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4.“美梦”成真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温度湿度刚刚好，皇后的茶话会结束后，睦柔嫔拉着李汀兰的手一路热络地聊到了咏春宫。进屋坐下后，睦柔嫔的热情依旧不减，李汀兰的尴尬从嘴角直达双脚，延伸出了咏春宫，刚要出午门的时候，睦柔嫔终于说了她此行的目的。原来，睦柔嫔来给可乐说亲，说给内务府广储司主事崔广富。李汀兰收起了尴尬，拧起了眉头。
“这不是最近听说，贵妃要给自己身边的宫女找婆家嘛，崔主事可是送上门的好亲事！”
“你听谁说的？”
“哎呀！这个……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一耳朵……要说这崔主事啊，还是崔大总管的同宗族的侄子，广储司那地方，贵妃也知道，可乐姑娘嫁过去肯定不会吃苦的……”
“可我听说崔广富已经有老婆了，小妾都纳了好几个了。”
“哎呦！贵妃想什么呢？”睦柔嫔撇了撇嘴，“可乐姑娘虽说千好万好，但也只是一个宫女罢了，嫁给崔主事肯定也是做小妾，但咱们可是贵妾，这位崔主事啊！可是一表人才……”
“我知道他。”
“哎呀！那就更好了……”
“我们刚进宫那会儿，他欺负过可乐……”
“哎呦！”睦柔嫔捂着嘴笑，“那都是误会！崔主事都和我说过啦，要我说，要不是因为那一面之缘，崔主事怎么可能留心到可乐姑娘？再说了，那哪能算什么欺负？崔主事在逗她玩呢！”
李汀兰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什么逗她玩？可乐是猫还是狗？他那是讥讽！是侮辱！你怎么连基本的是非判断都忘了！”
“贵妃娘娘何必这么上纲上线的，我可是好意……”睦柔嫔拉下了脸。
“好意！！！？？？”李汀兰瞬间提高了音量，“别人也就算了，她们生在这样的时代里也只能产生这样的思想，你呢？！你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也不必骂人吧！”睦柔嫔气红了脸，咬着后槽牙说：“可不是人人都像贵妃娘娘这般有那么好的运气，做完了公主，又做贵妃，好事都排着队地找上门，像我们这种挣扎在生存边缘的小人物可不是只有适应环境，做个现实主义者了？！”
“你可别侮辱‘现实主义’了！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小人！崔广富怎么会找你来说媒？你做过些什么勾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你你！你别伸着嘴说我，整个后宫谁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我看你也别想摘干净！”
“那你倒是说啊，我有什么事？”
“你你你……”
“我告诉你！张怡帆！以后别在我面前演戏！我看着都累！我们俩在一个宿舍那会儿，我就看出来，我们不是一路人！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行啊！我们走着瞧！我瞪大眼睛看着你还能干净多久！”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这个女人敢踏进我咏春宫半步，就拿洗脚水把她泼出去！”
李汀兰和睦柔嫔的仇和怨就是在那天挑明的。只是李汀兰不明白，狠话都撂了，睦柔嫔怎么还有脸来她咏春宫？
李汀兰最不喜欢皇上来咏春宫吃饭。
皇上来后妃宫里用膳是给后妃极大的面子，可李汀兰这个人视面子如粪土。在她眼中，陪皇上用膳就是把一件简单快乐的事变得复杂郁闷，与其称之为“吃饭”，倒不如说是在举办某种仪式——饭菜就不说了，连吃饭用的桌椅板凳，哪怕桌布都要专门运进咏春宫，皇上用膳的时候端坐于梢间龙椅上，前面是吃饭的龙桌，再前面是放菜的大桌子，皇上吃个饭能占两间房，李汀兰吃饭的小桌子就快摆到明间了，如此的排场就差让盘子碟子们给皇上表演踢正步了。一向喜欢大快朵颐的李汀兰在这样憋屈的环境下吃不饱不说，还吃了一肚子“恶心”，只用了一次她就恨上了这种吃饭方式。
“上午你与睦柔嫔起争执了？”饭后撤了排场，皇上试图与李汀兰闲聊。
“回皇上的话，不是妾身要与她起争执，是她自找没趣！”李汀兰没有好脸色。
“哦？”皇上来了兴趣，“睦柔嫔可是你的亲姐姐，自小看着你长大的，对她不敬，就不怕她揭你的短？”皇上话里有话。
