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凤唳山上，人与情

院外。

        『水子栎』韦村长，寻几个好做活的村民，把感染源处理掉。

        『韦进良』（感激）是是，我立马带几个乡亲过去。

        汐水湖边。

        『水子栎』必须把粪池里的粪便排走。

        『韦进良』不知几位公子要如何才能把这粪便排走？

        『水玲珑』今日之后，你们不必再滞留这些粪便了。日积月累，这些只会成为各种疾病的感染源，如此次这般。如若有暴雨倾淋，粪池也会泛滥成灾。

        『韦进良』公子教训的是，老夫受教了。

        村民们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开始砍竹子，一根又一根的竹子涂上塑胶接成长长的一根竹管。有的村民开始往深处挖地道，很细小的一条小隧道，仅能放置下那根削好塑过胶的长竹管。长竹管埋入土层，埋得很深，固了土，即便暴雨肆虐，也无法轻易冲破土层。竹管口通入粪池以下延伸至整个汐水湾村民所有粪便来源的出口。粪池里的粪便和着水在慢慢地自竹管口排走。兑着水，粪便在减少。待所有粪便皆排走，村民们便会将和着明矾的水再次将粪池灌满，待其将水排走，复一二次后将粪池填埋，用土固定住竹管于层层土壤下。除却竹管口，其它地方的竹管由层层塑胶缠缚，以防将来粪便排泄过程的侧漏污染土壤、农作物或水源。粪池处理的同时，汐水湖也在改变。在二水的引导下，一团四角镶嵌着四根长竹管的网被抛入水中。一落水，村民们便分成四处，在浸没水时四根竹管被村民拉扯开到四个据点，本是团状的网瞬时被展开，铺成一张密网沉浮于湖水中。此网乃专制吸附密网，上能网罗，下能吸附。只需将密网置于湖水中，污秽物会自行盘踞于网边。两个时辰的沉淀后----

        『水子栎、水玲珑』收网！

        村民们顿时一鼓作气，与二水及覃一同各拽着四根竹管的其中一根，拉着沉甸甸的密网，在另两边的集合汇拢后，拖着已变色的网上了岸。拔去了四根竹管，一瓶药水洒在密网上，又轻洒于四根竹管上。在村民们的目瞪口呆中，密网与竹管渐渐消融于空气中，连先前自湖中带上来的水渍也消失于无形。村民们顿时又是新奇，又是对未知的惊慌。

        『村民』公子，这是什么呀？

        『覃轩瀚』这是化虚散，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平素，如此霸道的药是不该轻易使用的，很容易伤及自身。但此番就另当别论了。只有将一切残留的疫体全部化去，才不会遗留一丝一毫的病源。

        村民们唏嘘，却也不再多言。他们好奇地看着水玲珑、水子栎和覃轩瀚用石锤正捣着不知名的东西。

        『村民』覃公子/绝尘公子/天栎公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水子栎』（手捣着药物未停，却含笑友好地解释）这些是木棉枝叶、仙人掌、榆树皮，我们将它们捣烂，回头用可以透气入水的布袋装满这些，沉入水中，待水流自行流动均匀，沉淀一段时间，沉淀的湖水上层会慢慢泛清，再捞出布袋。

        『韦进良』公子是说净化水源吗？

        『水子栎』（淡淡含笑）正是如此。

        『村民们』公子，那汐水湖可以净化成原来的样子吗？

        期待的目光，熠熠闪光。

        『水玲珑』可以。

        『村民们』（不敢置信）真的可以和从前一样清澈？

        『覃轩瀚』（不禁触动）可以的。

        『村民们』太好了，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村长，我们的汐水湾可以回复从前的美丽了。多谢几位公子。公子，你们真是我们的福音，给我们汐水湾带来了福祉。我们会永远感谢你们的到来。

        激动之余，韦进良及众村民们纷纷跪地伏，叩谢他们的救命恩人及重整家园的大恩。三人很是无奈，忙将众人扶起。

        『水玲珑』这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只需记得此番无意酿下的错误，今后谨慎忌犯类似的错误便可。接下来，乡亲们便随我等一块，去捡鹅卵石如何？

        『村民们』绝尘公子，这鹅卵石又有什么用呢？

        『水玲珑』（看着兴奋的村民们，心下一阵豁然，不禁淡然而笑）鹅卵石是可以沉淀入湖底的。这样，湖底的土质不易疏松而起烟尘，那些湖底的沉积物也不会漂浮在湖中央，使湖水不会浑浊，还可以净化水源。

