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蜘蛛

厄休拉没有告诉弗雷德和乔治这件事，哈利和罗恩觉得那不太好，而且人多了过于复杂。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厄休拉发现了他们，哈利也不想让她掺和进这些奇怪危险的事情里。

        早上，塞德里克待在赫奇帕奇长桌喝燕麦粥，他每过一会就往大门口和格兰芬多长桌那张望，几次之后才终于停止。

        一副没睡饱样子的厄休拉慢悠悠地走进来坐下，她用手撑着脑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面包，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做的噩梦——她在街上看见一个认识的人，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那人转头后，却是一个丑陋的、张大嘴巴露出密密尖牙的鱼头怪！他一口就把自己的手臂给死死咬住，然后——

        “你还好吗？厄休……”塞德里克在背后轻轻的声音却吓了正接着想的厄休拉一大跳，她手臂猛然一扫，一阵刀叉撞击的响亮声后，乔治手里的牛奶就“哗啦”倒到他身上去了，“啊！”旁边瞬间发出一声惊叫。

        更令人尴尬的是，厄休拉本来是为了不碰到乔治而强行转的力，但这不仅并没有用还让她一个不稳向后仰去。这些长椅都是没有靠背的，其实即便她往下倒也不会倒到地上，因为她可以勾住桌脚再拽着弗雷德的衣袖起来。可这个时候，弗雷德抓她的手还没碰到，塞德里克就一脸慌张地下意识接住了她。场面变得非常奇怪了。

        塞德里克满脸不好意思，手臂搂着厄休拉的腰，尽量不让手指碰到地把她扶了起来。拉文克劳长桌和斯莱特林长桌不由响起一些不满的啧声。罗杰紧紧捏着勺子，眼里喷火地看着讨厌的“完美男孩”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自己可爱、漂亮、迷人的女朋友说着些什么，他还得寸进尺地坐到她旁边去了！韦斯莱你们怎么不拦一下？可恶！

        乔治躲开好远以免他的好朋友一肘子再给他泼一场牛奶雨，塞德里克歉疚地看了看他，然后坐到他空出来的那个位置。

        部分周围的女孩们一下就打起精神来梳梳头发、整理妆容，然后暗暗打量起塞德里克。一些女生发出低低的嘻笑声。

        “我听说了。别担心，格兰杰一定会好起来的。”塞德里克的声音放得更浅了，好像怕再吓到她一样。

        厄休拉叹了口长气，看向他说：“谢谢你，塞德里克。你真是太好了。”弗雷德咬馅饼的声音忽然重了一些。

        由教授护送离开餐厅前往教室时，罗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揽上厄休拉的腰，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areyouallright,babe”

        “不怎么样。”厄休拉微微摇头，说道。

        罗杰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后者一下笑了出来，罗杰的脸上也溢出一丝笑意，然后往下亲了亲她的脸侧。后面的路程直到分开他都一直跟在厄休拉身边说话，在此期间，弗雷德和乔治极其地想扔一颗肥舌糖进他嘴里。

        夏天悄悄来到了城堡周围的场地上；天空和湖面一样，都变成了泛着紫光的浅蓝色，温室里绽开出一朵朵大得像卷心菜一般的鲜花。厄休拉、哈利和罗恩曾经想去看望赫敏，但是探视者们都被挡在了医院外面。

        “我们不能再冒险了，”庞弗雷女士把医院的门开了一道缝，严肃地对她们说，“不行，对不起，攻击者很可能还会回来，把这些人彻底弄死……”

        邓布利多走了，恐惧以前所未有的形式在迅速蔓延，学校里的氛围总透露出一些惶恐不安。厄休拉和哈利、罗恩（虽然不太情愿地）一起在学校里搜寻蜘蛛的痕迹，但由于她们不得擅自乱逛，而是必须和其他格兰芬多学生成群结队地在城堡里活动，所以进度十分缓慢。