“皇上，您放心好了，我没有任何短处握在睦柔嫔手里，我不怕！”李汀兰明白皇上在暗示她什么。
“哦？”皇上皱起了眉头。皇上本以为睦柔嫔知道她的假公主身份，只是同为南唐人，利益相互关联才替她保守秘密。皇上转念一想，也对！与这位受宠的永晏公主不同，南唐公主的身份早就不能给睦柔嫔带来好处了，睦柔嫔归顺太后很久了。“难道只是眼拙没认出自己的亲妹妹被调包了？”皇上眯着眼睛想问题，一回神儿正好看见李汀兰摆手拒绝了小太监的奉茶。
“兰贵妃好像一直不爱喝茶，为什么呢？”皇上问。
“因为我不喜欢。”李汀兰依旧没有好脸色。
“酒也不喝？”皇上并没有生气。
“酒也不喜欢。”
“哦？”皇上抬了抬眉，“兰儿不喜欢的东西可真多，不喜欢看戏，不喜欢脂粉，不喜欢自己的亲姐姐，就连朕来你这里吃饭，你都不喜欢。”李汀兰抬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皇上，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妾身不敢。”
“上午朕赏了你不少东西，抚慰你的的丧母之痛，”皇上看到李汀兰望向他的眼神半路撤了回去，“赏赐里的手镯，不知兰儿喜不喜欢？”这回，李汀兰正视皇上了，许久才吐出一句：“皇上中午要来用膳，妾身忙着给皇上布置用餐环境，赏赐还没来得及看。”
“用餐环境？这个说法有趣！”皇上摆手让众人退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瘫在宝座上，“他们都下去了，咱俩说点体己话？”
“呵？皇上，‘体己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诶～”皇上挥手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别的女人都喜欢涂脂粉，你怎么就不喜欢？”
“我是我，我不是别人。”
“朕就没见过不爱漂亮的女人，唯独你！”
“那是你没见过世面！”
“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兰儿嘛！”皇上眯着眼瞅李汀兰。
“恬惠妃也不涂粉！”李汀兰打断了皇上的笑。
过了一会儿皇上才说了一句：“恬惠妃年轻的时候也很爱涂脂抹粉，她没跟你说吗？”
“她和我说这些干嘛？再说了，什么叫恬惠妃年轻的时候，她现在也正当年！”
“哈哈！你跟不打算和朕说点实话吗？”皇上走向李汀兰，“手镯的背后的事，不打算跟朕坦白？”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与皇上无关！”
“朕要是自己查出来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皇上，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吧！”
“什么？”皇上停了下来。
李汀兰压低声音说道：“养心殿还有一位自称‘朕’的呢，皇上听着不闹心吗？这北清的天下您不想独占吗？您有事没事总揪着我不放干嘛？就算您把我调查的门儿清了，我完全臣服于您了，又能怎样？我不重要，我就是您生命里的过客，北清的江山才是您的归宿，您争天下去啊！”李汀兰冲着皇上直挑眉毛。皇上愣了一会儿，重新走向李汀兰。
“朕倒是见过避宠的人，但像你这样用江山避宠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哎呀！什么避宠不避宠，在江山社稷面前，都是小事……啊！”皇上没等李汀兰说完，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拦腰把她紧紧搂进怀里，贴着李汀兰耳朵细语：“江山、美人朕都要！”说完，开始就开始强吻李汀兰，动手扯她衣服。李汀兰使劲挣脱，可她那点儿力气哪里能低过一个成年男性。
“啊！”皇上一声惨叫，李汀兰趁机逃走，回头看看皇上的嘴角的血，心里有些后怕，但她也没办法，算日子今天是李汀兰的排卵期，皇上的需求来的突然，她没来得及吃避子丸，皇上这一炮打出来，必然要怀孕的。
“你！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皇上揉着嘴角。
门外的张起书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里面的动静，他不敢贸然询问，因为他知道皇上喜欢和兰贵妃寻些不一样的“开心”，可他不知道刚才皇上的那声叫是因为太开心了还是开心过头了。