        『村民们』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捡！（激昂）

        『水玲珑』已是临近中午，待吃完午饭，所有人一同捡。

        『村民们』好哇好哇！几位公子，我们快去吃饭吧。

        村民们拥着三人往前走去。水子栎望着眉眼舒展，心绪放松的水玲珑，心下也一片温然。

        『水子栎』【心理：玲珑，愈是平凡的生活愈是得你心吧？平日的你，即便事事无谓，却也是压抑的。看到这样放松的你，我真的，也好放松。】

        『覃轩瀚』（拍了拍水子栎的肩头）这样她很好。

        『水子栎』（轻叹）是啊，若能永远，该是多好。

        『覃轩瀚』若真永远，如何能成就这样的她？又如何能造就注定不凡的她？

        『水子栎』是我强求了。她从不奢求任何的任何，我却总想为她奢求，只盼她能拥有她所没有的。

        『覃轩瀚』上天赋予了她精才绝艳，怎么肯让她埋没尘埃？即便再怎么隐匿，她也注定光芒万丈。

        三人来到疫区，疫员们皆已服下慕君雪的药方所煎的草药，脉象平稳，没有病情反复的，但是也未见成效，只是尚无不适之感。想是要静待康复了。或许是因为水玲珑等人带来的希望，村民们坚信他们一定会很快好起来。一时间，汐水湾的上空阴霾渐散，一片和乐。上天眷顾了经历病难，失去至亲的村民，让他们在挣扎于垂死边沿时拾获希望，重获新生。洋溢着欢笑声，村民们热情地端着热粥给水玲珑、水子栎、覃轩瀚和一直在照看疫员的流月、家璧菁，以及在研讨医术并煎药的慕君雪、墨筱纯，连同小猫卡比也有一碗温温的米粥。卡比是不挑食的，自己默默地舔着喝着。一碗温热的米粥，却使整个汐水湾的村民皆沉浸于温馨之中，使本不属于此的七人也身融其中。似乎，他们是一个大家庭，合家共圆，举家同乐。这一刻，生活似乎就是这么简单，快乐也这么容易。平凡的幸福，却让他们觉得知足而眷恋。午后，听闻要捡鹅卵石，村民们都欣然接受，除去尚需休养的疫员及数个照看之人，所有人都加入捡鹅卵石的行列。踊跃的热潮十分振奋人心。七人自然也在其中。由于村里鹅卵石也不多，便留一部分人在村内寻找，其他人分散到汐水湾外的不远处寻找。众人有说有笑，有人提着桶，有人带着箩，有人扯着布袋，分散于汐水湾周遭。谈话声，朗笑声，展现着一幅淳朴和谐的平民生活图。

