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牛婶死了

小画看到我愣愣的，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担忧道：“小姐。”
  我回过神，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清风已经想要去帮忙了，焦急的神色一直紧紧地盯着南轻煜那边。
  南轻煜看到来的人。丝毫不惊讶。轻松侧身躲过。
  平静的对牛婶说道：“牛夫人？临阵大敌，你是来帮忙的？”
  周塞在身后挡敌。
  “杀你。”牛婶快速厉声说完又迎了上去。
  南轻煜轻松的跟牛婶打着。又很轻易的杀几个不要命上前的匈奴人。
  “刘家也算得上是将门之后，刘絮，你这样值得吗。”
  南轻煜见牛婶使出杀意，眼神逐渐冰冷。一字一句的说着。
  刘絮——牛婶本名。
  牛婶依旧刀刀毙命的朝前迎去。
  红着眼凶狠的说道：“你害了我夫君，我报仇理所应当！！！”
  南轻煜瞳孔一瞬间放大。
  “原来，你们打这个算盘，他一死，你便杀来。”
  南轻煜一剑刺去，周身风沙四起，刘絮吃力的躲过，还是被剑气伤到了肩膀。
  刘絮被逼退，肩膀的衣服一下子就被血染花了。
  周塞看到这一刻，赶紧迎了上来。往南轻煜那边杀去。
  刘絮吃痛的捂住受伤的肩膀，立刻跟周塞一起往南轻煜那边杀去。
  “刘絮，是不是他派你们过来的。”
  南轻煜轻松挡着两人的攻击。
  刘絮眼里闪过一丝难色。没有说话。
  “你们都被骗了。”
  南轻煜一直没有下死手。依旧静静的说着。
  此时南轻煜身后袭来一阵杀气，似乎是一个有些能力的匈奴。
  以一敌多，再厉害也会吃力。
  南轻煜一个箭步往旁飞过去。身后的匈奴扑了个空，士兵跟牛婶，匈奴他们又打了起来。
  刘絮看南轻煜逃开。乘胜追击往他那飞去。
  此时不远处的花玉兰他们还在观望着。
  小画见自家小姐木讷着。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旁边的清风倒是按耐不住。
  过了五六分钟，我徐徐开口：“玄知....”
  刚要说，让死士一同上前，救下牛婶，可又想到，虽然死士听命于我，可这种事不是为了保护我。若重伤全部，日后要怎么收罗其他人。
  “玄知在。小姐尽管吩咐。”
  玄知听到花玉兰叫他，恭敬回道。
  “无事，清风，你能等我们偷偷绕过去吗。”
  清风点了点头。
  “那去军营。”
  我下定决心。拿好武器跟上清风。
  其他人也没有问，默默地跟着我。
  只要能靠近，就有办法阻止。不能让牛婶出事。
  越靠近越危险。就在路上，前方就已经有好几个匈奴。清风都轻松清扫。清风跟玄知在前方开路。小心前行，小画跟小深跟在我旁边护着。
  都是一些小兵，所以不算是很难走的路，只是在杀伐下，闻到血腥和看到死人让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
  我尽量不去看，走的更加快了。
  靠近是很难靠近到主战场的。我们到军营，不仅仅有匈奴更有我国兵营的人。
  若不是清风拿出王爷的牌子。走上前的一刻就被杀了。
  有了兵营的护兵。走的路通行无阻。
  正要去安全的军帐，一个转身碰到了一群匈奴。看领头的似乎有个厉害的。叽里呱啦的大吼一声便冲了上来。
  护兵立马迎了上去。
  玄知第一时间转身拉着我的手。
  “走！”
  我看了一眼身后一个个被匈奴杀了的护兵。震撼的说不出话。心脏砰砰直跳。
  被拉着跑路。我对清风喊了一声。
  “清风，去找王爷！”
  清风停了下来。抽出刀剑转身加入战场。
  随后我扯开玄知拉着我的手，看了眼身后的战场。
  拿出包里的毒。
  嘴都还是抖的。害怕的说道：“玄知....不能走了，他们，得帮。”
  到了这一步，说我圣母也好说我不怕死也罢。看着一个个年龄跟我无差的半大小子都敢为国不怕死！保家卫国。我怎么能退后。
  玄知点了点头，没有让我一定要做出选择，也迅速的抽出刀剑。
  “那我护着小姐。”说罢就走上前，随时准备杀过去。
  小深跟小画都拿出各自的武器。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因为我不会武力，所以只能在后头。
  我们几人从侧面偷偷地探过去，我朝几人递上布条捂住口鼻，他们都听话的戴着。
  “这个是毒药，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你们都拿一些。接近时丢过去就好了。”
  我又把几个瓶子拿给几人。
  玄知拿上，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就朝匈奴的头领杀了过去。
  我拿出包里的几个毒药丸还有银针。
  小画和小深护着我在一旁。
  玄知上前帮忙的同时，有几个匈奴就注意到了我们。
  也杀了过来。小深立刻上前绞杀。
  打斗持续升级，我国的人被杀的越来越少，匈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跑了过来。

  小深身后猛地探出一个人举起大刀向他砍去。
  我瞪大眼睛，大叫一声：“小心。”
