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想尽快回到赛场上对吗

“幸村君，恭喜你们拿下神奈川县大赛的冠军。”加藤说着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幸村一边接过一边说道：“其实不用每次都带礼物的。”
  “今天不一样的，夺冠肯定要庆贺一下嘛。”
  “好吧，被你说服了。”幸村小心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块橘子味的蛋糕。
  加藤解释道：“这个不会特别甜，是那种淡淡的清甜味，你尝尝喜不喜欢？”
  “好，一会再吃，我先全部拆开看看。”第二个盒子拆开，露出的是两个手掌心大小的罐子。“这是？”
  “姜香梅子，能生津暖胃的东西，跑了好多个地方才买到的。我想你药吃多了胃也难受，就给买了这个。”
  幸村很给面子，当即打开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过了一会评价道：“感觉有点新奇，是以前没吃过的味道。”
  “我以前还在吃药的时候，就靠它来压住嘴里的苦味。”
  虽然面上不显，可幸村心里还是为夺冠的事情感到高兴，也因此忍不住多聊了几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天色不早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真是抱歉，一直和你说话都忘了时间。”
  加藤却依旧稳稳坐在椅子上，“没事的。”
  幸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要到五点了，今天不急着回家吗？”
  “嗯，我今晚会借宿在东京的叔叔家，他派了司机跟着我。”因为带着一大摞纸张坐电车不太方便，所以只能再次麻烦小优。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之后又聊了一会，加藤才提出离开。在叔叔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带着东西前往青叶寺。
  这次她是独自一人前往，因为妹妹有个大型的国际性比赛要参加，而小优是她们学校的主要战力之一。
  因为已经去过一次，所以加藤也没有感觉不适应。一路驱车来到青叶菩提寺，还是那个熟悉的景，还是那个守门僧。
  拿出上次离开前住持给的手牌，加藤跟着对方进去。不同的是，这回她们没有直接前往大殿，而是先来到一间禅室。
  屋里坐着包括住持在内的三位老者，守门僧先请加藤落座，再将她送来的经卷递上，那三人打开一张张仔细检查。
  花了大约五分钟，终于检查完毕。住持点点头，把所有卷张叠好归还给加藤。
  “施主请随我来，”住持起身对她说道：“贫僧稍后为你进行最后的仪式。”
  “好，多谢您。”加藤站起来跟上去。
  把人带到大殿门前，住处就停下和加藤交代一会她要做些什么。另外那两位老师父，则进去里面布置场地。
  等赐福之物放在神像交叠的双手上，最后一个铜炉也插上香后，住处才请她入内。
  加藤抱着誊抄好的经卷，从两排由门外一直延伸到案桌的香炉中间走过。殿内原本的三个蒲团只剩一个，她曲膝跪下，垂首敛目。
  住持稍慢一步走来，拿起案上的神乐铃轻轻一摇。
  烟雾缭绕的大殿之中，只听他用长长的语调吟诵道：“今有信女，加藤氏安子，前来请愿。请神怜悯，入座聆听。”
  说完，再次挥动手中神铃。在这期间，加藤需要取出五张经文投进面前的火盆中。纸张燃尽的同时，铃声也停止了。
  接着又是开始唱词，内容包括加藤是个多么坚持不懈的人、如何爱戴敬重神明，恳请您帮她实现愿望。
  一直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把所有抄写的经文都烧光。随后加藤双手合十，闭目默念祈求友人顺利战胜病魔。
  诉说完愿望，就只剩下最后一步。加藤起身，再次跪下叩首，连拜三次。住持摇铃念咒，送神离开。
  随着一声“礼成”，宣告仪式结束。住持把神乐铃归回原位，再拿起放在神像手上的木盒，交给加藤。
  他交代道：“之后把护身符给对方随身佩戴就可以。”
  “好。”
  来的时候不到十点，走出大殿却已经是下午两点。住持邀请加藤在寺里吃个饭再走，她也怕自己饿出什么毛病，就点头同意。
  连吃饭带消食，又耗去不少时间，等离开青叶寺的时候已经是快四点钟了。
  加藤估算了一下，这时候去医院有点太赶。可能到地方时幸村都已经休息了，就决定下次来再把护身符拿给他。
  *
  等待会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加藤现在正体会着度日如年的感觉。实际上从青叶寺回来，也不过才一天而已。
  心焦又使时间走得更慢，她头一次神奇的发现，原来星期二比星期一更难熬。
  放学回家的时候，加藤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否则不是在等待里爆发就是要在无聊中灭亡了。
  可惜一直想到进家门，都没拿定主意。偏偏就是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她收到幸村发来的信息。
  幸村17：45来信：
  加藤，有个问题想问你。可能比较冒昧，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可以拒绝回答我。

  加藤17:46回信：
  什么问题？你先说说看。
  幸村17：48来信：
  你当年，接受手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加藤17:50回信：
  没什么感觉啊，就跟从前的每一天一样风平浪静。
  幸村17:51来信：
  这么冷静的吗？真是让人感到意外的答案啊。
  加藤17:54回信：
  因为我那时候病得太久，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就算有人告诉我手术后会好起来，我也不相信。实在是这种话之前听过太多遍，心都麻木了。
  按下发送键后加藤就看着手机发呆，她想起自己从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最后一次次失望，直至出现轻生的念头。
  那时候真是，每一天怎么熬过来的，都不敢想象。不过……
  点开和幸村的对话栏，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后，加藤又给对方发过去一条信息。
  加藤17:56来信：
  你会想起问我这个，是不是因为医生近期要给你安排手术？
  幸村17:58回信：
  准确的说，是我有接受手术的打算。其实医生是不太赞成的，因为成功率低、风险大，他更建议我接受保守治疗。
  加藤18:00来信：
  保守治疗只能确保日常生活不受影响，可网球选手却需要更完美的体魄。你想尽快回到赛场上，对吗？
  幸村18:02回信：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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