        厄休拉和罗杰的相处时间被极限缩短，不算上周末，一天之中她们用餐时可以见三次面，然后就只有下午某几天课余时能在图书馆待到六点钟，时间一到就会有教授按学院送她们回公共休息室。再加上罗杰所有选修都得上，他现在每天都在后悔自己选课太多和暗骂生事的家伙之中来回转换。

        自从上次塞德里克那一出后，罗杰就经常过来和厄休拉一起吃饭。现在弗雷德和乔治对他的观感比对特伦斯的还差：虽然他是个斯莱特林，但从没有像罗杰这样黏人。这两人似乎都忘了作为斯莱特林，即便特伦斯想这样做也没办法。

        大约两个星期后，她们排除其它的可能，发现蜘蛛应该是往禁林的方向去了。罗恩知道后更不开心了，他从没进过禁林，而哈利也只进去过一次，并且希望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但为了找出真相，哈利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写给罗恩一张潦草的纸条，告诉他今天晚上就行动。

        最近这些日子，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总是挤满了人，因为晚上六点钟以后，格兰芬多的学生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而且他们总是有许多话要谈，结果，公共休息室里经常到午夜之后还有人。

        吃过晚饭，哈利从箱子里取出隐形衣，然后整个晚上都坐在它上面，等着屋里的人全都走光。他使劲给厄休拉打着眼色，然后偷偷地告诉她这件事。弗雷德和乔治向哈利和罗恩提出挑战，要求玩噼啪爆炸牌，金妮在一旁观看。她坐在赫敏惯常的座位上，情绪低落。哈利和罗恩不停地故意输掉，想早点儿结束比赛，但即使这样，等到弗雷德、乔治和金妮打算去睡觉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午夜。

        “你不回去睡吗？”弗雷德和乔治回寝室之前还问了厄休拉一句。

        “哦，我还不困。”两人挠挠头，有些费解平时爱护皮肤的厄休拉为什么要继续熬夜。

        三人等着远处传来两声宿舍的关门声，才抓起隐形衣，披在身上，从肖像洞口爬了出去。

        厄休拉本来就比他们俩大，这几个月又长高了些。而隐形衣就那么宽，哈利和罗恩只能一左一右地紧靠在她两边，像是两件衣服挂着中间的衣架上一样。她之前想过把弗雷德和乔治的活点地图借过来，但这样就没办法瞒过哈利和罗恩它的作用了，最后只能作罢。

        “真可惜，我以前的白鲜香精已经过期了，又不能再去校医院偷……拿。”路上厄休拉小声地和两人说。

        哈利僵硬地跟在她旁边。他之前还以为凑近后会闻到厄休拉身上的果香味，但她比较谨慎，把味道都去除了。他挺喜欢那个香味的，清甜又带着一丝细细的酸涩。每次他一想起厄休拉，就好像能闻到空气里这样特别的香气。呼，这里有点热了，哈利摸了摸耳朵。

        穿过城堡的路程很艰难，要千方百计躲着老师。最后三人总算溜到月光皎洁的场地上。

        当她们大步穿过黑黝黝的草地时，罗恩突然提到那些蜘蛛可能并不是往禁林那去的，也许只是恰好那个方向。哈利希望能像罗恩说的这样，厄休拉却忽然出声：“我记得我以前在禁林里见过有不少蜘蛛爬过……没错，我怎么都没想起来呢。”

        哈利和罗恩的脸垮了。

        她们来到了海格的小屋前，哈利把门推开，然后止住了牙牙欣喜的吠声。他把隐形衣放在海格的桌上，在漆黑的树林里用不着它。

        “来吧，牙牙，我们出去散散步。”哈利说着，拍了拍它的后腿。牙牙高兴地跟在他们后面出了小屋，朝禁林边缘跑去。

        哈利拿出魔杖，喃喃地说：“荧光闪烁！”于是魔杖头上放出一束细光，刚好够他们观察道路上有没有蜘蛛的影子。

        “好主意，”罗恩说，“我也想让我的魔杖发亮，可是你知道，弄得不好它会爆炸的……”

