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竹林先生3
提起李若雨，慕蠡被触中恨处，心想，是呀，自己一个大好男儿，素来自诩高强，不曾想竟被一个小雌儿如此欺负，被逼得差点丢掉性命，这她奶奶的奇耻大辱啊。若不报复一番还有什么面目为人呢。瞬间一股傲气激发出来。
竹林先生见慕蠡似有动摇之意，赶紧又道：“我若是坏人要害你时，真的没必要啰嗦许久。”慕蠡想想悬崖绝壁那么高，即使竹林先生给自己出去，也未必能爬得上去。若跟这竹林先生学到轻功，不就可以上去了吗？反正也难上去，不如就跟这竹林先生学本事吧。既可以上得这悬崖绝壁，重获新生，又可以找李若雨报仇雪恨，还能够获得好本事傍身，以后行走江湖称雄成豪，唾手可得。一箭三雕，好处多多，好处多多，何乐不为呢？就好比赌钱，哪里有等到必赢的局了才下注？还不都是赌了再说。
想到这里，慕蠡道：“先生所言无不在理，既蒙厚爱，幸何如之？太过感谢你了。”说罢，给竹林先生深深一鞠躬。竹林先生见慕蠡答应学武，高兴道：“小朋友还是很明智的嘛。”慕蠡道：“老子姓慕，单名蠡。呃，就是范蠡那个蠡。呃，范蠡呢，就是财神爷那个范蠡。”竹林见慕蠡可爱，微笑道：“好好好，终于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好名字呐。”慕蠡道：“名字好有什么用，命不好，武艺不好，运气不好。”说着连声叹气。竹林先生微笑道：“一着差，万着差；一着好，万着好。只要你好好学本事，一切都会变好的。”慕蠡道：“先生说得对。老子会好好学本事的，也会尽力帮先生收拾李若雨那个小雌儿的。”
竹林先生笑呵呵道：“好，好。”他则头想了想，道：“你该怎么样学呢？嗯，你先学一套刀法吧。这套刀法我觉得很好，常常想研究一番，可就是抽不出时间。正好，不如由你来完成练习这套刀法的任务吧。”慕蠡一愣，心想这是什么一回事呀？这是什么刀法呀？练习刀法还成任务了？而且你大老先生都没练好，怎么教老子呢？这家伙人怪不说，事也怪。哎，老子的个娘呀，摊上这么个家伙，这壶有得老子喝了。想归想，慕蠡也不言语，他知道现今生死予夺尽在人家手上，说什么也是无用。
突然竹林先生又摇摇头，道：“练习刀法也不行，不能自由上下绝壁，难不成每次来回都让我去接送？呵呵，这世界目前为止还没那个人有那么大的份量可以令到我如此厚礼的了。不行，得练习轻功，对，必须得练习轻功。那就一边练习刀法，一边练习轻功，轻功可以上下绝壁的时候，刀法也有相当火候了。好，就这么着。”
竹林先生于是对慕蠡说道：“小朋友，哦，不，慕蠡，慕兄，咱们刀法轻功一起练习，这要辛苦你一些了。”慕蠡道：“先生高见，一切尽从先生安排。竹林先生呵呵笑道：“如此甚好。那说做就做，咱们这就开始吧。”
说着，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支毛笔，沾了墨汁，在三张纸上挥划数下，然后递给慕蠡，道：“慕兄，你先拿去练习。”慕蠡答应着，过去拿过纸，一看，见每张纸上都画着一个人，这个手握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器，摆着挥舞的姿势。小人的边上还书有些字，什么蹲要稳，跨并肩；什么右握主力，左握辅势等等。
慕蠡道：“先生，这是刀还是剑呀？”竹林先生道：“这是刀，倭刀。”慕蠡道：“窝刀？项大哥的朴刀沉重力大，威猛雄厚，那是多么的神勇。这窝刀细细长长，乍一看还以为是一把折弯了的长剑呢？窝刀窝刀，在窝里用的刀吗？哈哈哈哈。”竹林先生道：“不错，这把倭刀，若叫它做倭剑也未尝不可。它弯而有背，具备刀的威猛，然而它细且长又拥有剑的轻灵。是以它兼刀和剑的特点，可以说相当的精奇，实在不可小觑。嗯，它不是窝囊的窝，而是倭人，倭寇的倭。”
慕蠡道：“倭人的倭？倭寇的倭？这是个什么字？老子书读得少，好像没见过，哈哈。”竹林先生在一张纸上唰唰写了两下，然后将纸递给慕蠡，道：“拿去好好看看。”慕蠡接过纸张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字，左人旁，右边上禾下女，慕蠡笑嘻嘻的道：“这就是倭字呀。哈哈，又认识一个字了，收获不小，收获不小呐。不过这该算作生僻字吧，平时基本不怎么见到，老子今天认识了或者明天又忘记了。”竹林先生突然神色凌然道：“不，这个字不能轻易忘记。”慕蠡见竹林先生郑重其事，好奇道：“哦，为什么？”
竹林先生悠悠说道：“倭，是一个夷族，古书有记录：海之东又东，有扶桑之国焉。”就是说在我大中国东海再往东很远的东方，有一片土地，其上生长着一种叫扶桑的神木，是以古代中国人便将那个地方叫作扶桑国。那里生活着一个民族，古时候我们中国叫他们作倭，倭族。到了唐宋以后便叫作日本国，那个日本历来便是中国的一个番国。即便是国王登基，也要得了我中国宗主国皇帝的册封诏书，那才算是合法，否则就是盗国篡位。”
慕蠡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日本国呀，以前好像听说过这么个国名。原来咱们中国那么厉害呀。”竹林先生微微一笑，道：“中国犹如一条龙，其性神灵，当然厉害了。”慕蠡笑道：“中国属龙，龙是神，神当然厉害了。”竹林先生道：“中国固然厉害，但这个日本国也不简单。虽然衣食住行，礼仪政法，文道武功，方方面都得学习中国的，但他们却非常善于学习，非常虚心学习。善于学习的人是非常可怕的。”慕蠡又哦了一声，静听竹林先生下文。
