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识

　　熊祁半天时间帮忻哖找到全套教学资料嘱咐要好好学习，再过两天就要月考。
　　简单翻看江都教学资料跟清江浦差不多，都属于苏。教课的语文老师是过花甲的老人，头发灰白长相清秀不失当年风采，声音刚强有力，背部挺拔宛如战士抚枪坚守哨岗，一手处于腰间握拳放置后面一手托书于台上台下来回走动，拿书姿势赏心悦目像……像身处乱世的教书先生。忻哖觉着这比喻并不恰当，他本就是教书先生不过不是乱世，但乱世才能衬托出他那和现代早就脱轨的清逸。看的失神，有人敲击她位子，忻哖抬头正是让她失神的人。
　　“这么出神在想什么？”语气平缓见不得半点生气，忻哖连忙想要站起回答，那教书先生将手里书往下压压示意不用站起。
　　忻哖见此坐在凳子上眼神诚恳看着眼前人，“先生给我的感觉如诗里说的“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与生俱来的气质。”
　　听闻笑声爽朗将书卷起弯腰与之平视，““谦谦君子德”是形容人为人谦逊美好品德并非气质用在这里不好。倒少有人叫先生，知道“先生”一词出自那本书？分别有几层含义？”
　　忻哖说：“《论语?为政》里先生是父兄的意思，《孟子》“先生何为出此言也”里先生指长辈有学问的人。说评书，教书的可以叫做先生，算卦的可以叫做先生，丈夫也可以叫做先生。”
　　“女子也可以叫做先生，“先生”不过是个称呼。”
　　“女子为什么可以被称为“先生”？“先生”不应该代指男性吗？除夕你说错了吧！”
　　“就是，肯定记错了，哪有女人叫“先生”的。”
　　“为什么不可以？”
　　忻哖转头看向三排中间男生，桑葚反驳道：“为什么不行，那些民国女作家有社会影响力的女性大多是这个尊称。”
　　“女性被称为“先生”，指很有才华，根据时代不同有不同含义。”秋山老师解释到，“看书不少，语文再好也要好好听课。”
　　从教室到操场徒步要九分钟左右，刚下课就往操场冲深怕物理老师抢课，两节体育课其中一节排球老师要求自由组队，忻哖抱球去隔壁看人打篮球。
　　教练问她看的懂吗？她说不太明白但很菜，过去十五分钟双方就进一球，她随手就能投进，教练不信，吹哨，招手，球扔过来。拿给她球让她跟群男生打一场，她就站在阴凉地，看准篮筐随手扔置过去，进了。从小城池就逼着自己跟他打球，就这她一投一个准。
　　“……”
　　“她…怎么投进的？”
　　“小姑娘可以啊，你那个班的？”
　　“要不要一起打？”
　　音色低落深沉听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不会，就会投篮。她想回清江浦，面无表情歪着脖子坐在地上转球。
　　迎面走来高个子男生，拉她起身，“我们教你！”
　　忻哖身高一米六，跟打球的男生比起就是巨人跟小矮子，以下可以听到几段对话。
　　“你不能再跳高点投篮？小矮子！”
　　“教练他带球撞人，犯规！”
　　“你血口喷人！”
　　……
　　“不许二次拍手，犯规。”
　　“你不说你不会玩吗？”
　　“教练这小鬼带球跑，你不吹哨？”
　　……
　　“丫头，接球…干嘛呢你！”
　　“那哥们出线了，不算分。”
　　“线在那边出什么线啊，继续打！”
　　五十分钟下来大汗淋漓，猛灌水，喝完忻哖坐地上大喘气说什么也不打。头发毛燥，抓了几下索性披头散发重新扎，肚子咕咕叫，把排球放回班级足框里，陈渊不在，她得自己找食堂。
　　拉她打球的男生叫她一起吃饭，忻哖不认脸迟疑不决。白面狸看她缓缓说到：“你，不会，脸盲吧？先生～”
　　“嗯？”
　　“看来真是脸盲，我叫白面狸，我们是同班同学。”
　　爱吃水果，捕鼠胜过猫的家伙忻哖心想，“白猫？”
　　白面狸重复说到：“我叫白面狸，不叫白猫！”
　　“好的，猫儿。”忻哖打趣说到。
　　食堂很大，忻哖扒窗口喊阿姨多盛些肉和汤，她想喝果汁但是没有。有人拍她屁股，她炸毛似的狠瞪她，看到陈渊心知道姑娘受人指使又不好发气。端起饭菜跟白面狸坐到角落吃起来。
　　四五分钟陈渊跟几人坐过来，瞧忻哖餐盒里肉忍不住问，“我记得你很少吃肉，怎么盛这么多？”
　　忻哖埋汰话脱口而出：“お腹が空いたら何でも食べます！”
　　“听不懂说中文，萝卜吃不吃？”
　　陈渊故意夹块胡萝卜放到忻哖碗里，不出所料萝卜被撅出来以及沾了萝卜的肉片。忻哖扒拉着饭懒得看他，白面狸说她吃饭豪放，小心噎着。忻哖看他一眼端起汤喝上两口继续吃饭。
　　桑葚瞧白面狸担心的样儿问，“你们认识？”
　　“渊啊……”
　　“我叫白面狸，不叫，你是不是噎住了？”
　　忻哖点点头放下筷子脸通红，难以下咽。简易轻拍抚平她后背，让她喝汤，桑葚将自己汤递给忻哖，好容易消下道声谢谢。
　　陈渊回来给每人递瓶果汁，唯有除夕是矿泉水。“早上不是吃早饭了嘛。别看我，刚刚看你噎着，出去给你买果汁了。”
　　“她刚刚……”
　　“猫儿啊，头发太乱了。”
　　言外之意忻哖不想陈渊知道她干嘛，白面狸错开话题问陈渊是不是喜欢忻哖，桑葚坐在他身旁停顿两秒心不在焉吃着饭。
　　“我喜欢她，疯了吧。”陈渊拾起刚掉地上的筷子擦拭，“我们两家很近，从小认识，她六岁以前都在江都长大，七岁回清江浦生活，每年都会回来过年。我们都会见面，关系很好。”
　　“哦～青梅竹马呀～”除夕深悠悠拉长尾声，不住点头。陈渊咬牙切齿微笑说到：“我真不敢喜欢他，她哥能把我撕了喂猪。”
　　“嗯～真的呢。”
　　简易倒很好奇忻哖为什么叫白面狸猫儿，除夕略略说到：“可能觉得小白捕老鼠很厉害，所以叫猫儿。是吗？先生。”
　　忻哖笑意不止给他竖起拇指，两人不约为谋笑起来，引人满脸疑惑，看傻子看他们。
　　“你们在笑什么？什么捕老鼠？什么猫？”
　　“没什么，就突然觉得很好笑。”
　　“我名字有问题？”
　　“没有，是先生有问题。”
　　“我没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忻哖捂嘴憋笑跟除夕心照不宣对视，别过脸发笑。
　　除夕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除夕，除夕节的除夕。
　　你好我叫桑葚，水果桑葚的桑葚。
　　我叫陈渊，耳旁东陈，深渊的渊！
　　我叫简易，简单的简，容易的易！
　　你好我叫白面狸，拉你打篮球的那只猫儿。
　　我们这是干嘛？
　　为什么要突然自我介绍？
　　谁开的头，忻哖？
　　别问我，不知道，不是我，别看我。
　　好傻哦。
　　确实，好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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