        厄休拉听着想起上次罗恩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对决。啊，鼻涕虫，那一整天都是恶心的鼻涕虫。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指着草地上。两只孤独的蜘蛛正匆匆逃离魔杖的光亮，钻进阴暗的树影。

        “好吧，”罗恩叹了口气，似乎只好迎接最坏的命运了，“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于是，她们走进了禁林，牙牙在他们周围蹦蹦跳跳地跑着，一路嗅着树根和树叶。就着哈利魔杖的光亮，厄休拉走一段路就会接近某些树木查看树身，令哈利和罗恩有些疑惑。“你在干什么呢？”罗恩问。

        “确定现在大概的方位，以及离边缘有多远了。”

        “你究竟来过这里多少次呀？”两人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厄休拉耸耸肩没有回答。她们跟随着持续不断在小路上爬行的蜘蛛，或许是因为有一个“老手”陪同，哈利和罗恩心里都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谁也没有说话，只侧耳细听着除了树枝折断声和树叶沙沙声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声音。然后，树木越发茂密了，头顶上的星星也看不见了。哈利的魔杖孤零零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中闪着微光，这时她们发现那些蜘蛛向导偏离了小路。

        “怎么办？海格告诫过我不要偏离林间小路……不过他也说过要跟着蜘蛛走。”哈利问道。

        厄休拉打量了周围一圈，“那个方向——我和弗雷德、乔治没有去过。”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罗恩说。

        她们还是跟着蜘蛛飞奔的影子进入了树丛。这里到处都是树根和树桩，又一片漆黑，她们没办法加快步伐，衣服也经常被低矮的树枝和刺藤挂住。过了一会儿，三人注意到地面似乎在往下倾斜，尽管树木还和刚才一样茂密。

        这时，牙牙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吠叫，在林子里回荡不绝，把哈利和罗恩都吓得灵魂出了窍，厄休拉猛地一抖，差点给了那个狗头一拳。右边忽然亮起一片刺眼的光，三人挡住眼睛，而后厄休拉听见了罗恩大松一口气的声音：“快看，是我们的汽车！”

        “什么？”

        厄休拉和哈利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两人跟着罗恩，片刻之后，她们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一辆青绿色的汽车停在那里，顶上是密密麻麻交错的枝叶，车里空无一人，车灯发出耀眼的光。罗恩朝它走去的同时，它也慢慢朝着罗恩移动。

        “原来它一直在这里！”罗恩欣喜地说，围着汽车走来走去，“你看它，林子把它变野了……”

        “这就是你们当初过来的那辆车？看上去像是在泥浆里滚过一样。”厄休拉手里一直紧紧抓着魔杖，刚才放松了一点说道。

        哈利的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把魔杖收回到长袍里。他眯着眼睛寻找蜘蛛的影子，可是它们都匆匆避开刺眼的车灯，跑得不知去向了。“我们失去踪迹了，”他说，“来，我们去找蜘蛛……”

        罗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他眼睛死死盯着哈利身后离地面十英尺高的地方。他的脸色铁青，活生生地写着恐惧。

        哈利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只听见一阵响亮的“咔哒咔哒”声。他突然觉得一个长长的、毛茸茸的东西把他拦腰抄起，让他脸朝下悬在半空。他挣扎着，极度惊恐。

        “该死！昏昏倒地——”厄休拉声音有些发颤的咒语打到他这边，但怪物只是抽搐了一下，几乎没有什么用，这时他又听见了“咔哒咔哒”声，看见罗恩的双腿也离开了地面，还听见牙牙在哀鸣、咆哮——接着，它就被拖进了漆黑的树丛。

        “哈利，罗恩！”厄休拉一边惊慌地后退一边大叫着，哈利很想让她快逃，但他根本发不出声来。最终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破音吼道：“快跑！”

        车灯的亮光使厄休拉能清楚地看见抓住哈利、罗恩的东西——有着六条长得离奇、汗毛浓密的腿，前面还有两条腿紧紧地钳住两人，上面是一对闪闪发亮的大黑螯，极大的几只巨型蜘蛛。

