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凌大当家

最近以来，柴万家喜欢每天早上早早出门溜溜弯，看看自己的大家大业，心里总是不免百感交集。他原本是个老实的农民，农闲时上山打打猎补贴家用，只是官匪横征暴敛，土匪巧取豪夺，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上山为匪的，但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凌柱子，一夜之间让他势力大涨，成了察北第一匪首。

        早起的土匪们恭恭敬敬向大当家的打招呼，柴万家笑呵呵地一一点头回应，仿佛接受百官朝拜的皇帝似的。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柴万家在山上转了一圈，打算到聚义厅去，然而在距离聚义厅不远的一颗茂密的大树上突然落下一个人，不偏不倚砸到他身上，随即便感到腹部一凉，一把匕首插进肚子。

        柴万家惨叫一声，用力将来人甩脱，匕首也随之被抽出身体，只留下一个冒血的窟窿。他捂着肚子抬头，喝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那人胡子头发锈成一颗毛球，此时依稀露出几颗白牙笑道：“老子胡剑锋，要你命来了。”说着又立即挺着匕首刺过来。

        柴万家本已受伤，躲闪不及，又被刺了一刀。他一把将胡剑锋抱住滚倒在地，揪住他的头发挥拳就打，但是因为手里没有武器，这样耗下去还是会被活活捅死，于是发起狠来，一咬牙张口咬住胡万家的喉管。

        两人纠缠在地上打滚、嚎叫，山上的土匪们都被惊动，最先过来的几个赶紧把他们拉开，只见柴万家前胸后背中了十几刀，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再看胡剑锋，喉管被咬断，咕嘟嘟往外冒血，脖子上面已经死透，胸腔上还有着起伏。

        此时，山上的几个当家的都已经赶来，围着柴万家查看伤势，却也无计可施，山上也没有懂医术的人。柴万家的压寨夫人张氏也过来了，扑在柴万家身上嚎叫起来。

        柴万家摆摆手，张张嘴，示意他要说话，张氏和其他人赶忙禁声，只听他用微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说：“我怕是不成了，弟兄们还要靠这座山吃饭，现在只有凌柱子有这个能力，我死以后他就是大当家，柱子，答应大哥，别亏了弟兄们。”

        凌柱子从一开始就在发蒙，此时更不知道柴万家在说什么，只是看他奄奄一息，便茫然点点头。

        柴万家突然拉住三当家陆荣华的手说：“老三，我知道你最实在，照顾好大嫂，别让人欺负。”

        陆荣华没想到大哥会把大嫂托付给他，这是一个将死之人对他的极度信任，他眼含热泪说：“大哥，你放心吧，我拼死也会保护大嫂的。”

        柴万家抬起手想摸摸张氏的脸，可抬在半路的手软软垂下去，张氏放声大哭起来。

        柴万家死了，山上顿时乱成一团，群龙无首，刚刚归拢好的土匪们三五成群开始打自己的主意。

        陆荣华见状对几个头目说：“我们赶快进去商量一下吧，不然会出大事的。”众人纷纷点头，跟着进了大厅，凌柱子也随着众人进去，但心里还是一片茫然，仿佛做梦似的。

        “二哥，下一步怎么办？”陆荣华问道，大哥死了，理所当然应该问二哥。

        尤虎现在心里乱七八糟，他没想到柴万家突然死掉，更没想到柴万家临死之前把大当家的位置给了凌柱子，这让他二当家的脸往哪搁？他脸上阴晴不定，也没有回答陆荣华的话。

        李腾飞开口道：“三当家，大当家遗嘱，让柱子接手大当家位置呢，还是让他拿主意吧。”他对凌柱子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第一个赞成凌柱子上位。

        “不行，我不同意。”尤虎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他凌柱子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凭什么当大当家？”

        “二哥，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是山上1000多弟兄吃饭，得有个有能力的大当家带着，柱子兄弟的能力大家都看见了，我们都相信他。”李腾飞说道。

        “屁话，他有什么能力？拍马屁哄人开心的能力吧？”尤虎怒道。

        李腾飞也怒了，狠声道：“尤虎，我告诉你，换在以前我李某可不会把你们狗头岭放在眼里，要不是柱子神机妙算，你们早被我灭了。今天，要是跟着柱子，我就干，柱子要不是大当家，我就带着我的弟兄下山。”

        “你……。”尤虎指着李腾飞却说不上话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陆荣华身上：“老三，你说句话，怎么办？”

        陆荣华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权衡利弊，让一个刚刚入伙的新人突然骑在头上，他也有些不得劲，但是凌柱子之前的两仗打得的确是神机妙算，他也是佩服的。而且如果凌柱子不上位，李腾飞就会倒戈，那就更麻烦了。思虑再三后说道：“二哥，这是大哥的决定，我们应该遵从，再说柱子确实有能力让兄弟们更好。”说着向凌柱子抱拳道：“请大当家指示。”

        凌柱子茫然看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我指示什么？”

        李腾飞一把拉起他坐在首座交椅上说：“你今后就是大当家了，快决定下步怎么办吧。”

        “我？大当家？”凌柱子还是接受不了，呆头呆脑像个傻子。再说，他也不会指示呀，鬼才知道他们下一步该干嘛。

        众人都看着他，他看着众人，大厅一片沉默，唯有听到门外的张氏还在哭泣。他心里一惊，有了些许想法，赶忙说：“先安葬大哥再说吧，这件事交给三哥你了。还有山上的弟兄们怕是不稳当，腾飞兄负责安抚虎抱山旧部，二哥负责狗头岭的弟兄们。”

        陆荣华和李腾飞同时抱拳说：“是，请大当家放心，一定办好。”尤虎哼了一声扭头而去。

        就这样，凌柱子的算是糊里糊涂走马上任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喽啰们听说凌柱子接任大当家，全都安稳下来，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大当家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定会带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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