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馨离世

“表哥怎么说？”冰心问刚从侯府回来的寒风。躺了两天，冰心身体稍一见好，赶紧吩咐寒风去找水宗誉。

      “表少爷不情不愿的答应呗。”寒风想到水宗誉那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就笑了。

      “那好，寒秋准备好银票，今晚你和我去柳巷。”冰心从未带着寒秋去过柳巷，总是留她在沉香院主持事情，可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只有寒秋能帮她。

      “寒秋，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勉强，我会尊重你的意见的。”冰心再次向寒秋询问，她担心寒秋心内有阴影，不能坦然。

      “小姐请放心，我没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会做好的。”寒秋很感激冰心这么为她着想。在她心里，为了冰心她都可以舍弃这条性命，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三人在约定好的地方见了面。

      “寒秋，表妹把你带出来了，可真是好久不见了。”水宗誉看到寒秋热情的打招呼，寒秋可是他第一个“徒弟”，也确实回到京城便再没见过。

      “表少爷好。”寒秋向他行礼。

      “和我不要这么见外了，真是的，你忘了咱们在邺城了，你功夫不知又长进没，寒风可是又厉害了，那丫头可真是很有天分。”水宗誉想起在邺城训练的时光就激动。

        冰心赶紧打断他：“好了表哥，别话痨了，做事要紧。”

        水宗誉极不情愿的挠挠头：“就你那事，我可不愿意做。”

      “你说什么？”冰心双手叉腰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我说咱们赶紧走吧。”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冰心三人才从柳巷出来了，只见冰心手里拿着三张契约。

      “表哥，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张罗了。有事需要你帮忙我再派寒风去找你。快回去吧，侯府那边没事吧？”冰心对水宗誉说。

      “有流星他们顶着，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那你们也赶紧回去，我就不送你们了。”他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们是姑娘家。

        回到相府，冰心展示给众人看那三张契约。

      “小姐，这合适吗？你堂堂一个大家闺秀，我们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啊，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小姐的名声可就……”蓝雪还在企图劝说冰心。

      “可就怎么样，你又想说我嫁不出去了是吧，告诉你，小姐我就没想着嫁人，怎么，你不愿意守着小姐我过啊。蓝雪，我不是和你讲过很多遍了吗，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冰心假装生气的训斥蓝雪。

        见冰心生气蓝雪就妥协了：“小姐别生气，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你们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这才是我们的好蓝雪吗，你就只管等着收银子吧。”

        接下来，冰心又向她们讲述了一遍实施的细则，众人都是兴奋异常。第二日，柳巷便有三家妓院——采月楼，兰香楼，金凤楼同时挂出了停业整顿的牌子，除了其他妓院的老鸨们站在门口指指划划议论了半天倒是再没有引起别的骚动，这三家的生意本也就不好了早已经是勉强在支撑。

        冰心预定的是一个月之后开始营业，这可把寒秋等人给忙坏了，现在除了蓝雪和寒星两人留在沉香院，其余四人都在忙柳巷的事。

        今夜，柳巷事早完，冰心看她们近来劳累过度，便让她们都早早休息了。谁知半夜竟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冰心披衣而起，蓝雪带着人推门进来，是琉璃。

      “小姐，小姐，夫人吐了好多血啊。”琉璃进门便哭着跪在了地上。

        冰心一个踉跄，外衣也掉落在地，蓝雪赶紧扶住冰心，寒秋等人也早都听见声音赶了过来。这一天还是到了，冰心压住心里的悲伤，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安排，必须坚强。

      “琉璃姐姐，小少爷呢？”冰心首先想到的就是舒弘文，他还那么小。

      “沈嬷嬷不让惊动小少爷，小少爷还不知道。”

      “好，蓝雪去把小少爷带来沉香院，我来对他说。寒星和寒风去柳巷找三舅老爷，让他请曲爷爷来趟府中。寒秋和寒月安顿好院内的人，尤其是怜茹和桂香还有那个老嬷嬷，让她们都安安分分的。琉璃姐姐，你们可告诉老爷了？”冰心问。

