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替罪羊（上）

回到那处院子，宋雪娘的尸首已经入棺，安排下葬的地方离这里较远，即便琥珀答应了苏函霜给宋雪娘一个丧仪，但为了让宋雪娘尽早入土，不让知秋和苏函霜跟着去。她们二人只能将宋雪娘送到别院门口，知秋又躲在屋子里哭了许久，苏函霜一直陪在知秋的身侧安抚她。

        而另一边，夏侯煊知道别院出事，快马加鞭来到京城外的别院中。此时，夏侯煊坐在椅上，花厅里跪成一片，哪一张嘴说不出宋雪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大家都知道夏侯煊疼爱修亲王妃，在王妃失踪的这段时日，更是将修亲王妃的乳母宋雪娘接进王府，对宋雪娘好生的照料。结果，宋雪娘被送到别院里散心不过一日，宋雪娘就死于非命。

        看着京城中以温和文雅闻名的王爷，此刻的脸色一点点地变沉，厅里的下人们都吓得不敢呼吸。直到有一人的声音打破了厅里的寂静，厅里的人才敢动了动手脚，那女声道：“奴婢倒是觉得一人可疑，还请王爷细细的审问。”

        花厅中走进几个人，为首的是夏侯左的贴身宫女琥珀，稍后站着的是宋雪娘的丫鬟，“言心”。

        苏函霜原本陪着知秋，等着知秋哭的累了，她便让知秋先躺着休息一会儿。苏函霜早就等着夏侯煊来别院，在看着知秋睡下后，就去向夏侯左借来了琥珀和几个力气大的仆从。夏侯左二话不说，直接让琥珀去听苏函霜的安排。夏侯左原本还想跟着一起来，苏函霜拦了一下，她说道：“这件事情，小殿下还是不要插手就好。”

        夏侯左脸上开始不乐意，一旁的琥珀说道：“殿下，这是二殿下的宅子，您确实不作插手的好。”若真是让夏侯左出面了，那琥珀一开始做的打算就都白费了，现在琥珀看着懂的道理“言心”顺眼了不少。

        花厅内，夏侯煊看到说话的人是“言心”，原本冷峭的目光透出一丝柔和，手指轻轻摸动着扳指，问道：“是什么人？”

        苏函霜见到夏侯煊，低着头盈盈上前拜了一礼，说道：“奴婢与此人打过交道，她说的话满是破绽。奴婢自知身份低下，再逼问她，她也不会说出实情，所以带来请王爷亲自来问。”

        言语间，已经有两个粗壮的小厮拎着喜鹊过来，喜鹊扑倒在地上，模样很是狼狈，在看到夏侯煊后，连忙跪行道：“王爷，这件事，奴婢实在无辜，还请王爷明察！”

        苏函霜道：“若与你无关，你怎么会知道那间温泉室内会有宋嬷嬷的尸体。”

        喜鹊狠狠地瞪向对方，那目光似是一把利剑，想要穿透苏函霜的身体。她转回头，俯身道：“回王爷，奴婢早就同言心说过了，我们这些别院里的丫鬟，每日都到温泉室内检查。”

        苏函霜轻笑了一声：“一人之词，你说出来的话，怎么能让王爷相信。”

        琥珀虽然不明白夏侯左为什么让她来帮这个“言心”，但现在也替言心说了一句，她道：“二殿下，不如您听一听管着别院的嬷嬷，是怎么回的话。”

        喜鹊别过头，见刘嬷嬷从月牙门中走出来，她“呵”地咧了一下嘴，觉得苏函霜实在不自量力，她镇定地说道：“即便是刘嬷嬷又如何，这院子里，哪个下人会不知道要常常检查温泉室的事情！”

        苏函霜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今日还问过刘嬷嬷的意思，温泉室并不会每日都做检查。”

        喜鹊愕然了一下，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顾不得上座的夏侯煊，生气地喊着：“你胡说！”

        苏函霜对着她淡然道：“就算温泉室是让你们别院里的下人检查的。可是，喜鹊你只不过是一个在别院中负责洒扫的普通丫鬟，检查温泉的任务，为何会突然落在你的身上？”

        喜鹊的手指一紧，说道：“院子里就我们这些人，公主殿下来到别院之中，我们每个人都要格外的谨慎，日常所做的任务也就多了。奴婢只不过在洒扫院子的时候，顺势到温泉室中做了检查。”

        这些明明是平常不过的事，而这个“言心”就能让自己狼狈成这般，喜鹊心中气恼，伸手指向“言心”，咬牙道：“言心，你不要咄咄逼人，我不过是多做一件差事，有何不对呢！”

        苏函霜并未答话，她偏头看向刘嬷嬷。刘嬷嬷这才上前一步，对着夏侯煊说道：“言心姑娘说的不错，院子里的人都是各司其职，洒扫的丫鬟从来不该去温泉室里。而且，检查温泉室的活儿，奴婢从来不会交给丫鬟们做。”

        “……嬷嬷你！”喜鹊惊讶于刘嬷嬷的言辞，震惊地看向对方，似乎是气到了，双手忍不住地颤动着。

        夏侯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波澜，他是俯视众人的主子，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人小小的动作变化，他只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淡淡地问道：“这是为何？”

        刘嬷嬷一字一句地解释着：“回王爷的话，若温泉池水不净，就需要将池水放空，以方便人来收拾。”如何安排事务，刘嬷嬷心里早就一清二楚，“一个柔弱的丫鬟，做这件事可能三个时辰都做不出来，而一个男子却需要一个时辰，所以奴婢在安排检查的时候，都是安排男子，根本就不会让这样丫鬟去检查温泉室。”

        “说吧，”刘嬷嬷用审问的眼神看着喜鹊，质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是谁吩咐你来检查温泉室的？”

        “不，不对。”

        “你们在说谎，你们都在说谎！”喜鹊感觉到自己孤立无援，不由得失声大叫，她转身伸手抓住刘嬷嬷的衣角，想要让这个长辈说出实情。

        然而刘嬷嬷料想到喜鹊的动作，先倒退了一步，让喜鹊的双手落了空，她沉声说道：“王爷，这丫头胆大包天，私自去做奴婢没有安排给她的差事，”

        “可想……宋嬷嬷的死，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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