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前夕
写完作业的慧恩，这次学乖了些。直接给高铭海打视频电话，她仍然感觉得到男友对她的冷淡。
只是她变得比之前更加小心的维护这段感情，“阿铭，今天早上的早饭好吃吗？”，那头心不在的高铭海，
瞥了她一眼，“凑合。”慧恩真的以为他不喜欢，“好吧那下次不做了。”在视频的界面里，低着头。
眼神流离在桌面上，“你还有什么事吗？”高铭海想把电话挂断了，“我想去打工，可以吗？”
慧恩不知怎么的，虽然昨天他们和好了，担心他仍然在记挂和她分手的事情，担心失去他，而变的低声下气。
两人的沟通的情态就像等待裁员的职场交流，高铭海的注意力终于从手里的文件夹转移到了慧恩身上，
深深的打量她，“随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说完也不等慧恩回复他，而是径自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页面，她恍然回忆起，第一次和他吵架的时候，她蛮不讲理的把高铭海的电话给挂断。
心里的难过和煎熬都像镜面照在她的脸上，共情着爱人当时的难过，浑然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和焦虑里。
这种临近分手的状态，让她几乎魂不守舍，白天麻木的上课学习，晚上抽出时间上网查询陶瓷艺术展品，
她还得模仿一些古代的瓷器瓶，几乎要把这个工作当成一份事业，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围棋，黑白的棋子放在棋盒里。
手机里购物车上昂贵的沉玉制棋也被她在晚上逛网购的时候给删除了，周六的时候，她就跟妈妈通过电话。
一家人几乎一个月不见得坐在一起吃上一口饭，她的生活几乎都是围绕着高铭海和学校，现在又多了一个陶艺馆。
来回的思虑要怎样平衡好高铭海和她的未来，她一直都知道高的家庭很不简单，整个b市的经济体量太大。
富有的，小康的，在这座城市就像大浪淘沙，他一直都撇开他的家境和她在一起，此刻才惊觉，
其实她并不了解高铭海，视频过后的余慧恩，仿佛才真正意识到她过去半年里，对高铭海，究竟缺少多少了解。
她发觉这个事实的时候，已是深夜，明天还得继续上课，不能够再想了，慧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边和慧恩通完电话的高铭海，仍然在看文件，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他给剩子打了电话过去。
“你给我看的几个候选我都大致的了解过了，里面还有个明盛国际，你是准备跟陈企他们合作了？
他们不是家国际风投吗，做地皮开发，找他们合适吗？”高铭海显然不想跟陈企牵连，
之前跟陈企他们家竞争的项目，虽说两家都没得到，只是高氏的试水项目，但陈企家的实力，
绝对不容小觑，这个项目的情况太复杂，他比较偏向于找一家低风险的地皮开发商来合作，
想到这个，男人眉头皱起，“这也只是参考，我备选的是信荣地产。这家企业的发展速度很不错，实力也还可以。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外地迁入的企业，在b市都在四处找人脉，融圈子，想搞事也没这个本事。”剩子仿佛已经听出高的忧虑，忙回他，
“信荣地产？我看了，我感觉这家不太靠谱，他们是从t市迁移过来的，我查他们去年的影响力发展调查，
在t市发展的很好啊，你忘了？粱琛母子不就在t市吗？我虽然没去过一次那个地方，但不代表我就不关心。”
高铭海最近的压力也不小，加上和余慧恩的感情已经走入了冷淡期，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花费在玩乐上了。
“你会不会太敏感了？粱琛母子的财务看着还行，其实已经快烂包了，不然还能一直等着旭兴这个项目不放？”
剩子翻动着手里准备好的文件和档案，给高铭海发过去的所有文件，他都已经看过一边了，他是比较满意信荣地产的。
这家的主事人跟高盛军也是同辈年纪的，转移过来b市，可能也是看重b市的经济综合实力，
“你跟其他的备选联系了没？”高铭海开着免提，拿着手机从办公的地方走进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
这个事情也要很快敲定，他今天的工作也该结束了，“我给你看的几个地产里，已经是筛选过了的，
信荣我比较看好，其他跟我们接洽的公司，也都勉强可以接，但是很吃力，就像那个安家地产，还有南通。”
剩子的提到的，名单里，也是高铭海今晚看的备选名单，他只是对信荣地产在t市的前期发展，
有很高的警惕，其他的倒是真的就如剩子所说，确实是有实力和高氏一起做旭兴的项目的，
两个地产企业共同开发，所分配的建设，人力，材料，还有销售的划分，都可以匹配的上。
“那行吧，既然你看好这家信荣地产，那改天咱们跟他们一起谈，下周六或者周日，就把合同签下来，
