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
甜蜜的笑容挂在唇畔，眉目间满是温情，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轻轻地摇晃着
虽然和孩子没有沟通，但是自己却还是笑的像个傻子，微风吹拂额间发丝，荡漾着那些年贺离眼中的韶华，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韶华变了很多，又好像没什么变化，好似还是当年的韶华，笑起来的模样永远是那样的温婉，唇红齿白，记忆那个笑起来腼腆的少年
贺离顿住了要上前质问他的脚步，全然丧失了要生气的想法，不知道当年为什么自己会对韶华生那么大的气，使得他们这么多年没有了来往
贺莉在走廊里看到的就是这样奇怪的贺离，站在婴儿房门口推开了门扉，却傻傻地站在那里不进去
“哥，你站在那干嘛？”
而那一声哥，惊醒了贺离，同样也被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韶华听到了
抬起头，就看到贺离站在门口
彼此再一次见面，又多了一次怨结
尴尬，不知所措，充斥在屋内的每一个地方
彼此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亦或者是谁也不愿意先认错
韶华很清楚地记得在得知贺离受伤的那个午后
当时正在图书馆里帮忙整理书籍，那时候一个小时是9元的报酬，虽然低，但是工作很轻松，他做得很是开心
而那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何斌学长打的电话
学长说得很匆忙，只是说贺离受伤了一个人坐在学校老树廊里，希望韶华去帮忙
他很担心，所以急切地跟老师说了一声有急事，来不及多解释就离开了，后来就失去了这份工作，但是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还是一样的选择
只是冲出门口时，他碰到了刚才在电话里的人
何斌显然也是一愣，但是瞬间冷静下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看样子是个女孩子，只是套着大大的一件卫衣，盖上了帽子看不见脸
他心急于一个人的贺离，也没多去想，急匆匆地往老树廊跑去，若是细细回想，那个躺在何斌怀里的人应该就是当初离哥的女朋友——缪缪学姐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缪繆因为女孩子的经期肚子疼一个人躲在图书馆里，痛得迫于无奈之际打给了自己认为最可靠的人，所以学姐一开始就选择了何斌，并不是贺离
而他当时一心只有离哥也并没有多想，冲刺般跑向了离哥的地方，而在快接近树林的时候连忙停下了脚步，不停地喘气着顺着呼吸，希望不被看出他的焦急，装作偶然得知的模样无意地经过，顺道来帮他一把
他担心自己显露的过于关心的模样被离哥看到，会伤到离哥的自尊，或被他看出什么
这种关切却不想人知的心情只有在碰到贺离的事情时才会有，就像现在一样
别墅里，低气压从离哥闹脾气延续到现在
一个下午直到晚饭都过了，离哥一直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再出来过，他心里满满的担忧与焦急
不知道离哥是不是很是生气，又或者是很伤心
见着缪繆学姐从楼上失落地走了下来
“怎么样了？”
何斌刚想问话，韶华就着急地一把撞开了他，先行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缪繆的手问着话
但，缪繆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不肯开门”听到缪繆这么回答，韶华心里笃定缪繆学姐和何斌学长的对话他一定是听见了，而缪繆和何斌同样也是这么认为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贺离生那么大气？！”其他人站在一旁不明就里地问着
听到众人都好奇这个问题，何斌和缪繆相视一眼选择了沉默，没有说话，毕竟有错在先的是他们
“没事，我刚才打破了碟子可能弄伤了学长，没有来得及道歉”
韶华连忙开口解围
“贺离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
“是啊”
大家议论纷纷地七嘴八舌说着
“好了，天都黑了，今天的活动现在也玩不了了，大家都会房间休息吧”
基本上都是双双对对的情人，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大事听到回房休息大多陆陆续续暧昧笑着回房里了
等到大家都回到房间后，整个大厅又都安静了下来
着急的韶华来回走动着不知该怎么办
看着晃来晃去的韶华，何斌站在一旁，知道目前没有任何办法
缪繆看了一眼何斌，求助地想走向他，可何斌顾忌着与贺离之间的友情，决绝地撇过头当做没有看见，毅然地走上了楼梯，没有回头地“砰”地一上了房门
顿时伤心失落地负面情绪袭上内心，缪繆滩坐向了沙发，默着一张脸冷然地看着前方
韶华来回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好一会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人，有些尴尬地挪了两步，想了想也坐在了缪繆身边，但是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韶华，你知道吗？”缪繆一开口，韶华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表情很是冷静，不像午后和何斌学长争吵的样子
“我跟贺离在一起时，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他的，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何斌，才意识到什么是喜欢”
听到缪繆学姐提起喜欢，韶华心虚地遥望了一下二楼
“喜欢一个人会时刻注意到他甚至是他身边关系到他的事物，不由自主地会记得他的喜好和习惯”
韶华听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就像他记得离哥的一切一样
“而这种情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明白到的”
韶华嗯了一声，挪开了一直看着缪繆学姐的目光，总觉得缪繆冷静得可怕，好像看透了一切一样，包括自己的秘密
“所以，我和何斌的事情，是不是只有贺离不知道？！”
韶华一愣，瞪大双眼看向缪繆，不知该如何作答
缪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脖颈上的项链，动作轻柔又缓慢，许久，她才转过头来，直逼韶华眼底“你喜欢贺离？”
