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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比学习,公平得很


路鹿站在一班的队伍后面,刹那间感到全校的目光焦点都聚在她身上,灼热到能把她穿透。

        她缓缓提起头,前后左右的同学刷地看过来,有幸灾乐祸,也有担忧,更有嘲弄:她除了会跆拳道,也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渣渣罢了,当真以为靠着一张嘴就能怼天怼地怼空气么?

        她甚至看到站在班级前头的刘老师回过头来,手里捧着杯颜色鲜艳的果茶,眼神估摸着和果茶一样的冰冷:这些天的风波,刘老师未必不知,但既然所有风暴停留在网络,她也乐得佯装一无所知,更不用操心劳神。

        路鹿的视线再往上移,柴未来站在主席台上,宽阔的台子上,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主持升旗的领导呢?维持秩序的教导主任呢?学生代表发言后总结陈词的校长呢?

        谁都不在,好像早已达成默契,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质疑学校决策的女孩一个教训。

        让他们恼怒的话,许多并不是路鹿说的,但如果他们真有反思的心,真愿意敞开来寻找正确的方法挽救十七中,至少他们会知道其中未必没有丁点道理。

        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竞赛组上,何尝不是对全校同学说:你们被放弃了,你们没有价值,你们不被需要,你们把命运放心交给别人。

        如今仓促回头,却不是终于认识到他们这群曾被放弃的学渣的重要性,只不过是需要这部分价值。

        工具人啊,竞赛组如此,“学渣”们同样如此。

        此刻的柴未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路鹿,带着作为竞赛组“火把”被冒犯的不快,哪来的傲慢呢?被谁惯的?

        路鹿却不是他妈,不想惯着他。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证明我,以及那些被放弃于是放弃自己的人,其实不必蜷缩在角落,只要走出来,还有崭新天地?

        今天阳光正好,天上几朵硕大的白云,点缀得风有些温柔,拂动得国旗摇曳,并不似“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峥嵘,反有些“春天不是读书天”的慵懒意味,倒合了十七中“要想读书待明年”的氛围。

        然而此刻,主席台上站了个任性妄为的少年,顶着学生不宜的桀骜发型,拿着话筒,在全校面前邀请同年级的女生证明自己;而女生,站在乌泱泱的学生方阵里,本要淹没在校服的海洋中,可她笔直站立着,在无数目光的注目中不见局促,抬眼望向主席台时,唯有少年人独有的锐气。

        她眼神不动不摇,远距离的直视,却好像有雷霆万钧的力量。站在她前头的同学莫名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默默地往两边挪了挪,在少女和少年之间,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如果目光里的火花有实质,在这个通道里,必然是电闪雷鸣、火花四射。

        柴未来脱口而出:“和我打一架!”

        “嗡”的一声,操场上炸开了锅,有大声起哄的,有小声议论的,有脸上抑制不住期待笑容的,有目光灼灼想激路鹿答应挑战的,来啊,快活啊,反正学校好像不打算管,正是狂欢一把的好时光。

        只有路鹿,她嘴角弯了弯,虽然隔得远,可柴未来看清楚了,她分明是嘲弄。她开口,也确实没给他面子。

        “你没有练过,我打赢了也不公平……”

        柴未来疑心自己听错了,距离太远了,听岔了也有可能。对方就是个只会躲在贴吧爆料者身后唧唧歪歪的女同学,几回约架她都怂了、躲了,要不是这样,他能跑到这场合逼她一把吗?

        “你说什么?”

        路鹿扯扯嘴角,自己都觉着站在这里对他喊话有点傻,凭什么呀?你站在高台上,拿着个麦克风,一副君临天下的劲头?我在这里仰着头看你,整得像是上朝的臣子似的?

        她二话不说,抬腿就往主席台去,腿长,步子快,转眼就走到学生方阵前头,背后的议论声更大了,她助跑几步,手往主席台边沿一撑,身体就飞起来,漂亮的燕子翻身,稳稳落到主席台地面上。

        “漂亮!”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因为激动,嗓子都劈叉了。

        柴未来脸黑了,妈的,这么一对比,老子上台的动作也太平庸了,活生生被比了下去。

        路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向他走近,离他十步远,五步远,三步远……

        柴未来用了很大的定力才没有退后一步,他倒不是怕了,有女的往你身上挨,是个男人就要躲的好吧!

