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咔嚓咔嚓咬着嘴里的鱼干，盯着天蓝色的天花板，程诺没有一刻不在反思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对赵凛出手。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程诺连头都懒得转。
自打那天他和赵凛打了一架，准确点是他差点杀死赵凛后，也不知道这位元帅抽什么风，隔三岔五就要来找他打架，最重要的是他打不过赵凛，他才不乐意当个沙包。
“小蓝鱼，来，你最喜欢吃的罗西鱼。”赵凛走到离程诺最近的池边哄骗道。
程诺快速解决掉手中的食物，像条死鱼一样直挺挺地沉在水底。
赵凛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落水声在不远处响起，水面荡开层层波纹。程诺放弃抵抗了，随便赵凛怎么样都行，他真的不想打了。
被强制拉出水面，赵凛捧着程诺的头，埋怨道：“小蓝鱼，你怎么不理我。”
程诺用自己的死鱼眼看着赵凛，希望他能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自己不想和他打架这一事实。
“乖，就打一次，你赢了这周我就不找你了。”赵凛就像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完全无视人鱼周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气。
程诺干脆眼一闭，眼不看心为静。
赵凛扒开程诺的眼睛撒娇道：“小蓝鱼，就打一次，这周就打一次，好不好嘛？”
堂堂元帅，竟然能这么不要脸，程诺简直没眼看。
眼见程诺还是不理他，赵凛干脆拿出程诺最喜欢的小零食喂到程诺嘴边，“乖，吃了它，打一架，你就可以睡觉了。”
程诺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真的鱼，利诱，还是拿食物利诱，谁会接受这种诱惑！
赵凛忍着笑，满心忧伤地说：“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和我打一架呢？”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赵凛瞥了一眼，随后恋恋不舍地离开泳池，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小蓝鱼，等我回来你要陪我打一架哦。”
尼玛……脑子有病！
程诺终究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你怎么这么慢，还有，你太不够意思了，买了人鱼也不告诉我，要不是今天别人和我说起，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身穿正装的青年大声抱怨道。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书房的赵凛温和地笑着说，“一条人鱼而已，怎么，从施坦星度假回来，今天终于有时间找我了？”
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这不是赶上我姐生日，事情太多，欸，但我可是一得空就给你打过来了。”
“你这哪是记得我，说吧，有什么事？”
青年嘿嘿一笑，“我姐年纪老大不小了，这次说是生日宴，其实也就是相亲宴。”
赵凛闻言感叹道：“是啊，舒茗都到该结婚的年纪了。”
“对啊，我姐拖了这么久没结婚，外面都传她是不是早就心有所属。”青年有些担忧，随后语气一转，压低声音好奇道：“话说你这么久没结婚，是不是也心有所属？”
赵凛摇摇头，无奈道：“军部事情这么多，我哪儿有心思想这些，倒是你，也该收收心了。”
“不是，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还小，这些事不着急，倒是你和我姐，想想我都替你们发愁。”说着青年像个小老头一样叹了口气。
“年纪不大，想得倒是不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赵凛教育道。
“你又开始说教，和我姐一样，干脆你俩结婚算了。”青年嘟囔。
“萧灿，不好好在房间待着看书，又偷懒！”清亮的女声从屏幕里传出。
萧灿立刻讨饶道：“姐，姐，我没偷懒，我和赵凛聊天呢，不信你看。”说着把屏幕转向萧舒茗，“你看，是不是。”
高挑温婉的女子出现在屏幕中。
“皇女殿下。”赵凛点头示意。
萧舒茗双颊微红，柔声道：“赵哥哥，叫我舒茗就好。”
“舒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一时间，双方都没再说话，萧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叫嚷道：“欸欸欸，这儿还有人呢，你们可以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吗？”
萧舒茗匆忙移开视线，正好看见萧灿的坐姿，眉头颦起，“萧灿，在外面的这些年，连基本礼仪都忘了吗？”
萧灿连忙把放在椅子上的腿放下去，狗腿道：“没忘，没忘，这不是一时激动吗。”
“赵哥哥，过几天我生日，你一定会来的，对吗？”萧舒茗满含期待地问。
“那当然，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以不参加自己妹妹的生日宴呢。”赵凛笑着说。
萧舒茗神色暗淡了一瞬，随即重展笑颜，“嗯，那我等你。”
刚挂断通讯，纪元安就打来了。
“元帅，皇室邀请函……”纪元安说到一半，看着赵凛稍显疲惫的脸色，“看来您已经知道了。”
“这次让林旭和我一起去，你留在军部。”赵凛说。
“元帅，还是我去吧，林旭没接触过这些，如果出了什么岔子……”
赵凛直直看向纪元安的眼睛，“老二，林旭到底怎么样，你我二人都清楚。”
“不行。”纪元安还是拒绝。
这么多年过去，赵凛早就明白自己劝不了纪元安，只能说道：“这是命令。”
“是。”即使再不愿意，纪元安还是答应了。
回到泳池，看着一口一个小鱼干、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小人鱼，赵凛不由自主道：“小蓝鱼，和我打一架嘛。”
程诺还以为今天可以不用看到赵凛了，谁知连一个小时都没过，赵凛那略带荡漾的声线就飘了过来。
程诺假装自己听不到。
“小蓝鱼，打一架嘛。”赵凛很快游到程诺身前。
程诺转过身不理赵凛。
“打一架嘛，这周最后一次。”赵凛戳着程诺软乎乎的脸颊，见程诺还是不理他，干脆抱着程诺，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程诺的头，“陪我，好不好。”
赵凛的声音很轻，程诺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花骨朵，而赵凛就是一个伤痕累累的杀手，即将死亡的他即使有万般手段能让花朵盛开，却依旧选择低声祈求。
卑鄙，竟然采用心理战术！
程诺唾弃自己的心软。
鱼尾卷上赵凛的腰，将人猛地甩到岸上。
赵凛落地时就已经调整好姿态，借力一个反冲。程诺冷哼一声，翻入水中一甩鱼尾，以鱼尾接了赵凛这一拳。
“不错，又有进步。”赵凛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程诺闻言，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笑。
人鱼下巴微扬，自信的小模样可爱极了，赵凛调侃道：“别卖萌，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呵——”程诺差点把“呵呵”二字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意识到这件事，到嘴的话最后转了几圈，成了无意义的声音。
“小蓝蓝，你想说什么，说出来我听听。”赵凛一边出手一边问，程诺长了记性，没再开口。
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
“小蓝蓝，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哦。”赵凛这样说，脸上却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程诺冷笑一声。
认输？下辈子吧！
这样想着，程诺手上的动作愈发凶狠，就在此时，赵凛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晃神，程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手钳制住赵凛的双臂，猛地向前，张嘴虚虚咬上赵凛的脖子。
退离几步，程诺好笑地看着赵凛，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输了”三个字。
赵凛笑着摸了摸人鱼的脑袋，眉目间满是畅快之意，“我输了，来，我给你上药。”
冰凉的触感滑过，胳膊上的钝痛逐渐消失。
“像你这么凶悍的人鱼属实少见，不过幸好你遇到了我，你说说，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呐！”赵凛边上药边说道。
程诺仗着自己低头，赵凛看不见自己，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恐怕是孽缘吧。
打了个哈欠，程诺的眼皮一点点耷拉下来，最后靠在赵凛膝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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