你让人事去跟他们联系，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再来找我。
高铭海三心二意的打着电话又一边洗漱，等能够彻底把生意上的事情解放下，就又回了澡房，
给自己开了个桑拿，泡了壶菊花茶慢慢的在里面喝了起来，天花板上的加热器源源不断的输送蒸汽，
等泡到一半的时候，他恍然想起，还没往里面加中药，他最近脖颈比以前更酸胀了，上次泡的时候
慧恩给他拿的药材，有一次他在里面玩着手机就累睡着了，幸亏慧恩在家，她还算着他泡桑拿的时间，
特意去催他，不然他真的得蒸成人干，想到此处，环视着周围的空间，想了没一会，披着浴袍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调整天恒温开着，他冷不丁的受了风，之前慧恩在，就会把冷气给关上。
他跑去厨房拿了药材，准备扭头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爱用的柠檬片，又自觉的往桑拿房里回去。
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里面，任由中药烧灼出来的蒸汽在自己的肌肤上游走，变的开始落寞起来。
这个公寓里还留着她很多的东西，刚搬进来时候给她买的永生小熊，还有她自己买的羊绒公仔，
花瓶，还有又便宜又丑的塑胶桌布垫子，她的审美跟时尚，跟其他的女人真是不一样，
她不上心的但必须用的生活用品，都喜欢买最便宜的，要挑很久，时不时还要凑什么满减，
高铭海把坐着的桑拿椅子摊开，从下面两层的折叠垫里铺平了整个澡房。老实又倦怠的躺在上面，
像个落寞的小孩，手上划着屏幕，本来应该开心的上网冲浪，但这个公寓，真的有太多和她的回忆，
想了没一会，高铭海再也没像之前那样睡着过去，怎么可以落寞呢，早晚也是要散的。
心理暗示成了他今天晚上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出来桑拿房就把之前是慧恩做的事情，全部自己做好，
没一会就安静的睡了过去，慧恩这一周都没有回来过，因为他爸一直在b市送矿泉水。
她都快怀疑他爸要改行了，母亲回来家里的时候，给她留了将近五千块钱，说这是她下个月的生活费。
除却余父在家，导致慧恩现在不能晚上回公寓之外，她的日子简直是好的飞起，学习上面，
她的阶段性考试，每一门都到了a甚至是a+，白天上课的时候，她偷偷的溜了去高铭海的教学楼，
两个人都是满课，她甚至想去找个学姐做朋友，这样就能借口找朋友的同时去他们教室门外看他。
但是,两个人都没办法见面，两栋楼间隔的距离仅仅只有五百米，原本以为高铭海会像之前那样，
中午也在公寓和他一起住，但他却说最近都在忙考试和复习，没空回去。
慧恩整整一个星期都得和男友靠视频见面，有时还接不通，打多了会直接拒绝，导致她也不敢多找高铭海。
心里有千言万语都留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上，如果不是她最近的学习就像通了奇经八脉一般的顺利，
她真是得郁闷死，冯清芙的欧洲之旅也没跟她断过信，甚至她还会晚上和慧恩一起视频，
慧恩向她倾诉她和高铭海之间感情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她很忧虑，到了晚上，看到他不耐烦的脸和语气，
都觉得难过和委屈，诸如此类的向冯清芙倾诉着。“我感觉，他要么就是有别人了，要么就是想跟你分手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我就是当心的这个，哎，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慧恩叹了口气，撑着下巴跟冯清芙打电话，
桌子上面是她写下的日记，多年来笔耕不辍的日记，其实也是她的一个小小的骄傲之处，里面隐藏着的，
现在手上的这本，是她搬来b市的第一天开始，就开始记录的，剩下的几本也都锁在她衣柜箱子的柜子里，
钥匙也被她收了起来，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和朋友聊天，聊着聊着，差点掉下泪来。
“他会不会真的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了。”那头听了很久的冯清芙当了她半天的垃圾桶，
多亏她也是个心大的，不然也顶不住慧恩的伤感，“你别想那么多，或许他真的忙呢，你可千万别着急了。
万一又像之前那样，就自己吵架挂电话不听他解释，恐怕他就真的跟你闹掰了。”冯清芙在电话的那头，
还在吃她们舍友刚刚送过来的香瓜块，整个人蹲在凳子上打电话，视线还一直停留在电脑上，
只有她还在戴着蓝牙小声打电话，剩下的女孩都已经准备睡午觉了，来夏令营的，除了像她这种想学旅游管理专业的，
基本都没什么作业压力，写不完找人代写，，冯清芙很欣赏慧恩，除了有点恋爱脑之外，其他都不错。