      “沈嬷嬷差人去紫荆院找老爷去了，只是没敢惊动老夫人。”说起老爷，琉璃就一肚子怨气，夫人病了这么久，老爷都很少来探望。

      “好，寒雨，你去打探一下府中的动静，尤其是老爷和老夫人那。”冰心对她们一一做出了安排。

      “小姐，您不去吗？”琉璃虽知冰心被禁足了，可是她知道夫人现在最想见的就是小姐啊。

        冰心何尝不想去见水馨，这或许是最后一面了，可是这般动静，舒烨华必会过去，老夫人那里也定会派人去，这个时候更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虽说她不在意，可是还有舒弘文呢，现在毕竟还在舒家，她不想多惹事端，于是便对琉璃说：“你先回去，告诉沈嬷嬷，我一定会想办法过去。等老爷走了你来告诉我。”

        琉璃回去了，冰心独自站在窗前，自她重生，在邺城度过了两年的时光，随后回来京城也快三个月了，虽和水馨相处时间不长，她却给了她浓浓的母爱，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再没有什么能抵的过这份感情，冰心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慢慢的蹲下，在前世无人依靠，心内悲凉时她便紧紧的抱住自己，给自己安慰，来到这里，身边有了许多的亲人，她再未有过凄苦的感觉，可是此刻，她竟已泪流满面，心内都是对水馨的不舍。其实她从来都不是坚强的女子，即便前世作为杀手，她心底最深处也是柔软脆弱的。

      

        寒星寒风来到柳巷时，水明宸正和腾青远谈事情，听到相府的情况，水明宸立刻带她们去找曲老头，腾青远则一个闪身出了院子朝相府而去，到了相府，唤出暗影，知道了冰心的房间所在。待他过去时，从半掩的窗户看到她双臂环抱蹲在地上，虽没有哭声，从她颤抖的双肩却能看出她在痛哭，又是一阵心痛，腾青远刚欲不管不顾推窗而进就听到了敲门声“小姐，是我们。”

        听出是蓝雪的声音，冰心立刻起身，拿手绢揩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打开门，一个弱小的身影扑进她的怀里：“姐姐，姐姐，娘她……”

      “小姐，小少爷都知道了，我过去的时候小少爷正守在夫人的床前，夫人已经昏迷了。小少爷不肯走，沈嬷嬷和我劝了好久他才来的。”想到夫人的情景，蓝雪也止不住流下了泪。

        冰心蹲下身子抱住舒弘文：“弘文听话，一会姐姐和你一起去看娘。现在你陪着姐姐好不好？”

        舒弘文抬起头看着冰心，看到她明显因为哭过而红肿的眼睛，乖巧的点了点头：“姐姐，我不哭，你也别哭，我会陪着你的。”

        窗外，腾青远看到她们姐弟俩相互安慰，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冰心便转身离开了。

        浅云院只剩下沈嬷嬷等人了，冰心带着舒弘文来到水馨的床前，冰心紧紧握住水馨的手轻轻唤着“娘，娘。”她看到水馨闭着的眼睛动了动。舒弘文跪在冰心旁边默默地流着泪，冰心知道水馨放不下的是什么，她附在水馨耳边轻声说：“娘，您放心，心儿会好好活着，会照顾好自己，会尽一切力量护着弟弟长大。”话完，水馨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即便有再多的不舍，水馨还是永远的离开了她们。冰心踏出了沉香院为水馨守灵，她和舒弘文并排跪在灵前，她对舒弘文说想哭就哭，可是在母亲下葬之后，他再不能流泪，他必须坚强。

        葬礼终于结束了，冰心谢绝了侯府要将她接走的好意，她必须要留在相府，因为舒弘文是舒烨华的嫡子，相府不会让舒弘文离开的，所以冰心选择留下，  她要护舒弘文长大，从此舒弘文便是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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