        路鹿就停在这三步开外,身体面对着柴未来,百分之百的敞开姿态,她伸出一只手,台下又是“轰”的一声闹开了,个个都是睁大眼睛望着,只以为这就要打起来。

        路鹿却只是示意要柴未来手里的话筒,接过了,送到嘴边,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我刚才说,你没有练过,我打赢了也不公平。”现在总能听得清楚明白了吧?

        哄堂大笑,这要是手里头有道具,底下就有人要敲锣打鼓共襄盛举了:柴未来,校霸,教导主任都敢打的货,被人华丽丽地鄙视了。

        柴未来鼻子都在喷火,拳头一握就要往路鹿身上砸:公不公平的,打了再说!

        台下有女生惊呼,尤其是戚月,在原地一蹦三尺高:“路鹿小心!”

        路鹿退后一步,只有一步而已。她还是敞开的姿态,并没有做任何戒备的动作,只是左手拿着话筒,右手冲柴未来摆了摆。

        “比你擅长的吧,都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比学习,公平得很。”

        柴未来动作一滞,脑子回归了一部分。他虽然放话要路鹿在打架和物理上都输得怀疑人生,其实他从未想过路鹿会应战和他比物理。他虽和楚辞比有小小的差距,但在十七中无人能敌,一个从初中开始学习成绩垫底的学渣,你逗我玩呢?

        “柴未来同学,”路鹿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又转头,视线在台下看热闹的同学们身上扫过,不该这样的,我们不该就这样放弃人生的主动权,“我,路鹿,要在学习上打败你!虽然我成绩不好,虽然我对前路迷茫,虽然我比不上你天资聪明,可是,你要战,那便战!说要打败你,就一定能打败你!”

        安静,死寂。

        台下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闭了嘴,去看那好像立于天地间对任何事都没有畏惧的少女。有阳光从她身上划过,可她眼里的光芒,逼得阳光都失了几分颜色。

        然而也只是一瞬罢了,震撼之后,就是一片“嘘”声,路鹿这女生好强得也太过了,吹吹牛皮就算了,真接下战帖,回头输得难堪,哪还好意思继续在十七中混?

        刘老师也终于没能保护好她心爱的果茶,由于过度的震惊,那茶杯“吧唧”落到地上,爆出冰冷的茶水,打湿了她攒了几个月钱咬牙买的小羊皮短靴。

        路鹿在逐渐变大的议论声中,停顿了几秒的心跳总算开始作业,一下,两下,然后连成密集的鼓点,从胸腔蔓延而上,重重敲击在脑中某根敏感的神经上,让她有些喝醉的错觉,眼前有白色光圈闪过,脑袋变重想往地面砸去,人也有些打晃。

        她努力克服着这些反应,手还记得直直伸出去,一松,麦克风应声而落,据说说唱歌手最喜欢这个动作,很是桀骜不驯、潇洒不羁。然而她退场姿态好像英雄,其实内心在疯狂尖叫:我干了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

        真正的理想主义,落地在越来越功利现实的人间时,总显得幼稚可笑、不合时宜。

        她从小花园里绕了一圈,去初中部的洗手间躲过人群,手机快要被戚月轰炸爆了,连平时玩得一般的几个同学也纷纷发信息给她,无一不是好奇:“路鹿你是不是疯了?”

        脑子清醒的人,干不出这事。

        不用说,年级群、班级群也炸了,未读消息转眼就突破“999+”,欢天喜地的比过年还热闹。

        路鹿把所有的软件都关了,设置了消息免打扰,深呼吸,再深呼吸,等反应过来这是厕所,已经吸进去好些刺鼻的气息,险些倒在隔间里气绝身亡——如果那样,她怕是真要一夜爆火。

        趁着快要响起上课铃时她冲出初中部教学楼,专挑隐蔽的路线往教室的方向潜伏前进,上楼时更是直觉用手挡了半边脸,就像她是丑闻轶事的女主角。

        她是踏着上课铃声冲进的教室,轰然热闹的教室一静,继而响起哄笑声、拍桌声、叫好声,调侃声,差点把楼板都掀了。

        “野啊路鹿!”教室后排的篮球生将手指塞进嘴里,吹出尖利的口哨声。

        路鹿嘴角抽了抽,强自镇定地回了座位,被戚月一把抓住手:“鹿,你该怎么办啊!”

