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亲被打

阿雅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觉得母亲胆小怕事，明明错的是别人，还要低声下气地去给人赔礼道歉，简直没天理了！

        阿雅越想越气，又追了上去，拦住了母亲，把母亲手里的烟酒砸了一地，

        “不准去！你为啥要这么作践自己！”

        “阿雅，你这是干啥！这里头的门道你不懂！”母亲说着蹲下去收拾了起来。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我努力考大学，努力读书，回来还要看着别人欺负我们！”阿雅的声音大了起来，

        “今天你敢去，我就敢去他家砸！你怕他，我可不怕！”

        母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阿雅，你这性子咋就改不了呢！”

        “我是你女儿，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再欺负你！不许去！”

        看着阿雅怒目圆睁，母亲最终还是没有去，捡起东西低着头回家了。

        阿雅第一次这么愤怒地顶撞母亲，阿雅也没想到，这次就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顶撞母亲了。

        阿雅觉得人性就是这样，你越怕，别人就越是欺负你，你不怕事反击了别人就会知道你不好惹，这样在这村里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过了几天看母亲没有再去道歉的念头，阿雅便回校了。

        也再没有听母亲说起村长这回事了。

        每次阿雅电话里问起，母亲总是支支吾吾地，总让阿雅好好念书别管太多了。

        阿雅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母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

        周五刚下课，她接到了村里唯一对她们家好的胖婶子的电话，

        “阿雅，你赶紧回来吧，你妈出事了！”

        阿雅顾不上请假，放下电话就飞奔着跑去车站。

        刚进村，就发现人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大家都躲着她走。

        在农村，也正常，但凡你落魄一点所有人都会远离你。

        阿雅一进门，就看见母亲躺在床上，一条腿缠着白色的纱布，纱布透着血。

        阿雅一下就哭了，跪倒在床边抱着母亲哭得稀里哗啦，

        “妈，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妈没事，你这孩子，咋回来了呢！”母亲看了看胖婶，似乎知道胖婶叫阿雅回来的。

        “阿雅，你可得给你母亲讨回个公道来！”胖婶顾不上阿雅母亲的眼神。

        “你母亲这条腿是被村长打断的！”

        阿雅愣住了，浑身颤抖，过了好一会她擦了干眼泪，起身走到院子里抡起一把锄头就冲了出去。

        “哎呀，阿雅，阿雅，你可别冲动啊！”胖婶跟母亲一直喊。

        母亲起不了身，让让婶子赶紧去把阿雅拦住。

        可是这个时候的阿雅，别说胖婶子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打小，阿雅就是这样的性子，别人欺负她可以忍，可如今别人把她母亲打断了腿，她怎么能忍？！

        冲进村长家院子的时候，村长正跷二着二郎腿跟村支书喝着茶，阿雅冲上去抡起锄头用力砸在了村长腿上！

        “啊……！”反应过来的村长腿已经涌出了一大片鲜血，村支书也吓得站了起来，手哆嗦着茶杯都端不住了。

        “这就是代价！你打我母亲一条腿，我砸你一条腿，你敢再打她一次，我跟你拼命！”阿雅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扛起锄头就走了。

        听着身后呼天抢地的哭声，骂声，她觉得无比痛快！

        本就是贱命一条，还怕跟你拼命！

        阿雅扛着滴着血的锄头走在路上，村民看见躲得更远了。

        回到家，放下锄头，阿雅的心这才跳得厉害，平复了好一会她才走进去拉起母亲的手说道，

        “妈，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你…你干什么了你！”母亲是了解阿雅的性子的，内心认定她又闯了大祸。

        “我把村长的腿打断了！”阿雅压住心跳尽量平静地回答。

        “啊…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做！”母亲半撑了起来，脸色煞白。

        “那我要怎么做？任凭他欺负你？我做不到！”阿雅说完走了出去，她了解母亲肯定会说她错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母亲争辩。

        胖婶子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冲着阿雅喊，

        “阿雅，快跑，村长的五个儿子来了！”

        阿雅坐在门槛上，没有动，从她准备抡起锄头砸村长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刻，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她跟母亲，她必须维护着这摇摇欲坠的家！

        阿雅转身拿了一把劈的斧头，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村长的大儿子木生走在最前面最先看见了拿着斧头的阿雅，伸手拦了拦后面的兄弟。

        “阿雅，你把我父亲的腿砸了，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那我母亲这一条腿该怎么算？”阿雅语气平静，表情冷淡。

        “你母亲是活该！”二儿子水旺跳了出来！

        “你再说一次活该！”阿雅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水旺。

        “是你…是你母亲先上门惹事的！”水旺缩了回去说了一句。

        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阿雅不想跟他们扯有的没的，能动手的就别浪费口舌了。

        阿雅知道自己打不过，但是论拼命，这几个孙子还真没有她敢。

        “你们敢动我家里分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要不你们就把我打死！”

        三儿子大牛小时候被阿雅打断过手，所以他们都知道阿雅是狠角色，没有一个敢先动手。

        “你这个不要脸婊子，别以为我们怕你！”大牛在最后面抛出了一句。

        “能动手就别哔哔，打不打，不打你们就给我滚！”阿雅拿起斧头冲到了他们面前，死死地盯着最前面的木生。

        “你…你…泼妇！”木生不敢对着阿雅的眼神。

        看热闹的人却发出了笑声，还有人在喊，

        “打她，打死这个婊子，打呀打呀！”

        阿雅冷笑了一声，这些人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是自己家的热闹。

        村支书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劝了几句，村长那几个儿子也就顺着台阶放下狠话回去了。

        阿雅进屋，把门把扣上，背靠着门，瘫在了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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