  手里的银针也飞了过去。扎中了那人的手臂，那人吃痛一声，还没有挥下去，动作就戛然而止，口吐浓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小深快速杀了前方的人，转身才看到后面的尸体，又瞪大眼睛看了看已经紧张的手抖的我。
  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我用左手抓住刚刚抬起的右手，止住发抖。
  我杀人了。
  小画早就看到了自家小姐刚刚做的一切。也是震惊之余流露出一丝佩服。
  看了看自己腰包里的银针。
  小姐也太厉害了。
  小画用背靠着我的背，柔声问道：“小姐，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脸色煞白。
  玄知上场的时候就跟匈奴打的难舍难分，不过看样子是玄知占上风。
  南轻煜那边，战士们对抗匈奴占上风，米邑成柯带来的兵器也派上了用场。
  而刘絮那边死伤无数，自己也身中数刀。
  南轻煜身上染上他人的大片鲜血，拿起长刀。看着安全距离之外的刘絮等人。眼神蔑视犹如地狱的恶鬼。
  “本王说了，你们是被利用了。”
  刘絮推开周塞，死死的盯着前方。说道：“带他们走，你们本就不该跟着。”
  周塞擦拭嘴角的血。坚定的说道：“我本就是孤身一人，牛家护了我们多时，我们，死不足惜！”
  刘絮心中一阵触动，她有自己的私心，其实她本可以不用到这一步，只是不得不走这一步。
  刘絮与周塞又调整气息，重新杀上前。
  突然清风从旁边杀出，替南轻煜挡下一击。三人都被对方剑气伤到，刘絮往后退去，清风往南轻煜那边退去。
  南轻煜看到清风，凝眉语气不善。
  “你怎么在这！”
  “王爷，王妃来了，在东面处与敌方交战。”
  南轻有煜听到清风说的话。目光冷冽，没有回话。
  侧身一个步子就要往花玉兰那边飞过去。
  刘絮第一个发现他的动作。起身就追了过去。周塞紧跟其后被清风拦了下来。
  双方又交战起来。
  可能因为前方的血腥，我渐渐地没有了发抖的身体反应
  胆战心惊的看着匈奴。随时随地准备下毒。
  不知不觉，在小深和小画的保护下，身边的匈奴逐渐减少，玄知离我们不远，也把头目打后退了。
  我们赶紧跑过去。看看有没有伤员需要帮忙。
  南轻煜赶过来的时候，刘絮也步步紧逼。
  南轻煜眉头紧锁。转身向刘絮杀去。是你逼我的。
  我仔细的瞧着伤员，幸好出来还带了些治病的药。虽然不多，也足以可以给这些人用了。
  我把药分给几人，几人把伤员抬起，一个个喂着。
  前方战事打的很久，可我们始终不是挨打的一方。直接把匈奴逼到边境之外。
  南轻煜下手的动作越来越狠辣。这次他没想给刘絮留活口。
  我们没有留太久。看匈奴越来越少，兴许是已经打退了便往前方走去。
  我感觉到现在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原来真正的经历战事，脑子会不清醒的爱上杀戮。而这种所谓的“爱上”，是身体给的保护机制。让自己不受伤的理由。
  而除了这种“爱上”，真正的为身后的国和家“爱上杀戮”，才是真正的勇士，我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战士们因为身后有千千万万个家。
  因为这种热血，我也逐渐融入这种热血里，家国情怀的升起让我也开始无惧死亡一样。
  刚跑过去，就看到南轻煜对躺在地上的牛婶挥动刀剑。
  我立刻喝声阻止
  “住手。”
  我推开挡着我的玄知，快步跑上前。
  南轻煜听到花玉兰的声音，放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我。
  他脸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迹还是别人的血迹，盔甲也沾满了血迹。
  他冰冷又狠利的眼神，竟震慑住了我。我顿在原地，看着他犹如恶鬼的模样，心中发怵。
  又迈出被吓到不敢动弹的脚步。
  刚迈出一只脚，就看到南轻煜身后的牛婶已经把刀刺进了南轻煜的后背。
  南轻煜一击掌风将刘絮拍飞出去。
  自己也因为受伤的背后，吃力的将刀剑定在原地扶着。眼神依旧冷漠的看着我。
  我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立刻踏步跑上前。
  第一反应就是把怀里的药塞进南轻煜的嘴里。
  南轻煜没有反抗，吞下药就要倒下。我让身后的玄知扶着他。又赶紧跑向牛婶。
  南轻煜看着花玉兰的一系列动作。甩开玄知的手，闭着眼睛坐在地上疲惫的调整呼吸。
  我走近犹如尸体般的牛婶，跪在地上。从怀里手忙脚乱的拿出保命的药丸。
  轻轻地将牛婶的嘴张开就要喂进去。
  看到牛婶全身上下都是血口，眼睛紧闭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哭出声。
  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抱起牛婶的头，拂去她脸上的血迹。声音发颤的轻声呼喊。
  “牛婶.....醒醒。”
  她还有微弱的气息，可就是不肯张嘴吃药。
  我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就见她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好了，别哭了。”
  我听到牛婶的回答，欣喜若狂。
  还活着，还活着.....
