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凄惨的下场

圣上点头，身旁的老宫人立马会意，立马让人去请尚衣监的掌司过来。

        不大一会儿，年过六旬的掌司精神奕奕的走了过来，听从吩咐，她把那副绣图拿起仔细的查看起来。

        过了良久，她才躬身回道：“圣上，此绣图有两处纰漏，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

        程青父女俩闻言，脸色煞白，程芷儿看向我神色更是难以置信。

        她也许想不到，傻子居然也会玩起了心机。

        圣上沉吟半晌，最终金口一开：“把这欺君犯上的罪女拉下去！重打六十大板，撤夺烁阳郡主封号！丞相管教不严，罚三年俸禄，降职代理丞相，即日前往幽州封地任职！”

        我诧异的抬起头，这后果比我预想要严重了些，如今朝中风云暗涌，圣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怎会这般爽快的贬了程青的职。

        程青也是满脸惊愕，他想不到圣上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废作弃子，明明只是一张破绣图，怎么搬弄出这么多是非。

        圣旨已下，侍卫上前拉人，程芷儿哭得泪眼婆娑，死死拉住程青的衣角：“爹！救命啊！女儿会死的！”

        看着她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我道她不死也变成残废，这仇也算报了。

        再看程青脸色苍白如纸，年近五十的老脸竟然也掉了一行浊泪，他狠心扯开程芷儿的双手，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哑声道：“罪臣……接旨。”

        程芷儿身上依旧披着瑶儿身上那件布衣，她有些缓不过神，想她一辈子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种罪，从前都是她左右别人的生死，如今她却沦为蝼蚁，任人践踏。

        侍卫把人拖出几丈远，就见几个宫娥扶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娘娘疾步而来。

        “圣上且慢！”

        玉手轻摇，这位娘娘快步来到圣上面前，撩开华丽的裙衫噗通一声跪倒，梨花带雨的哭道：“圣上饶了芷儿吧，臣妾的妹妹膝下也就仅此一女，求圣上开恩！”

        我道是谁，原来竟然是程夫人的亲姐佳贵妃，程芷儿的亲姨母。

        “朕圣旨已下，爱妃不必多说！”圣上转身，不愿面对着她。

        “圣上！”佳贵妃嘶声喊道。

        皇后除掉一个绊脚石，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近来佳贵妃一直受宠，此刻程青倒了，佳贵妃离失宠也不远了，她忍不住开心。

        她装模作样的扶起佳贵妃，假意安慰道：“妹妹身子向来不好，还是快回去休息吧，圣上决定的事儿你就别再多管了。”

        我瞧着稀奇，又不是你折了支柱，却还要却别人大度，真真可笑。

        笑意未达眼底，突见佳贵妃忽然朝我冲过来，原本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变得凶狠残暴，我见她抬高长着细长指甲的纤纤玉手，竟然直直往我脸上扇来。

        我站定原地，死死闭上眼睛，想着反正今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程青不死，我又怎能去寻快活，这点痛又算什么，打算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等了一会儿，脸上的痛意并未袭来。

        缓缓睁眼，入眼的便是一丝不苟的月白长袍，靖王挡在我的面前，手隔着衣衫抓住佳贵妃的手。

        他缓缓开口：“贵妃要顾全皇家礼仪才是。”

        佳贵妃心中不甘，满脸恨色的瞪着我，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天空蓦然响起一声闷雷，闪电如惊龙，今夜势要有一场暴雨来袭。

        圣上烦心的摆摆手，状似不经意的对靖王道：“程青此去幽州，必定有诸多事宜不明，你且随着他们前去幽州一旁监察。”

        靖王面上无甚情绪展露，只是躬身答是。

        我不明白为何圣上要派靖王去那偏远崎岖之地，他什么也没做错，就一个闲散王爷，何必爬山涉水去受那般苦楚。

        我抬眼看向他，他侧脸正对着我，流畅的线条显得整个人更加温和，和之前在牡丹丛中的狡黠有所不同。

        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我忧心忡忡的想。

        这时，一直未曾出声的三皇子在听闻靖王要前往幽州时，敏感的神经绷了起来。

        幽州是偏远之地，那里多是刁民，他想不通为何父皇要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靖王去那里。

        他的疑问写在脸上，和我想的有些许相同。

        “父皇，六弟此去怕是……”不妥两字还未出口，圣上脸上带着倦意，已经摆驾移步。

        身后的元贵妃朝他使眼色，他只得听从母后的意思，抿唇不发一言。

        一旁荒唐的太子在圣上皇后移步时，早已有宫人为他穿戴好，皇后有意插手此事，圣上只得暂时隐忍不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过这混账儿子，倒是可怜了程芷儿，清白被毁不说，这六十大板下去，恐怕真成了废人。

        待一切尘埃落定，所有人都离开，只剩我和靖王在这园中，我和他相互注视着对方。

        至到我眼睛盯得有些发酸，他才信步缓缓而来，悠然握着手中那柄十二骨折扇。

        “之前你说的承蒙本王相救是何意思”

        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事，我脑子快速转动，想着怎么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靖王这人看着好说话，实则不好糊弄。

        我支支吾吾半天，只道：“臣女的意思是……如今恐怕没了去处，日后要仰仗王爷多多关照。”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我害程芷儿名誉扫地，又加上这要命的六十大板，丞相府又怎么可能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不过依着程青老贼的性子，没得到手的东西又怎会轻易放手，不管程夫人如何闹，他都会有理由把我留下。

        我说得在理，靖王思量片刻，好意对我道：“本王可为你安置一处宅院，只是……恐怕会有碍你的名声。”

        “王爷好意臣女心领了，只是这家还是要回的。”我苦笑。

        靖王一向洁身自好，在外名声颇佳，若毫无缘由的为一个女子购置宅院，也不知京中又会搬弄出哪般风月。

        再说这趟幽州之行，靖王亦同行，以后自己当真要和他搞好关系才是，他是个好人，总不会拒绝自己，否则以我这祸水的命途，终究活不长久。

        靖王也不勉强，点点头：“有事可直接到靖王府找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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