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记得

　　“不！不要！小雪、我的小雪……”泣不成声，妇人跌坐在冰冷地面，浑然未觉。口中只是喃喃着同样字句：小雪小雪，我的孩儿、不，不要！！

                  万万没想到女人会将十几年前的记忆恢复，司马寒促手不及。悬在半空中犹豫未决，眼神幽深愤恨：“萝，先起来，地上凉。”轻声说道，边小心翼翼走到妇人身边，慢慢地、一点点接近。

                  安安静静的，像个玩偶一样，任由司马寒扶起她，美丽妇人乖乖地坐在床榻上，眼睛盯准一个地方，不动半分。

                  “萝，喝点水。”司马寒体贴的帮她拿过水杯，“这是你平日里最爱喝的花茶，来，喝一点。”诱哄着，司马寒将杯子凑近妇人嘴边。

                  “走。”妇人把头扭到一边，“我不想看到你。”

                  拒绝的意思明显，司马寒走到桌边放下水杯。最后深深看了眼仍旧保持扭头姿势的妇人，甩袖。脚步停顿，背对着妇人道：“青萝，我不后悔！就算把时间重新调转，我亦会那般行动！”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司马寒不顾身后美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往事终究是痛苦的，记忆是属于每个亲身经历的人，无法夺去……

                  皇甫君昊已经站在玉器店跟面前蛮不讲理的妇人抗战很久，久到轩辕浩远已经把该采买的东西都丢在玉器店给他看管，自己跑到别处风流快活去了~  对于这个事实，皇甫君昊无可奈何。“这位夫人，我家夫人前天路过这里便相中了这款玉佩，今天我是为了此玉专跑一程。这里好玉多的是，您看你不妨？”

                  “我怎么知道其他玉佩合不合我的心意？！”蛮横的指着皇甫君昊手中玉佩，“我就是要买你手中这块。”高高扬起下巴，一脸你奈我何。

                  说到底还是个不识货的……皇甫君昊默默吐纳气息，不让自己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这位夫人，小店有很多玉石，都是上等货色……”店家老板百般请示两位移驾店后商讨，不仅从老妇人那里讨不到好话，就连皇甫君昊都悠哉哉装没听到。这才想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只要有一位看上了，这生意就好做了。

                  痛心的从后面稳稳端出私藏，可怜一枚上乘玉佩得不到皇甫君昊的赏识。一抹惊心动魄的艳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彩，就像是流淌的鲜血，那样的纯正惑人。

                  那是血翡，传说中存在的最顶极红翡翠。红翡之中，种好、水好，透明度高，再加上宛如旭日东升一样的浓郁红色，就是红翡中的极品，而血翡则是超脱于极品红翡的传说，这块血翡通体均匀的艳红色，极品玻璃地，通透纯净的犹如血液在玻璃种流转。

                  在这样的时代，能够挖出一块血翡，相当让人舍不得卖掉。毕竟几率比人类看到妖精的概率还要低的低。皇甫君昊了然的看着店家，明白这是为了让两个人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夺，干扰了生意。但是对于一块需要时间来精心处理的血翡，皇甫君昊还是觉得手中这块不需要费力直接拿来用的玉佩相当顺眼。“老板，你那块血翡还是继续压箱底吧，我不稀罕~”丝毫不买店主账，眼睛撇撇旁边妇人。

                  店主又将贵重的血翡凑近妇人身边，让她得以看仔细：“妇人，这可是本店压箱底的石头。这成色、绝对是顶顶级。怎么样？”一脸殷切的望着妇人。

                  目光游走在血翡和玉佩之间，妇人终究抵不过那红色透明的诱惑。“好吧好吧，我也不是一两次在你这儿买东西了。这次就不跟人抢了。把这块血翡给我用锦盒包好，擦掉一块我都不付帐！”炫耀似地小小拉动自己手腕处衣袖，露出里面价格同样不菲的玉镯。

                  哎、真不怕招贼啊~  皇甫君昊心底暗暗嗤笑，留下之前问询价格银票，也不等店家包裹，随手塞入衣襟，走人。

                  啪啪响的鞭声，欧阳初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浑身颤抖，紧咬下唇。

                  “乖乖的，这样多好。比你娘听话多了。”司马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挑起令欧阳初雪感兴趣的话题。“怎么？好奇自己怎么还有亲人活在世上？”

                  “不说话也行。”司马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比平日里阴沉上许多，“你还是安静点听我讲。”挑起欧阳初雪的下巴，啧啧称赞，“不得不说，你跟你娘一样，是个美人儿。同样茶色头发，一双凤目勾魂摄魄。”男人陷入回忆，但并不急于把事实全部道出。“你娘现在就住在你头顶。怎么样，要不要叫上几声，把她喊来？”

                  娘、从小被告知是个孤儿的自己现在贸贸然多出个娘亲。对于亲人的好奇与急于亲近沾满了欧阳初雪心思。他只知道自己是从高高的山崖上甩下来，恰巧被住在黑之林的师傅救下，从而练就一身武艺。唯一的条件就是帮助瘫痪的师傅复仇，杀了他的仇人。

                  多年来，日夜练功，仅仅为了圆师傅的一己私怨……

                  “夫人，您喝点水，吃点东西吧。要不然等会儿老爷来了……”

                  “他不会来了。”青萝打断一直在耳边劝自己进食进水的下人，“伺候了我十几年，难道你还看不出什么吗。”声音是驽定的。

                  “怎么会，老爷平日那么疼爱夫人，今天只不过一时气过头罢了。”夫妻劝和不劝离，没有一个下人会希望自家主子夫妻不和。“等下老爷肯定笑着来找夫人您的。”

                  “阿幽，别装糊涂。”青萝凝视伺候了自己十多年的老仆人，“虽然你在我颠傻之后才过来伺候的，但是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你也是明白的。更何况，如果你不聪明，司马寒何苦把你放到我身边多年。”一眼看穿，其实男人从未真正放心过自己，青萝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痛苦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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