  “牛婶吃药，快。”
  我将药又重新递到她的嘴唇边
  牛婶缓缓撇过脑袋，不愿意吃。
  我流着泪生起无名的怒火
  “为什么不吃，吃了就不用死了。”
  我依旧颤抖着要将药喂上去。
  牛婶抓住我的手。吃力的张开眼睛。像回光返照一般
  “不必了，兰儿，是牛婶对不起你，只是我必须死。”
  “为...什么。”
  “当年的小人，是我。是我去告诉那皇帝，花家要反，是我刘絮，让花家覆灭了。”
  我听到牛婶一字一句的痛诉，错愕之下没有回答。心情在反复的波动着。
  “当年我害怕牛家会在这场反抗中失败被陛下抄家，毕文还小，我不想赌了，所以我听信了别人的蛊惑，以花家血祭——所以才有理由去...起义。”
  “玉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牛婶的眼泪从眼角流下，似乎要洗去糊住眼睛的血痕和之前的重重。
  “若我们不死，毕文就会死。陛下怀疑南轻煜要叛君，你千万小心。对不起....”
  “我与你母亲黄泉之下.....”
  刘絮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吐出浓血，抓住花玉兰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我拿着药的手悬在半空，牛婶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没有了呼吸。
  大脑在此刻似乎宕机了，我愣愣的看着面如死灰的牛婶。脑子里接收着刚刚的话还有怀里的牛婶。
  小画默默地走到花玉兰身前。
  看到自家小姐似乎被抽了魂魄一般，双目圆睁，头发被泪水紧贴在脸旁，没有任何表情好似怀里的死人一样，安静又悲戚。
  “小姐...”
  她心疼的唤了小姐一声。
  花玉兰没有反应。手上的药丸落在了牛婶脸上，花玉兰抚着牛婶的手，一遍一遍又一遍。
  天空逐渐变成了鱼肚白。
  匈奴也被打退到边境之外。
  虽被夜袭，可这次大战胜利，士兵死伤不多。士兵们士气高涨都很兴奋。
  南轻煜被伤到了背后。此时正虚弱的坐在床榻上。
  米邑成柯在知道南轻煜受了伤，急急的就要闯进军帐。被外头的副将拦住。
  帐外的将军说道：“王爷有医护救治着，王爷说了，公主别进去。”
  “我就进去看看。”米邑成柯依旧不依不饶。
  将军依旧拦着不让她靠近一步。
  米邑成柯进不去，正要怒骂就看到一旁不远处的小画等人。
  “你怎么在这？里面的是花玉兰？”
  军帐里——
  我神色冷漠的为南轻煜处理着伤口。
  伤口很深，可他依旧坐直身体让我上药。
  军帐里只有我们两个，可两个人都无言相对。
  我上好药后坐在凳子上看着虚弱的南轻煜。
  缓缓开口：“你要弑君。”
  南轻煜沉声回答：“牛将军自刎，他夫人带前朝余孽刺杀。这场皇帝的局，都是为了削弱本王所谓的势力。你现在质问本王，是觉得本王弑君才引起这一切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也与我一直对视着。
  我又开口：“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南轻煜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以的神情。想说什么又合上眼睛。语气平静：“若我要夺回我的一切，你会帮我吗。”
  我心底响起警钟。静静的看着他，他此刻脸色苍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又接着说道：“他知道你一定会来，一定会阻止......所以牛家一定会死——玉兰，你恨我吗。”
  他缓缓睁开眼，语气不像刚刚的冷漠，温柔的看向我，我没有说话磨过身子。
  南轻煜是为了保命，牛婶是听南瑾瑜的命令才下手——谁对谁错呢。
  皇帝啊，皇帝。
  “陛下，牛家死了。”
  南瑾瑜坐在高台，早有预料。
  “他如何了。”
  “被伤了。不过匈奴也打退了。似乎事情——不似之前想的那样。”
  南瑾瑜单手揉了揉太阳穴。
  喃喃自语道：“难道朕怀疑错了？”
  “陛下，那牛毕文？”
  南瑾瑜挥了挥手。“既然如此，就留下吧。”
  “她身边的人现在如何了。”
  “没问题，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人。手下已经杀了大半。不足为惧。”
  “那她也没利用价值了。”
  “陛下，现在要找出前朝太子说不定就得靠她手里的人。鹬蚌相争才最好。”
  南瑾瑜微眯着眼，看着底下跪着的余纪淮。
  一字一句道：“恩，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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