竹林先生道：“别的不说，单说这个倭刀，就是日本人学习中国兵器而另加发明的一种兵器。这倭刀既威猛，又轻灵，深具刀和剑两般兵器的特性。是以较之刀或剑，更是另有不可意料的奇特威力。兵器已然如此，其他方面更是不可小觑。”
慕蠡道：“他学就学咯，他发明就发明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吗？”竹林先生道：“怎么没有关系？关系大着呢。”慕蠡哦了一声，道:“怎么个关系大着呢？”竹林先生道：“因为这个日本人好斗凶狠，极是贪婪残酷。”慕蠡道：“这个样子呀，可是他们在那个什么海之东又东，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就算他们打得你死我的活也不碍咱们什么事呀，所以他们凶也好，狠也好，爱打就打呗。”竹林先生道：“非也，非也。太有关系了。中国东方一带尽是沿海，日本倭人常常不远万里驾了船到中国东方沿海一带偷盗抢劫，伤害了不知多少百姓的性命财物。”
慕蠡道：“是这样啊，这他奶奶就是强盗嘛。”竹林先生道：“对呀，我们中国人就叫他们作倭寇。”慕蠡道：“倭人用的刀就叫倭刀？”竹林先生道：“是了。”慕蠡疑惑道：“不是说海之东又东吗？那得很远啊，听说那大海茫茫无涯，不辨南北东西，浪涛汹涌，无风都三尺高，风大就可能到龙宫去喝茶了。航海的那个凶险就是一只脚踏在阳间，另一只脚踏在阴间。冒这么大风险到中国抢劫，这生意本钱有太大了点吧？难道好好在家耕地织布没有饭吃不成？”
竹林先生道：“那日本国是几个小岛组成的，你想想，岛屿能有多大？正是岛小地窄，最要紧的是山多，火山多，火山知道吗？”慕蠡摇摇头道：“不知道，难道那山着火不成？”竹林先生道：“差不多，不过不是山着火，而是山底下的大地着火，那是地火，大得比任何的火都要热烈，把山底下的泥巴呀，石头呀，反正所有的东西都烧融化掉，然后就从山顶喷出来许多岩浆来。就好比我们熬粥时，水滚后粥冒出锅来的意思。”慕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儿，很是好奇，深深的哦了一下，盯着竹林先生，等他下文。
竹林先生道：“你说啊，那本来就是小岛没多少方圆，而且又是石山，又是火山，又是盐咸地，一亩地去了六七分，剩下三四分，能种得几颗庄稼？养得活几个人？还有啊，那小地方还没有铁，铜，金银就更别说了。真是吃饭没有铁锅煮，打仗没有铁兵器。如此一个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那些倭人怎么甘心在那里好好待着？”慕蠡道：“所以他们就出来盗抢，抢金抢银，抢吃抢女人？”
竹林先生道：“慕兄果然一点就透，聪明。不过他们主要抢财物，女人是不抢的，他们连自己的嘴都顾不了，那里还再抢几个嘴巴去跟他们分吃分穿呢？”慕蠡道：“不远万里出生入死的出海做盗贼，抢成功了就有吃有喝；抢不了就赔掉一身皮肉。最倒霉是不小心掉海里的话，喂鱼喂虾喂王八，莫名其妙的做了一次好事。总之算来算去，撑死总比待在家里饿死强。是吧？”竹林先生道：“嗯，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慕蠡道：“他们虽然为形势所逼，但无奈可不是冒犯他人的理由，这始终是可恶之极。”竹林先生惊讶的笑道：“想不到慕兄如此明理，好啊。你说得正是呢。所以我们看在眼里，恨在心底，曾经便组建民防团。专门擒杀倭寇，保护海民。慕蠡道：”先生抵抗过倭寇的呀？厉害，厉害。佩服，佩服。“竹林先生呵呵一笑，道：“谁不年少过？谁不血热过？不过那都是遥远的事情了，还说来作甚？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说着，连声叹气。悠然的眼神中当年的金戈铁马乘风破浪又一幕幕闪烁出来。
慕蠡道：“原来这倭刀就是倭寇的刀呀，他奶奶的死倭寇，这倭刀沾着血腥，充满罪恶，咱们学作什么？害人的事物弃之犹恐不及，干嘛还要研究他？”竹林先生道：“慕容兄这就有所不知了，并不是慕容兄一人如此认为，我的一些兄弟朋友也这么说。但我觉得呀，刀是好刀，刀法也是好刀法。刀没有罪，刀法也没有罪。有罪的是人，是贼寇，是倭寇。”慕蠡道：“所以咱们练习他们的是他们的刀法，练好高强的刀法了并不是去作恶，而可以用来反制他们，抵抗他们作恶，有何不可，对吧？”
竹林先生哈哈大笑道：“慕兄说得正是，刀无罪，刀法无罪，有罪的是人。不知慕兄以为然否？”慕蠡道：“这有何不可？太应该这么做了。所以先生练习倭刀刀法就是为了更有效的克制倭寇，对吗？”竹林先生惊讶道：“难怪项三要跟慕兄结拜兄弟，慕兄果然有聪明过人之处。正如慕兄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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