        『墨筱纯』慕雪姐姐，（手攥一棵草药）这是什么草药？

        『慕君雪』是八角莲。

        『墨筱纯』好大呀！跟荷叶一样。那，它有什么药用呢？

        『慕君雪』（一笑）八角莲呀，清热解毒，化痰散结，祛瘀消肿。治痈肿，疔疮，瘰疬，喉蛾，跌打损伤及一切毒蛇伤。不过，有孕之人及体质虚弱者慎服。

        『墨筱纯』哦。我知道了，我会记住这味草药的。

        『慕君雪』（摘起一株草药）阿纯，你看这是什么呢？

        『墨筱纯』（侧头一看，歪了歪脑袋，眼眸一亮）通泉草！

        『慕君雪』那么，它有何药理作用呢？

        『墨筱纯』嗯----我知道！通泉草性凉，味微甜，无毒。可以消炎，解毒，治痈疽疔肿和烫伤。

        『慕君雪』好丫头！记性不错！

        『墨筱纯』都是姐姐点拨的我，我才更容易记牢。对了，慕雪姐姐，你的师父是谁呢？

        『慕君雪』（有些为难）我答应过师父，不会将他的名讳透露予任何人。阿纯，请你见谅。

        『墨筱纯』（淘气地一笑）没关系，我不会怪姐姐的。

        『慕君雪』（微笑着刮了刮墨筱纯小巧的鼻子，如宠溺自己的小妹妹）

        水玲珑望着二人的互动----

        『墨筱纯』（忽地抬头，看见了水玲珑，忙奔赴过去）绝尘哥哥。

        『水玲珑』（点头）阿纯，你在医术上进展得很好，相信未来定能造福一方百姓。（抚着墨筱纯的头）

        『墨筱纯』嗯！我相信以后等我真正学会更多之后，一定会用我的医术，为更多人治病的。

        『水玲珑』哥哥相信你。（淡淡一笑）

        『墨筱纯』（低头看着水玲珑箩里的鹅卵石）绝尘哥哥，鹅卵石好光滑，而且很漂亮。

        『水玲珑』是啊，鹅卵石还有很多颜色，黑、白、黄、红、墨绿、青灰等，可以填充高级上层建筑材料。

        『墨筱纯』对呀对呀！宫里的小径上铺的就是鹅卵石----

        『水玲珑』（眸色不动，平静地看着墨筱纯）

        『墨筱纯』（突然用手掩嘴，咬唇）

        『水玲珑』（似无所觉）怎么了？

        『墨筱纯』（欲言又止）绝尘哥哥，我…其实我……

        『水玲珑』不是出来捡鹅卵石的吗？是不是烦了？不捡了？

        『墨筱纯』（急忙辩解）不是，我捡！（忙蹲下身捡鹅卵石）

        『水玲珑』（淡淡摇头，似是无奈）

        『水子栎』（蹲于水玲珑跟前）待汐水湾稳定下来，我们便要上山拜望师父了。

        『水玲珑』是。（淡淡回应，不作他想）

        『水子栎』玲珑，我……【心理：我想继续留在你身边，好想，好想。】（看着娴静优雅的她自顾自地低头捡鹅卵石，思绪纷繁）

        村民们各蹲一处捡鹅卵石。慕君雪也正垂头捡着，不知在想什么，手却在动着。或许是太认真的出神了，手仍探在一颗鹅卵石上，眼神却是飘忽的。覃轩瀚眼神自她身上瞟过，正欲移开时，忽见一条似翠竹般的东西正朝她蜿蜒行进。全身翠绿，黄色的眼睛，瞳孔呈垂直的一条线，有点像猫的眼睛，细长的脖颈，三角形的头迅地朝慕君雪移动的手袭去。

        『覃轩瀚』小心！

        出声的同时，剑已出鞘。青绿色的蛇也瞬间因受惊，身子猛地蹿起，袭向慕君雪的手腕。在靠近其手腕的前一瞬，锋利的剑尖已刺穿蛇的七寸，蛇血飞溅，当即毙命。覃轩瀚一手持剑刺蛇，一手拉住慕君雪的手腕。

        『慕君雪』（瞬间回神，身体微转，撞入覃轩瀚怀里）

        『覃轩瀚』（垂眸望着怀里的人）

        四目相对，眸光闪动，烁光熠熠。众人瞬间围拢过来。

        『村民们』慕姑娘，你没被蛇咬到吧？

        『慕君雪』（嘴巴微张，俏脸微红，退出覃轩瀚怀抱）

        『覃轩瀚』（看着慕君雪染上红晕的双颊，有些失神）

        『墨筱纯』（拉起慕君雪的手，焦急）慕雪姐姐，你没事吧？

        『慕君雪』（摇摇头）我没事。（对众人）让乡亲们挂心了，慕雪无事。（对覃轩瀚）多谢覃公子相救之恩。

        『覃轩瀚』（点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再次不经意对上她的眼）

        『慕君雪』（有些不自在，忙低头回避）

        『覃轩瀚』（回转身，唇，忍不住轻扬）（对上了二水的视线）

        『水子栎』（不禁勾唇，笑的意味深长）

        『水玲珑』（淡淡一笑，也不言语）

        『韦进良』（上前一步）慕雪姑娘，让你受惊了。这灌木草丛，有不少蛇虫鼠蚁，幸好没被咬着，否则，我们真是过意不去。

        『慕君雪』（微笑）无碍，是我大意了。（走近青蛇）是竹叶青。虽然毒性不深，但若被它咬伤，处理不当，还是会危及性命的。各位乡亲在此出没，一定要注意是否有蛇藏匿丛中，不要为其所咬。

        『墨筱纯』这附近还有不少可以治蛇毒的草药，你们可以将它们摘了存放在村里，以备不时之需。

        『村民们』小姑娘说的是，我们村里的人便有人曾经被蛇咬过，所以村里还是有采摘好的草药的。

        申时末，众人带着鹅卵石集合来到汐水湖。他们将于水中沉浮的一根根丝绳拽起，是一个个装满木棉枝叶、仙人掌、榆树皮的树袋，只是之前捣烂的汁水已融入湖中，湖水至上已是一片澄澈，映照着碧空如洗的蓝天。

        『水玲珑』乡亲们，分散开去，将鹅卵石投掷入湖水中。能抛远的就投掷到湖中心，不能的就投掷在眼前便好。

        大家一下兴奋起来。一颗又一颗鹅卵石投掷入湖水中。阵阵涟漪泛滥开去，拂开一圈又一圈的水廓，未等水廓完全扩开，又一圈涟漪泛开，荡漾开去，永不停歇。汐水湖，波光粼粼，涟漪层层荡漾，整个湖面都沸腾了。湖水飞溅，似乎正在激战般狂涌。酉时末，激战终于停止，湖面恢复了平静。幽幽的暮色渐沉，笼罩了大地，为其遮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这个寄托着汐水湾人民美好希望的湖，在微风下徐徐泛着涟漪，是那么轻柔。它，已回复本色，如从前般碧澄，不再有异味。九曲回廊般蜿蜒，美丽异常。

        『村民们』太好了！我们的仙湖回来了！我们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她，让她永远这么美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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