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松果弹
赫敏是个接纳能力很强的人，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尽管厄休拉不得不被盘问了将近半个晚上。
虽然答应了罗杰会去关注，但她自己的情况还一团糟——伍德看上去完全醉心于魁地奇，她又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来吓到他，这些天就一直僵持在那里。
“嗷！”头顶忽然被什么东西砸到，罗恩皱起脸，捂着脑袋喊了一声，他一边揉着，一边抬头看向上方。
上头不高的方型大理石柱梁那仍然有东西——一些掰开的松果被丢下，罗恩偏了几步，按着哈利的肩使劲踮脚、伸长脖子去看。
他的眼睛和两双黑豆豆眼遥遥对视上。
“是两只红毛松鼠！奇怪了，学校里什么时候溜进来松鼠的？”罗恩放下搭着哈利的手，刚重新站稳，脑袋上又被砸下来几块松果，“嗷！”
他一脸委屈地揉揉脑袋，快速往边上的走廊挪动，然后望着哈利和赫敏问：“为什么它们只丢我？你们在那站了这么久也没被砸！”
赫敏以探究的眼神仰视了一会儿上方，火把的方位不是很好，松鼠们没往她们这边移，只能眺到几片阴影。
她把腋下夹着的纸张卷起放进书包，“也许它们更‘偏爱’红头发的人？我前几天看到珀西也在这被什么坚果砸了。”
罗恩嘀咕：“我就没瞧见弗雷德和乔治有被砸脑袋……哎哟——”
“啊！可恶的混蛋松鼠！”他冲头顶大吼，两条胳膊往上无能为力地捶着空气。即使哈利和赫敏都觉得他有点可怜，可看这样子还是忍不住哼笑了出来。
红松鼠们的毛毛脸上透出丝丝狡黠的笑容，还挑衅似的跳到边缘，一只抱住另一只的肚子，把蓬松的尾巴露出来朝罗恩左右晃来晃去。
“太讨厌了！”罗恩的脸鼓得圆圆的，捏着拳头用力跺脚，地板上传来连续又沉重的“噔噔噔”声。
“它们就是在针对我！或许是在针对我们这些红头发的……”罗恩抓了抓自己的一把红发，“我们快走！我得去告诉金妮别来这一块地方——还有和弗雷德、乔治说这里有好玩的东西……嗷！”
他捂住再次被砸到的后脑勺，气呼呼掏着口袋叫嚣要用魔咒让这些松鼠好看，最后被哈利、赫敏一边一个箍着手臂拖走了。
“它们只是松鼠而已，别和动物计较嘛。”哈利安慰的声音渐渐远了。
红松鼠们互相看着耸了耸肩，小爪子和门牙并用，一起忙碌地制造另外的松果弹，并期待着下一个倒霉鬼。
底下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打响指声。
［今天的乐子没了。］弗雷德鼠和乔治鼠同时想到，门牙和爪子松开松果，裂开几瓣的松果分散在了横柱中间，然后探出头去。
“该下来了吧，先生们？”厄休拉微微仰着头望向这边，一只手拿着书包抗在肩上，另外那只手则握着两根魔杖。
“唧——”弗雷德和乔治低落地叫了一声。它们攀着柱子往下爬，爬到距离厄休拉很近的位置时，在半空中张开双臂一跃而下，“噗通”，“噗通”，分别掉到她的头上和肩上。
对于它们这样的戏码厄休拉很无语，“再多来几次我真的担心我的头发会越来越少——被揪的。”
说完，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很远的地方似乎有几个人影在穿过回廊，“不过我想现在最值得担心的应该是，有没有人看见我在一个人对着松鼠说话。希望他们不要以为我疯了，或者以为我是那种对小动物极其富有爱心的人——那还不如以为我疯了。”
在厄休拉头顶乱踩，试着“金鸡独立”的弗雷德鼠，和肩上用大尾巴像掸子一样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的乔治鼠一起“吱吱吱”地笑。
——这是一件对她来说有些遗憾，但对弗雷德和乔治来说非常得意的事。几只松鼠溜到学校里作威作福没什么人会管，可要是一头豹子……她可能会在一片尖叫声中被当场擒拿。
＊
赫敏和罗恩吵架了。就在公共休息室里，赫敏的猫钻过许多学生的腿跑去捉罗恩逃窜的宠物鼠，乔治还去扑了一下，可惜没扑到猫，只扑了一身灰回来。
幸好罗恩的老鼠没什么事，但最后他和赫敏不欢而散也是事实。
“它是只猫呀！”赫敏坐在寝室的一把红色椅子上，怀里抱着克鲁克山，不停抚摸它的背毛，对厄休拉说，“猫都喜欢追老鼠的，它又不知道它做错了。”
“而且克鲁克山和你的猫头鹰摩菲相处得就很好，”赫敏抱怨，“这是猫的天性。”
深红色四柱床的床幔被敛着。厄休拉趴在视野开阔的床上看杂志，随意附和着：“是啊是。”即使她深感那是因为摩菲块头太大看上去不是很好惹。
“唉，”赫敏低低叹息一声，用手指点了点克鲁克山的鼻头，“好猫咪，以后不要再去抓斑斑了，记住了吗？”
克鲁克山“喵喵”叫了一会儿，而后像烦了一样从赫敏膝间跳了下去，找了个毛线球在地上玩。
心情不好的赫敏也没心思看书，走到厄休拉床边坐下，问：“你在看什么呢？”
“你绝对不感兴趣，”厄休拉扬起手中的杂志，“是魁地奇相关的杂志。”
赫敏惊讶地看向她的侧脸，“你什么时候看起……哦，是为了……”
她的话没继续说，偏头瞟了瞟寝室另一边坐着的拉文德和帕瓦蒂。
她只好笼统地暗示：“情况怎么样？”
