住她想那么多，‘如果只支持我坚定的想法就好了，就像爬山这种一时兴起想出来的，还有学习什么的，不要非逼我完成就好了。’
又走了不知道多会，一诺踩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往上爬，想边爬边欣赏风景都做不到，“华山上黑布隆冬的，想看看山景都看不清，看看离山顶还有多远也看不到。”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黑暗中摸索，不知哪里是山顶，也不知何时能到，也正因如此，只要埋头于眼前的路便好。”一诺听着先生的话，似是在说爬山，也不全是。
一诺听得迷迷糊糊，像是懂了又感觉没全听懂。不过，一诺还挺惊讶，先生居然跟她说道理，这在她的印象中还是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说了那么多。
‘黑暗？先生经历过什么黑暗吗？这么有感触，认识先生后也没发现先生经历过什么黑暗啊！倒是我的日子经常过得很黑暗！’一诺闷闷地想。
这一路走来，一诺感觉遇到了不一样的先生，感觉像是第一次离真实的先生那么近。
登上峰顶的那一刻，一诺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是出来旅游还是磨练啊！啊啊啊啊啊啊！！”朝着东方吼了几嗓子算是把一夜的劳累一口气吐出来，一诺这一嗓子用光了她最后的力气。
凭着紧握的手半靠在先生身上，一诺就这样紧紧地盯着东方等待着日出的到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就是‘东方之既白’！日出之前居然是如此纯粹的颜色。华山居然是如此模样，不愧为‘奇险’。”
一诺直起身子，望着眼前的山峦，看着呼之欲出的太阳，满心感慨，在这一刻，一诺似乎明白了先生刚刚的话，所有的艰辛和在黑暗中的摸索，都是值得的。
然而，等待了那么久，本来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太阳渐渐消失了，但是天应该是亮了啊！一诺忽闪着疑惑地大眼睛不知是向谁问道，“日出呢？”
“看来今天阴天，太阳被云彩遮住了。黑暗过后肯定是光明，但黎明的模样，不一定是你想象的样子。这就是人生的遗憾。”先生的声音又在一诺身旁想起，夹杂着道理。
‘先生这是在说黑暗的序曲吗？’一诺却没有心情再去体会。
一诺想哭，“累死累活一晚上，就是为了看日出，结果只看了个天亮。那我昨天晚上的汗水，还值得吗？”
“值得。下山吧！”见看不到日出了，先生已然干净利索地转身准备下山了。
累了一个晚上没有看见日出的一诺非常不甘心。但又能怎样？又没有改变自然之力，只能是认栽了。
一诺就这样郁郁寡欢地，耷拉着脑袋一步步往山下走，而此时，太阳冲破了云彩的束缚，光灿灿地挂在那，一诺气冲冲地想抬眼瞪太阳一眼，却在那一刻被大自然奇妙色彩吸引了。
太阳光努力地冲破云彩的束缚，倔强地洒向大地，变成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束，一个小小的半山亭，沐浴在这些五彩斑斓中，绚烂得让人着迷。
“先生，你看！这也许是大自然对我们的补偿。”一诺欣喜地看向先生，手指着眼前的美景。
先生在一诺转身的那一刻按下了相机快门，为一诺留下了付出与馈赠的合影，“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下山他们选择了坐缆车。然而，踏上索道缆车的那一刻，一诺才发现：她——恐高！
恐高居然先是生理反应，而不是心理反应，准确地说是生理反应催发出心理反应。因为，一诺踏上这四周透明玻璃的缆车坐下后，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仔细感受了一遍才寻找到根源。
一诺感觉到自己的腿酸酸的，再然后恐高感扑面而来，然而这个时候，缆车已经出发了，她只能紧紧拽着先生的胳膊，浑身颤抖地坐完整个索道。
先生反手揽住了一诺，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像哄小孩一样岔开话题，“看斜上方，你看到那颗松树尖上站着一只喜鹊。”
一诺顺着先生说的方向看过去，哪里有什么喜鹊，“那是一只家雀吧！那棵树长得好高呀！”
“确实。以后有机会带你直接去西峰。”先生突兀地又接了另一个话题说道。
“为什么要去西峰……”接下来，一诺的注意力被先生讲的沉香救母的故事吸引走，顺顺利利地走到了华山脚下。
让一诺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第三站，而且是先生钦点的。
来到乌镇，一诺躺在宾馆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起身，一诺推开窗户，小镇古朴的建筑印入眼帘。以灰白的屋舍延绵远去，古朴的建筑风格诉说着远古的沧桑，涓涓流淌的河水增加了镇子的灵动，石桥横跨其上成了连接两端的丝线，更像是点缀在乌镇脖颈上的璞玉。
‘先生定的乌镇景点内的客栈真是绝了。’一诺不禁为先生的英明决断竖起大拇指。
午饭后，一诺兴致勃勃地拉着先生在景区内散步。
“是臭豆腐。”一诺碰到了自己的最爱，顾不得先生，撒开先生的胳膊早已朝臭豆腐飞奔而去。
一诺一直是遇到臭豆腐必吃，但不是所有遇到的臭豆腐都好吃，不是遇到的好吃的臭豆腐都一个味，虽然都是闻着臭，但没有塞进嘴里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到底香不香，每次吃臭豆腐都像是买彩票，有时候会有惊喜，但是有时因为在旅途中，即使是好吃的臭豆腐也就只能吃一次，这种只能回忆的味道也蛮好。
一诺称之为臭豆腐哲学。
但是对臭豆腐，先生是绝对不碰的。
“先生，你尝口。闻着臭，但吃起来很好吃的。”先生此时早就先交了钱走得远远的等着她。
“你这点兴趣爱好倒是一点没变。”看到一诺插着一块臭豆腐凑到自己嘴边，他假装自然地后退了一步。
“咦？先生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吃臭豆腐的？我应该第一次在你面前吃吧，先生你不喜欢吃！那太可惜了。”一诺的疑问都被这臭豆腐的香气压住，她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个好好吃啊！……啊呜，啊呜……吃完了。”
“再给你买一份？”听着一诺有些意犹未尽，先生询问。
“不了不了，一份美好的记忆就好，一次吃多了万一这个小兴趣被撑跑了怎么办？”一诺跑过去抱着先生，先生猝不及防地快速地朝一诺嘴里塞了三块口香糖。
“唔……我们去那边看看。”一诺拉着先生走上石桥，“有船，先生，咱们划船吧！”
“不可以。”先生的温柔毫无征兆地退去，冷冷的话刺得一诺发愣。
“为什么啊？来江南小镇不划船多浪费呀！”一诺不明白为什么呀，划船那么平常的事情先生怎么反对得这么坚决，这一路上先生明明对她“言听计从”的。
一诺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异常的严重性，负气说道，“先生你不去我去了。”
“我说过，不可以。”这次，先生搬过一诺的肩，两手握着一诺的肩膀，看着一诺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这时一诺才发现先生是真的生气了。
“哎呀，疼。”一诺胳膊被先生捏的疼。
‘越来越不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还怕水嘛！’生气，一诺生气了，‘就划个船不让吧还生气，越来越搞不懂先生了。’一诺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想。
虽然生气，一诺也没有再坚持，出来玩如果因为划个船的事情再挨顿打受个罚那真是得不偿失了。但是一诺还是很生气，就让先生出个血，好好宰他一顿出出气，“晚饭我要去那个酒店吃。”
“好。”先生看见一诺不再坚持划船，语气又恢复了旅行中的温柔。
吃完饭，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好不容易出来旅游，一诺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生气上。这也是常年跟先生生活练就的求生欲，懂得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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