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如意

“也许，这名看客最后也能救了戏里的人呢？”

        听着苏函霜略微狂妄的语气，宇文子仞也没有露出什么的表情，转回了头，继续看着对面戏台上的戏目。

        “这是《疑谶》，”宇文子仞突然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你以后会看懂的。”

        苏函霜意识到自己刚刚露出了一点儿得意，也没有搭宇文子仞的话，低头饮了一口手中的茶水，苏函霜的眼光突然放在了摆在桌上的瓜果。

        大燕帝国种植的新鲜瓜果还是甚少，尤其冬季，平常人家根本买不到，一旦有瓜果，都是供应给宫里的皇族。

        连京城里的权贵都甚少能在冬季吃到新鲜瓜果，南语台这座茶楼再有势力，也不至于能把这些运往皇宫的东西也给拦截下来吧。

        “郡王在南方时候吃的瓜果多吗？”苏函霜装作好奇的模样，没头没尾地问出这句话。

        这下宇文子仞是真的笑了，但只是轻轻地一抿嘴，笑容稍纵即逝，连苏函霜都没有观察到他刚刚笑过。

        “你很好奇吗。”

        宇文子仞的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让苏函霜一时无言，过了片刻，苏函霜才回道：“函霜听说京城与南海的气候大有不同，所以也好奇，这些在京城少见的瓜果，在南海是否常见一些。”

        “确实常见，”宇文子仞终于不再和苏函霜兜圈子，说道，“只是这些瓜果大部分直接献给大燕皇族，有些瓜果会在路上坏掉，所以到了京城这里，保持完好新鲜的瓜果就少了许多。”

        “苏小姐既然有机会能在南语台吃到皇族才能吃到的东西，何不赶紧尝尝。”

        宇文子仞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苏函霜立马说了声：“不对，不对。”

        “苏小姐在说什么不对。”宇文子仞的声线里甚少有情感，很多问句都如陈述句一般，这样平淡的语气，让苏函霜听着心里更加冷静起来。

        “郡王哪里还有时间偷藏些瓜果私自享用，这些怕是赏给皇族人的吧。”苏函霜的唇线一扯，说出了连她都有点意外的事情，苏函霜道：“原来郡王和二皇子的关系，比函霜想象的还要再亲密一些。”

        孚宁郡王此次从南海来到京城，就算偷藏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偷藏这些无用的瓜果给自己解馋。

        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些都是孚宁郡王献给大燕皇帝的贡品，而后大燕皇帝将它赏给了皇子们。

        能现在与孚宁郡王交好的，就只有一个皇子，夏侯煊。

        苏函霜抬眼看着宇文子仞，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事情，冷声问道：“夏侯煊，他在哪里？”

        ……

        慕念好在慕府接旨后满心喜悦，想到自己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在房中抚，摸着自己曾经作的夏侯煊的画像。慕念好手指触过画中男子的眉眼，心道，我再也不用待在房中日日以画寄情，而是能真真切切的与你亲近了。

        夏侯煊，我好欢喜，好欢喜。

        “小姐，小姐，”屋外响起晓云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只见晓云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刚煮好的茶水，说道：“小姐，您果然在这里，刚刚夫人还在问奴婢看没看到小姐在哪呢？”

        慕念好自幼学习书画，因此慕昆在慕府里特意给她造了间书画室，好让慕念好静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慕念好在府中的大半时间都消磨在书画室里，又喜好清静，除了晓云在旁伺候，一般的丫鬟都不在书画室守着。

        屋内流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慕念好往年间已经作好的书画都被晓云收整干净，整齐地摆在书架上。

        晓云看着自己的小姐因为旨意开心，脸上也露着笑颜，将托盘上的茶水放下，向慕念好贺喜道：“小姐真是好福气，如今皇上为您和二皇子殿下下了婚旨，这下小姐的心愿终于实现了，也不枉小姐等了二皇子殿下许多年。”

        “只是……”晓云顿了一顿，抬眼看着慕念好，问道：“小姐，您真的不介意苏家的小姐是正妃，压在您头上吗？”

        慕念好合上画像，叹道：“我的心愿已成，就心满意足了。才不会因为苏函霜成为二皇子殿下的正妻，而平白地生出嫉恨，心生嫉恨的人，二皇子殿下不会喜欢的。”

        “更何况，那一天我和苏函霜在净心寺谈话，足以知道她的性情与我相投，苏函霜也不是会在府上暗暗算计的人。”

        晓云咬了咬唇，心想着苏家大小姐现在是这个态度，以后也会是吗，说道：“奴婢知道苏小姐为人极好，但奴婢是担忧小姐您，奴婢就是害怕日后，怕苏小姐会因为二皇子殿下的宠爱对您不利。”

        慕念好仔细地将画像卷好，收入画筒里，轻笑着晓云说的言辞，甚不赞同：“她不会的。我总觉得，苏函霜的年纪比我小，却比我还会看透许多东西。在净心寺里，苏函霜一眼看破我对二殿下的在乎，但她丝毫不在意，也没有一点吃醋的感觉，甚至还劝我敢于追求自己的感情。”

        “我等了这么多年，也是希望二殿下知道我对他的情意，心里期盼二殿下能懂我，可是，二殿下从来不主动。”

        晓云不再答话，低头掸着堆在一处画纸上的灰尘。慕念好不说，晓云也知道慕念好为什么失落，夏侯煊年少时的武功师傅是慕昆，算起来慕念好与夏侯煊是从小相识的，也算是青梅竹马。

        慕念好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转身对晓云说：“苏家对我也算有些恩情，我是不是该备些礼物送过去。”

        慕念好曾听慕昆提起过，苏丞相在皇上身边没有反对慕氏的请婚，而是在旁暗暗相助，而且在慕昆请旨后，苏丞相对慕昆的态度也没有一丝不悦。

        晓云听到慕念好还要备礼，有些不情愿，嘟囔着：“小姐您就是心太善良了。之前在净心寺，您喜欢苏小姐的性子就赠给苏小姐一块暖玉，奴婢就觉得不合适。那块暖玉多难得啊，还是老爷特意寻来给您的好东西，想让您贴身带着，为您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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