        她手里的汗让她快握不紧魔杖了，罗恩惨白着脸，死死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马上要死掉了一样。

        又一只巨型蜘蛛“沙沙”迈了过来，很显然它是要来抓她的，厄休拉咬着牙，最后看了两人一眼，扭头迅速往树林里跑去。

        她没时间拨开那些低矮的灌木丛，只能直直地从里面穿过，她跑得飞快，树枝和荆棘割伤了她的脸颊和露出来的双手也浑然不觉，偶尔巫师袍被一下挂住，她用力一扯，留下好几条衣片。身后传来越来越清晰的碾碎声让她头皮发麻，厄休拉眼尖瞧见了不远处一颗大树。脑子飞快地运转后，她突然转身，对着地上一堆堆的落叶喊道：“火焰熊熊——”

        一时涨起的火焰成功拦截住了蜘蛛，厄休拉趁机快速跑到树边，爆发出惊人的体力两三下就爬到树上，然后翻到大树背后的粗树枝那，平复自己剧烈的呼吸。

        火焰没有其它的助燃物很快灭掉，厄休拉听着后面的“沙沙”声往这里走近。她施了一个幻身咒，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扣紧肉里，汗水从背后渗了出来，魔杖仿佛都快要被她捏裂了。

        声音消失了，但厄休拉不确定它有没有智商，这是不是它的策略，所以仍旧没有动弹，像是长在树枝上了。

        过了一会，她按耐不住心里的忧虑，小心地从树身后看了看——蜘蛛消失了。

        她急急地喘了两口气，这才感受到脸上和手上的疼痛。她得去救他们，去找教授……太花时间了，等她们过来说不定哈利和罗恩的尸体都凑不齐了。该死的！该死！

        解除咒语后，厄休拉下了树，她焦急万分地去找蜘蛛留下的踪迹，好在它的身形庞大，痕迹十分明显。

        火有点作用。她把底下参差不齐的袍子撕下几片，包住一些比较干枯的叶片，往里面塞了几颗石子，系紧，然后揣进兜里。厄休拉循着痕迹，回到了之前的空地，那里已经没有他们了，幸好汽车还在。

        她赶紧跑过去，拍了拍汽车头，“伙计，你能跑出禁林，引教授过来救他们吗？”

        汽车的车门突然打开，厄休拉有些不解。它催促似的又动了动车门，她才明白，上了车。

        汽车调转了方向，往一个地方开去。厄休拉不知道它在干什么，但她知道现在得快去救人才是！

        厄休拉急着想要下车，可车门被一下锁住，惹得她气愤地踢了一脚门，“坏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似乎消退了一些，车子突然停住，车门瞬间弹开，厄休拉被抛了出来。她艰难地爬起，无语地瞪了一眼汽车。

        四周的树木十分稀疏，地上……等等，厄休拉忽然又跪下，她念了一句咒语，魔杖发出细微的光芒。泥土上的痕迹很像之前她看见的蜘蛛留下的。

        “好车！”她拍了拍车窗，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越往里走树木越少，直到最后是一颗树都没有了。她来到一片宽阔凹地的边缘，星光照亮了她目前为止人生中最毛骨悚然的一幕。

        凹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蜘蛛，每一只都有拉车的马那么大，八只眼睛，八条腿，黑乎乎、毛森森的。凹地正中央有一张雾气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网，一只小象那么大的蜘蛛站在那，哈利和罗恩就倒在它旁边，牙牙蜷缩在他们身侧。

        她迅速匍匐到地上，自觉口袋里的衣团根本没什么用处。哈利和那个大怪物似乎在交谈，她能听到一些轻微的说话声。

        四面的蜘蛛在聚拢，它们渐渐在向哈利和罗恩靠近，像是要围住他们，这令厄休拉感到有些不安，她也小心地凑近一些。后面，蜘蛛围得她快看不见两人时，厄休拉马上从口袋中掏出衣团，点燃然后扔进蜘蛛群里。