李汀兰赶紧把手绢扔给皇上，示意皇上自己擦擦嘴角，“皇上，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什么，我是觉得吧！咱以前不都是晚上才干这事的吗？中午就干，会不会不太吉利？会不会扰了神明？周公会不会不高兴？”李汀兰开始满嘴跑火车。
“朕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皇上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你究竟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话没说完李汀兰已经被皇上拽住了胳膊。李汀兰的体能在皇上面前就是个弱鸡，很快就被皇上扔上了床，徒劳的反抗就像在给皇上挠痒痒。
“告诉你！朕的耐心没有那么多！不要总跟我玩花招儿！朕从小见过女人玩的招数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不爱看戏，居然还会唱戏？今天养心殿戏唱得不错啊！朕都要信了你了！你给我听好了！朕只是一时觉得你新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朕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皇上一边说一边撕李汀兰的衣服，李汀兰只有嘶声力竭地喊叫，胡乱挥舞胳膊。荷萍在屋外都听到了，但被春茗金芙死死地拦住了。
“要不是朕给你脸了，你还能在后宫过得如此风光？你装什么装！之前你是怎么伺候朕的，都忘了吗！你现在还有脸敢反抗朕！”皇上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李汀兰的反抗停了，整个人软了下来，他把李汀兰的头掰正，发现她哭了。
“你哭什么？”
“我早就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朕问你哭什么！”皇上的声音特别大，屋外所有人都听到了。
“你撕我的衣服，打我，试图强j我，你还问我哭什么？你说我哭什么！”
“你是朕的妃嫔，你就是伺候朕的！”
“呵！可我就是不愿意伺候你，你赐死我吧！”
“你以为朕不敢吗？”
“你为什么总喜欢过度理解别人的话？我从没说过你不敢，我就是觉得你敢，所以让你赐死啊！”
“你宁愿死都不愿伺候朕？”
“对！我不仅不想伺候你，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你知道我进了北清后宫之后最开心事是什么吗？吃饭和睡觉，好笑吗？好笑，我也觉得好笑，可即便是‘吃顿好吃的’、‘睡个好觉’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能满足，每此晚上去侍寝，都要睡到北屋那张不知被多少人睡过的床，我睡觉有洁癖不喜欢睡别人睡过的床，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还有隔三差五，你就来咏春宫吃顿饭，都说这是皇上给我的脸面，我得接着，我能怎么样？我只能接着，可我不想要什么脸面，也不想要什么风光，我只想活着，吃顿饱饭睡个好觉，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对！您是皇上，您高高在上！我要敬您伺候您，我知道，我尽力了……皇上，我就这幅德行，受不了您的大恩大德，你要是能行行好，就给我个痛快吧！”李汀兰衣衫不整泪流满面。
皇上许久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之前你要在床上那么煞费苦心地伺候我？”
“呵，”李汀兰一丝苦笑，“您不是说我戏唱的好吗？那都是我演出来的。”
皇上听闻，脸色重新青了起来，他甩开辫子下了床，自己把自己的衣服扣好。
“你不是喜欢吃饭和睡觉吗？那你就好好呆在咏春宫吃饭睡觉！来人！”
“在！”张起书推门而入。
“即日起兰贵妃禁足咏春宫！没有朕的口谕，谁都不准进出咏春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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