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后的以后

升入大学前的空档期赵然和顾瑾总是厮混在一起，对于大学生活尤其是校园恋爱的憧憬，让顾瑾这个假期过的是十分亢奋。三个月的暑假顾瑾的工作占据了除了和赵然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顾瑾去b市上大学本就给家里带来了一定的负担，因此这三个月的暑假顾瑾拼了命的挣钱，一是为了给自己赞学费，二是顾阳的健康问题，手术做完以后，顾瑾的心总是放不下，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顾瑾不敢多想。

        “小瑾，你最近见到赵然了吗？她不接我电话，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她。”张天赐对赵然的这份执着着实让自己对这个文质彬彬的男生心生敬佩。

        “你说你们男生是不是总对吃不着的感兴趣，对放在眼前的不屑一顾？”清城咖啡厅里顾瑾了无生趣的问道：“然然对你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这么执着干嘛？”

        天赐涨红了脸：“顾瑾，你相信感觉吗？不是说一见钟情这种屁话，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跟这个人亲近，想和她说话，想了解她。”

        “这种感觉我在见到赵然之前是没有的，就很奇妙。”天赐变得有些结巴：“小瑾，你说我是不是太做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我就是想看见她。”

        “张天赐，你今天和我说的这话放在一年前，我可能会看不起你，觉得不靠谱，我更愿意相信日久生情，而不是第一眼。”小瑾做着咖啡，很不屑的看着曾经自己竟然对他动过心的男子说道。

        “张天赐，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和这个人相处很难。不要用’第一眼’、’感觉’这种词来评判你对小然的喜欢。太过空洞！”顾瑾的突然严肃让天赐有一丝惊讶。

        “小然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四处经商，她可不是什么坚强、脾气暴躁的女孩，她很孤独，她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关心，而不是简单的感觉，懂吗？”

        “嗯”张天赐突然低下头，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有些懊恼。

        “要是还有其他的问题，你可以直接去问小然本人，这是她的电话号码。”说罢便转身写了张纸条递给他。

        接过纸条后，张天赐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开了。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这个男孩，顾瑾心中忽生落寞，但转瞬即逝。

        “姐，啥时候下班？我和我朋友来这，请我们和咖啡呗？”临近黄昏的时候，顾阳和一个清新俊逸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是我医院期间在网上认识的笔友，陈灿。”

        “这是我姐，顾瑾。”

        “你好”

        “姐姐好”

        这个少年个子不高，但长得却十分俊俏帅气的面孔透露出棱角分明的冷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复杂，顾瑾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这种相似的感觉顾瑾大四时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充分感受到过。

        “喝什么？我来做。”说罢，顾瑾便离开，不过多打扰。

        “陈灿，你怎么突然想来我这，b市的学习压力不是很大吗，哪有空？”顾阳斜靠在沙发上说道：“我一直认为咱俩不太可能见面，隔那么远。”

        “我来你这其实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这不是我二哥回来了吗？”

        陈灿十分无奈说道：“我二哥一向看我不顺眼，干脆直接不回去算了。”

        “你亲二哥？”

        “算是吧，半个血缘关系，同爸不同妈。”陈灿感叹道。

        “来来，咖啡来了。小心有点烫。”顾瑾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谢谢姐姐。”

        “不客气，小焯真有礼貌。”

        “你是b市人？”顾瑾打趣问道。

        “对，家在b市，听顾阳说姐姐马上要去b市上大学？”

        “对，蛮巧的，没想到阳阳还能认识b市的朋友。”

        “姐姐有时间记得去我们家玩，我带你好好转转。”陈灿满心欢喜说道。

        “那可真是要麻烦你了。”顾瑾感到有些尴尬，便不再闲聊。

        陈灿在s市大概停留了两周，由于看着顾阳好不容易交到了个朋友，顾瑾边将陈灿安顿在家里。

        家里的这段时间，顾瑾从陈灿那里听说了不少他家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年轻，小孩子总是喜欢相互炫耀。陈灿的家里还有两个哥哥，据他说大哥陈焜和他的感情比较好，二哥就一言难尽了。

        “我二哥对我的讨厌程度连我爸都没想到。”陈灿十分不满。

        “做错事的是我爸，又不是我，干嘛天天看我不顺眼，我现在都怵他。”

        由于是人家家的家事，顾瑾也不方便多问，但陈灿却说起劲了：“他妈不要他，应该怪他爸，干嘛对我摆脸色。”

        “我也是倒了血霉了，摊上我二哥这么一个兄弟。”陈灿说的有滋有味，顾瑾和顾阳倒是有些乏了，总是匆匆结束话题。

        虽然陈灿是个聒噪的小孩，但这几天的接触，顾瑾发现，陈灿家里非常有钱，用家财万贯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陈灿他爸在b市经营了一家特大型娱乐公司“逸致娱乐”，以及旗下有一间常汇集各大社会名流的会所“逸致会所”。顾瑾最近再追的电视剧中的女主角梓墨就是这家公司的女艺人。

        陈灿家的富有程度不禁让两姐弟瞠目结舌。顾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认识这么堆金如玉的人，本以为赵然算有钱的了，结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让顾瑾的身材也发生了变化，天天在一起的赵然倒没觉得什么不同，只觉得身边的女人好像有了下颚线。知道开学前夕，几个月没见的秦丹俐见到顾瑾后差点没认出，方让人觉得顾瑾好像确实不同了。

        “你这变化太大了，我第一眼算是没看出来是你，变化太大了，是有什么瘦身秘诀吗，教教我。”秦丹俐突如其来的亲切让顾瑾有些手足无措，便可以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秦丹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牵起顾瑾的手说道：“之前是我不对，我感到抱歉，同学一场别见怪啦。姐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说罢挽着顾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顾瑾对此的反应显然没有赵然强烈，听到这俩人你侬我侬，赵然简直要气炸了。痛斥顾瑾背信弃义，狼心狗肺。顾瑾对此也是万般无奈，哄了好几天才把这事平息下去。

        “衣服、被子、床单、牙刷牙膏都买好了吗？”顾阳和爸爸对着备忘录自顾自的说道：“应该是都差不多了。”

        这几天傍晚莫名的心慌让顾瑾知道，又是有人要离开了，只不过这次的主人公是自己。很悲伤，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袭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去b市呢？难道真的是想体验一下自己的人生吗？不知道，顾瑾自己也不太明白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样，未来的生活会好吗？总觉得没有什么会永远，也没有什么会很久，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先行离开罢了，离开这个给自己带来无尽欢乐与痛苦的城市，将自己的心脏存放在另一个地方，被滋养、被呵护，直至生根、发芽。

        火车站那天顾瑾没让爸爸和弟弟来送，她受不了分离，想让脑海中存储的画面是他们的笑脸而不是泪流满面。

        但顾瑾不知道的是，在检票口东侧的尽头，有两个陪伴了他19年的至亲，在转角看着孤身一人前进的顾瑾潸然泪下，顾阳此刻很想冲上前抱住她，但被父亲拉住：“别去，让你姐开心点，她心里本就难受，别给他增加负担。”

        坐上火车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对面的赵然哽咽说道：“然然，你说我抛弃他们，一个人不负责任的离开，是不是很混蛋。”

        “小瑾，你现在奔跑前进的样子才是叔叔和阳阳愿意看到的，你过得好他们才会心安，别总是把自己当大人，你很年轻，做自己想做的事。”

        窗外的风景过得很快，快到让人有些恍惚，这段时间的劳累让顾瑾小小的身体已无力再负荷，在赵然嘴巴的一张一合中沉沉的睡去。人生漫漫，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有些事注定要一个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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