“别想了，恩恩，我这里跟你们那有时差，回头咱们微信说吧，我舍友这会都得睡了，有什么，你就给我发信息。”
挂了电话后沉浸在电脑上的旅游访谈节目的冯清芙，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跟这个女孩吵架甚至闹到绝交的分手，
两个人的感情瞬息万变，接到慧恩的死亡消息，还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到时光开始斑驳，
她才突然能够理解余慧恩的痛苦，回想起过去和慧恩相处的每一个场景的纯真烂漫，都成了她人生里，不可多得的明珠。
余高两人的世界开始渐行渐远，慧恩强忍着心里的压力和想法，每天都在完成自己的该做的事情，
高铭海也不例外，他拒绝中午回公寓，都是住在学校里的宿舍。他在市一中读书的情况变的孤单了起来，
晚上时不时约朋友去打麻将，但不去酒吧。他近来都不想喝酒，喝酒会耽误他的事情，
周六下午，他和剩子会跟信荣地产的刘志强打高尔夫，约在城郊绿地俱乐部，不出意外，旭兴的项目，
就会落实在信荣这个合作伙伴身上，他时不时和朋友搓麻将，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打电动游戏，
自从上次蒸桑拿想了余慧恩，他就把桑拿的东西全部收到厨房最高处的柜子里，给她买的东西，
也开始逐样的清理掉，他不清楚什么时候跟慧恩提分手，但是很快了，或许等他忙完旭兴的项目，
他就准备跟她分手，这栋原本准备给她的公寓也会留给她，他的东西也会准备在旭兴的项目结束以后，
搬回高家大宅，等生意忙完，就和她分开。回高家，再过一段时间，重新开始新的感情，
他计划好的步骤里，没有再度思考过第一次拉着慧恩在酒店见她的晚上的想法，高铭海在公寓的客厅里来回的逛，
他还真是说干就干，把慧恩心爱的永生小熊，都拿出了房间扔在门口，这玩意他是第三回买了，
前两个都扔了，这个可能也得扔了吧，但因为用了还不久，一时间还在犹豫，要不放车库里？
他挑的这套公寓的很大，本来他想要的是一整层就他们一个住户的，可是，其他的整层户型都不是他喜欢的，
这个面积大，户型刚好也喜欢，剩下了一个八十来平的隔壁，也就没再管了。房间里所剩无几的东西，
基本都是他的了，慧恩的衣服和护肤品化妆品什么的都没动，只有她买的那些小玩意，都消失了。
高铭海开始冷落着她，渐渐的，也就像女孩们之前讨论过的那样，开始物色新的女孩。
慧恩当然不知道现在的公寓是什么情形，因为高铭海都不再接听她的视频，只是会和她聊天，
就像是两个各忙各的网友一样。等一周快过去，当慧恩开始渐渐习惯对他的等待，
迟迟不回的消息，傲慢的语气，或许唯一让她觉得熟悉的，是他暴躁的语气和内容。
没人能窥探到这对半途情侣的内心，身在局中的人就像看天气预报一样的接受彼此的阴晴，
慧恩开始切断了自己跟冯清芙的来信，她的消息也开始拒绝接受，就像看不见一样，
整个人歇息在床上，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的心理感冒，手机里大数据的推送都在告诉她，她已经失恋了。
之前的店长也开始看出她的心神不宁，特意让她休息，可又被慧恩给拒绝了，麻痹的逼迫自己忙碌了起来。
冯清芙很困惑，直到慧恩给她发消息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给你写信，发消息，你全都不按时回！”
女孩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这几天吴裴莉那一伙人闹腾的不停，她们在外面争执，异国他乡的地方，
几个女生像泼妇一样开骂，倒是这吴裴莉不敢像辱打慧恩一样的来欺负她，这女的就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
冯清芙直到跟慧恩说了她们吵架的事情，慧恩才像刚刚活了过来的人，“你怎么了，还好吗！？”
慧恩目睹着朋友给她发的日常的开心的消息，每天上课写作业都像行尸走肉一样的人，也会为她开心，
但很难像之前那样打起精神来分享朋友的快乐，整个人像是感染一场风寒，濒临着失去自我意识的地步，
可惜的是，父母并没有发现慧恩的异常，余父始终是下班喝酒，喝醉沉睡，醒来上班，周而复始。
他们每个人的生活里都有慧恩生活的足迹，慧恩很平常的生活着，来往的人海车流，匆匆碌碌。
余慧恩还是像之前那样，给他发着消息，整整一周过去，她从周四就已经跟高铭海失联，等到周五下午，
她站在来来往往的教学楼前面，往公寓的家里赶，而此刻的高铭海，周五下午，和剩子约了晚饭，
为了方便周六下午的谈判，他们肯定得提前聚会一下，因着是很久没见，加上剩子又吵着要喝酒，
两个人约了一帮兄弟去吃私房菜，本要劝酒高铭海的朋友，也被高拒绝了，明天的项目，什么时候敲定，什么时候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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