是疑问句，并不是肯定句吗，但是眼眸中带着无法逃脱的确信
双手下意识握拳，血液倒流，手脚冰冷，脸庞顿时失去了颜色，“额，学姐，你在说什么？”
“自从贺离认识了你之后，他书包里永远不会缺少茉莉花味的香包，就连他篮球柜里都有，一开始大家都说是他暗恋的姑娘送的，但是因为味道他真的很喜欢，所以他一直没有丢掉，但是我早在你身上嗅到了那股味道”
韶华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很是心虚，额上开始渗着丝丝的汗珠，低着头，紧跩着裤子不发一言
“我只去看过贺离的几次篮球赛，但是每次你都在，而每次休息时，帮忙拿水，准备毛巾的人里总会有你，后来贺离说你很喜欢看篮球赛，次次都在，但他不知道，其实你是去看他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同样知道偷偷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才会看出你每次看到贺离眼底的光是什么样子的”
韶华一直沉默着，好像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双手搭在膝上，捏紧裤子不说一句话，垂下了眼眸，没敢看向缪繆
许久
声音颤抖地才说了一句，“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缪繆温和地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安慰地轻轻抚摸着，若有若无地表示着对他的理解
“我相信你一定一早就看出了我和何斌的事情，所以我想告诉你，有时候感情在那里，人，是无法用理智去阻挡的”
说着说着，缪繆蓦然抽泣了一下，觉得鼻子开始酸酸的
韶华见状赶紧迅速抽了餐巾纸递给她，看到韶华慌张的模样，缪繆却又忍不住笑了
眸里带着泪，哭着笑却让人心生怜爱
“若是你开口，贺离也许会接受你的，但是你若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那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听到这，韶华伤感地低下了头
也许吧，但是那也只是个假设而已，还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假设
他知道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但是，那天也许是鉴定着他和缪繆之间友谊的开始，这么多年，因为当晚后来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再联系过，联系方式也换了，而通讯录唯一的一个朋友就是缪繆和那个从来没有再拨打过的电话号码
大堂里
缪繆和何斌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彼此，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刚才就应该看着永远都充满好奇心的贺离，这样也许就不会碰到韶华了
宾客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请来的钟点工正在收拾残局，好奇的几个人看了看正坐在沙发上的五个人，隐约感觉到了分成两大帮派一样
韶华跟着缪繆和何斌坐在一块，贺离贺莉坐在一起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韶华都像是做错的那一方，低着头不说一句，规矩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贺离冷着一张脸，对于何斌和缪繆的行为表示着不满，而贺莉一直盯着韶华，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总觉得韶华除了那天的生日宴会上的表现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情绪之外对于自己都是谦虚有礼的样子，似乎对谁都停留在了一般性朋友的阶段上
而自己当初喜欢他不过是都源自于贺离记忆里述说
尤记得贺离毕业回家的时候
“诶，这男孩是谁啊？你的跟班之一？”
“别瞎说，她啊，是我的大学学弟，长地小小的，瘦瘦的”说着他伸手比划着到自己胸口“但是他很可爱，很内向也很有礼貌，做事情很细心也很有观察力，我最喜欢就是他每次害羞的表情，没什么幽默感，但是笑点很低”
那时候记忆中的贺离提起韶华时，脸上尽是温柔和甜蜜的幻想一般，所以描绘的那个人似乎很是梦幻，美好，性格温和，待人谦逊，该是个做丈夫的好人选
但是，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半个月的时间，冷静下来得自己再看
身材不只是相比于别的男人矮了一点点，是很瘦弱，可爱两字更是扯不上边，一个接近30岁的男人怎么会用可爱两字形容，有礼貌，性格温和不过只是对于谁的请求都不会拒绝，胆小地就像当初从不拒绝她提出来的任何请求，甚至是让她觉得他们似乎已经两情相悦了
也许是因为贺离的描绘先入为主让他真的以为韶华完全是贺离口中的完美情人一般，当初见到韶华真的很是开心雀跃，但是此刻冷静下来，贺离口中所有的优点似乎在她眼里都是缺点
不禁困惑地看向贺离
贺离带着怨恨的眼神一直盯着韶华，表情严肃，坚定的侧脸仿佛和当年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谈起韶华时一模一样
专注的眼神仿佛身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想起快乐的事情，眼底已经没有旁人
蓦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前几日在韶华的办公桌上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很是眼熟，而在哥哥书房中的那张相片中也同样出现过
而再看，缪繆一定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经过，表示安慰地轻轻地将手搭在韶华的手背，贴心地拍了说了声没事的，脸上尽是温和地表情，而坐在一旁身为她丈夫的何斌却也满是支持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贺莉感觉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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