厄休拉转过身，朝赫敏坐的地方挪了几下，床单随着动作变得有些发皱，“不怎么好。要上来和我一起看吗？”
反正也无聊，赫敏想了想就脱了鞋子趴到厄休拉旁边。
“我还在记这些球队的信息，这样下次找他聊天起码能聊得下去，”厄休拉一边说着，一边将杂志翻了一页，然后用手肘推了一个枕头给赫敏，“昨天我问他有什么其它感兴趣的东西没，他告诉我说他还喜欢研究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里的十三支球队。”
厄休拉摇摇脑袋，长吁短叹道：“真是块难啃的木头。”
“哦，魁地奇。”赫敏也和她一样摇了摇头，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并不优秀的运动天赋。她托着脑袋，又说道：“这个月底，万圣节前夕可以去霍格莫德玩。你要不要邀请他一起去？”
厄休拉偏头看了赫敏一眼，然后轻拍了拍她的右肩，笑着说：“我会考虑的，thanksdear”
今天晚上休息室的人不多。伍德坐在角落里的一把长扶手椅那，配套的矮桌上放着一个魁地奇赛场模型，正屏气凝神地用魔杖指挥着小人各个方向移动。
她走到伍德身旁——脚步声虽然不大但挺明显的，可这人却似乎一点也没听到，还是只注目着面前的赛事。
“咳咳，”厄休拉只得咳嗽几声，等到伍德如梦初醒看向她才接着开口，“嗨，伍德。我看了本魁地奇杂志，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伍德的眉毛上扬起来，表情似乎有些讶异。在赛场模型中飞行的小人很快因为不稳定的魔力而跌落。
“是的，我有空，你想知道什么？”他放下魔杖。
厄休拉自然而然地坐到他旁边，隔着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一只手捧着书，略微凑近后翻开杂志的介绍页指给他看。
“瞧，这上面写了许多关于魁地奇联盟球队的事情，但文字和真正画面的区别不用说也知道肯定很大。我很好奇这些球队的风格，你有去看过现场的比赛吗？”
“当然！虽然不是每一场都会去，但我看过三回联盟杯赛和一次欧洲杯赛，气氛相当热烈！没有亲眼看见真的无法感受到那种氛围。”说着伍德眼里燃起了火一般绚烂的光芒，似乎那样的场景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情绪也被这样明亮的火光感染到了，忍不住露出笑容问：“听上去真棒，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美国看的一场正式的魁地奇比赛。”
“美国的？”
“是啊，美国杯，看得人心潮澎湃，赫伯特黑狼队对……对那个……啧，名字我不记得了，”厄休拉有点尴尬地用手指挠挠下巴，然后认真着神色说，“赫伯特黑狼队是我最喜欢的魁地奇球队——虽然年轻，但势头正盛。”
她的表情一下变了许多，变成了某种飞扬的愉悦与快乐自得。要伍德来形容，就像是小鸟会飞后，第一次双脚离开土壤，飞往无尽蓝天的感觉。“那是我第一次去看正式的、国家级的比赛——无比美妙。”
“我懂你说的意思。”伍德轻轻笑了一声，低头，眼神仿佛在怀念着什么。
“你呢？你最支持哪个球队？”
说到这个，伍德的话就多了，“当然是普德米尔联队！它组建于1163年，是魁地奇联盟中最古老的一支球队，共获得二十二次联盟杯冠军，两次大胜欧洲杯赛场，球风老练稳妥。我从十四岁起就想成为这个球队的一员了！”
看他瞬时精神奕奕的模样，狂热的球迷一个无误了。
“听你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你有多喜欢它，”厄休拉指向下面几排的一列球队名，“那这支呢？这支球队你有看过现场吗？”
“肯梅尔红隼队？”伍德扬眉，看了她一眼后才把目光放回去，“这支球队比起实力而言，倒是它们的吉祥物小矮妖更出名……你对它比较感兴趣？我还以为以你打球的状态来说会更倾向于法尔茅斯猎鹰队。”
被看穿了呢。厄休拉撇了下嘴，低声说：“球风上是没错，但注意‘肯梅尔红隼’这个名字，我有一个朋友在球场上的外号就是‘矛隼’，所以还挺在意这个球队的。”
“有什么缘由吗？”
“唔——”，厄休拉身体完全放松地躺到靠背上，两只眼睛懒懒地望着格兰芬多红的天花板，在脑中回想着解释，“首先，他个子不高，可能和我差不多，或者比我高一点点；其次呢，他的皮肤很白，长相精致。最主要的是，他飞行速度快，打球喜欢撞人。这个时候我得介绍一下矛隼这种动物——矛隼是种中型猛禽，也飞得极快，白色型矛隼也叫白隼，遍体洁白，看上去也很可爱，但既然是猛禽……剩下的不用再说明了吧？”
伍德听完哈哈大笑，“这个称呼很贴切呀。”
厄休拉望着天，也笑了起来。笑容颇含温度。刚开始每次有人这样喊路易斯，他总会气势汹汹地冲别人瞪眼，直到后面叫多了也就不像以前那样气急败坏了。
“你呢？”他忽然问，“你的外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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