        那里立刻出现骚乱，蜘蛛们分开空出一些空隙，厄休拉高喊：“快过来！”然后对着不远处的蜘蛛甩出一个火焰咒，魔杖尖喷出火线，烧到了那只蜘蛛身上。

        出乎意料的，那只蜘蛛像是被激怒了，只略躲了躲，一点火苗烧到它身上，它甩了甩，还没彻底熄灭就“咔哒咔哒”地往她那里跑。

        这该死的蜘蛛不是怕火的吗？厄休拉懊恼得无以复加，她对着它继续施咒，“速速禁锢！”没有用，它仍在接近。

        “除你武器！”蜘蛛忽然停住了，厄休拉有些欣喜。哈利和罗恩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罗恩抓着牙牙，他们正往她这里跑。但其它的蜘蛛也拥了过来，先前的蜘蛛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冲着她迈过来。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高亢悠长的声音，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凹地。

        韦斯莱先生的汽车“轰隆隆”地开下斜坡，前灯闪耀着，喇叭尖叫着，它先停到了厄休拉面前，等她迅捷地上了车后，直接把蜘蛛们撞到一旁；有几只蜘蛛被撞得仰面倒下，无数条长腿在空中舞个不停。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汽车在哈利和罗恩面前停下，车门猛地敞开了。

        “快！”她喊道，随即一把扯过哈利，罗恩把牙牙扔到后座上，然后在厄休拉和哈利的拉扯下扑了进来。车门“砰”地关上，发动机轰响起来，汽车出发了，又撞倒了更多的蜘蛛。车辆飞快地驰上斜坡，离开了凹地。

        厄休拉往后看，密密麻麻的蜘蛛追了一会，但很快就被汽车甩掉了。终于，安全了。她松懈下来，瘫在了座位上。哈利喘着粗气倚靠着她，他毛躁躁的黑发就晃在她脖颈边，但这个时候谁都没心思注意这些。

        经过十分钟吵闹而颠簸的疾驰，星空又慢慢出现。汽车停下了，停得太突然了，由于惯性，她们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汽车已经到了禁林边缘，哈利一打开车门，牙牙就迫不及待地奔回了小屋。厄休拉缓了缓神，先下了车，然后是哈利。罗恩在车上过了大约一分钟，似乎恢复了四肢的感觉，也跟着下来了，但他的脖子仍然僵着，眼睛也直勾勾的。“多亏你了，伙计。”厄休拉摸了下汽车被撞掉的车镜位置，哈利也感激地拍了拍汽车，它掉头返回树林，消失不见了。

        哈利回到海格的小屋去拿隐形衣。他从小屋出来时，发现罗恩正在南瓜地里拼命呕吐，厄休拉脸皱成一团拍着他的背。

        “天呐，你……”哈利这时才察觉到厄休拉的状态有多糟糕——她的袍子撕的乱七八糟，脸上有几道明显的血痕。比起她，他们起码从外面看没太大问题。

        “明天再说，先回去。”厄休拉目光无神地说道。

        三人披着隐形衣，小心地走过门厅，穿过有人巡视的走廊。终于，她们平安地回到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那里的炉火已经燃尽，只剩下余烬在闪着微光。

        她们扯开隐形衣，瘫倒在离火炉最近的沙发上，一时没人说话。“你们，还有余力的话，能去升个火吗？”厄休拉慢吞吞说着。

        罗恩迟钝地摇了摇头，哈利撑着起来去加了几根木柴，火又开始燃起，暖黄色的火焰让三个人都安心了一些。

        “不行了，我好困。”罗恩边说边起身往寝室颤颤巍巍地走去，哈利看着厄休拉问：“你呢？”

        “我再，待一会，火焰。”她盯着炉火，语句破碎地说。

        哈利担心地望了她一眼，踌躇着和罗恩一起回寝室去了。差不多两人进寝室几分钟后，伍德拿着纸笔“噔噔”走下螺旋楼梯，往公共休息室走去。魁地奇训练和比赛被延期，这事有时会让他郁闷地睡不着觉。之前在寝室里亮灯打扰到了舍友睡觉，他打算去休息室理理思路，也许能想出什么新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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