        路鹿这回连眼角都在抽搐,瞥见周南已经来到教室门口,赶紧示意戚月:“上课了,我们用心听讲吧!”

        戚月觉得她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路鹿劝学,多惊悚的新闻啊。

        上课的时候,戚月就忍不住一眼一眼地观察她:这是数学课,摊了本历史书放在面前,半天也不见翻出一页,那眼睛更是定点瞄准了某行字,再不见移动过了。得,某人压根就不是奋发向上,分明是一时冲动干了件大事,现在不知道如何收场了吧?

        戚月有些唏嘘,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路鹿也就跆拳道拿得出手,平常考试都是垫底的货,突然就要单挑十七中硕果仅存的几名学霸了,还有比这更自取其辱的死法吗?

        耍赖当没这回事,谁还不要面子啊,路鹿以后怎么混?可要认下来,最终还是要落个不自量力的下场,同样惨绝人寰。

        她就苦恼啊,烦忧啊,真心实意地替路鹿煎熬,无意识刷贴吧看那些满怀恶意的帖子,突然灵光一闪,竟然茅塞顿开。

        “鹿,”她揪揪路鹿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向路鹿献计,“你找楚辞帮你吧?这事本来和他也有点关系,正好让他帮你逃过这一劫……”

        路鹿还真有点好奇:“怎么个帮法?”

        戚月眨眨眼:“他是天才来的,想个万全的作弊法,很easy吧?”

        路鹿真诚感激了她的建议,并表示自己如有需要,一定会向她的男神求助。但是,她还是拒绝了戚月关于一起去找楚辞求助的要求,表示坚决不做戚月追星的工具人。

        她是想去潇湘国际来着,不过是找表哥——好歹做了他多年的对照组,也要给表哥一些反哺报恩的机会不是?

        表哥主动提议爬墙出来和她汇合,两人跑去商业街的地下美食城,准备要大肆挥霍一把。

        这个时候美食城人不算多,上班族还没到摆脱社畜禁制的时刻,只有零零星星的学生党,穿的大多是十七中校服,三三两两,无忧无虑。

        路鹿想了想,把校服脱了,逼着表哥和她交换外套:“我现在大小也是个网红了,要低调。”

        表哥投来无力鄙视的一眼:你回去看看网红的定义再来和我说话。

        路鹿也就皮这一下,其实心情可沉重了,一沉重就想吃东西,一吃就没个节制。和表哥站在关东煮摊位前,这也点那也点,点完了两手一摊:“你付钱。”

        表哥心塞:“你是要吃大户吗?”

        路鹿咬着一块臭豆腐,眼中波光粼粼的:“我的钱都用来买没用的梳妆台了。”怨念满满。

        表哥心就软了,乖乖掏了钱,摸摸路鹿的头:“我们鹿,很伤心吗?”

        路鹿不说话,怎么可能不伤心呢?冷战,其实也是一种暴力,用沉默,用无视,用冷嘲热讽,打出一粒粒冰坨子做的子弹,镶嵌进滚烫的心脏,纵使用热血去包裹融化,已经留下的疤痕却要如何愈合?

        “比起我爸,我更怕她。”路鹿埋头苦吃,突然冒出这一句,鼻子都酸了。

        表哥有点想抱抱她,但他们已经大了,做这些矫情的动作,似乎会别扭尴尬。他便将钱包掏出来,往路鹿手里一拍。

        “听说有钱可以为所欲为,来,把你的伤心吃掉。”

        路鹿不客气地接过来,把一块香煎豆腐塞进他嘴里,把他烫得不敢合上嘴,拼命呼气降温。

        可路鹿笑成傻子,表哥就不说什么了,权当哄她玩吧。

        他没有告诉路鹿,董梅飞和路鹿顽强冷战的同时,其实每天给他发无数条信息轰炸,要他帮助“走火入魔”的路鹿重新做人。

        比如今天,董梅飞就给他下了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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