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见都没见过，认得个鬼！
苏冉冉后退几步，才发觉，系统的身体并非透明，而是实体。这，和段云斋说的不一样！
玉面小生折起扇子，倒手打了打胸口：“哎，好歹咱们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情分，你为何对我怒目圆瞪，这么凶。”
苏冉冉手上的羽毛玉佩幻变成一把白剑：“诓骗我，想让我生出心魔，我难道还要对你和颜悦色？”
“啧啧啧，”玉面小生把扇子抵在她的剑上，“我承认，我是有骗你，但并非全部。段云斋说的也并非全部事实。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我该寻找新的宿主了。只是可惜……”
他冲苏冉冉眨了眨眸子：“你这样的资质，若不修魔道，真是暴殄天物。”
言毕，他的扇子一划，变为一把剑，苏冉冉灵敏地跳了出去，躲过了他的突袭。
段云斋不是说附灵不会杀人么？又又又又骗她！
苏冉冉自知自己几乎毫无胜算，打算先嘴炮输出。
“你也说了，咱们好歹也算有过一段情分，从此各走各路，两不相欠如何？”
玉面小生的杀意更浓：“在此之前，我的宿主无一例外都生出了心魔，只有你。我经西蚺决不允许一个不完美的作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苏冉冉：“…………”
果然，附灵也有灵识，有思想的东西，如何能完全把握它的想法？
段云斋失算了。
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
这么想着，眼前刮起一阵风，是玉面小生的扇子旋转着飞了过来。扇子在半空中变为飞刀，锋利骇人。
苏冉冉用剑挡刀，她被飞刀推着急速后退，直撞到了一棵树上，顿觉五脏六腑俱碎裂，呕了一口血。
玉面小生冷哼一声，将飞刀调转了方向，苏冉冉手上的剑动得飞快，毫无纰漏地均挡住了飞刀。
“既然如此……”玉面小生捻诀，但听轰隆一声，雷电降至，向着苏冉冉的方向去。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一柄剑横空出世，将雷倒挡了回去，反击在玉面小生的身侧。
树影婆娑，冷风急吹，自空中降落一个御剑白衣客。
苏冉冉在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惊呼一声：“齐锦？！”
“小师妹，我来救你。”齐锦的剑分三柄，直朝玉面小生而去，玉面小生试着用扇格挡几下，发现齐锦的功力又深一层，自己大概赢不过，打算逃之夭夭。
“苏冉冉，”玉面小生向苏冉冉喊道，“有一件事我没骗你，‘原书剧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旋即捉了个空档，逃出升天。
苏冉冉：！
“喂，你说清楚。”苏冉冉想要追上去，被齐锦拦住：“穷寇莫追。”
苏冉冉抿抿嘴，再见到齐锦，她有丝尴尬。
“大师兄，我们不是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么？”说实话，真的不太想再看到他。
“……”齐锦沉默了一会，“你到底是我的小师妹，你被那畜生蛊惑着，我如何能真的放心？这几日，我都在寻你，想找机会把你接回去。”
苏冉冉干脆盘腿而坐，嘲讽道：“齐锦，你怎么总是出尔反尔，两面三刀？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你真是个没有信用的人。”
这话听起来真刺耳，但齐锦也没生气，面色如常：“我有我的苦衷。小师妹，你又是为何从段云斋那里出来？”
无论齐锦的声音如何温柔，苏冉冉的心里就莫名火，话也说得有些阴阳怪气：“我看上了别的人。喏，就是刚才逃跑的那个。”
齐锦道：“……小师妹，休得胡言！”
苏冉冉懒得搭理他了，翻了翻白眼，继续往林中去，齐锦跟了上去。
-
回修真界的路上，在齐锦的软磨硬泡之下，苏冉冉不耐烦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齐锦攥着拳头：“都是那个附灵妖言惑你，才让你与我生了罅隙。”
苏冉冉道：“大师兄，你搞清楚吧，就算没有那个附灵，我知道你在外面移情他人，我也一样会采取那样的行为。”
齐锦却自说自话：“你没有喜欢上段云斋，真是太好了。”
苏冉冉冷冷道：“反正我不喜欢你了。”
一句话终止了对话。
齐锦：“…………”
二人就这么无言地回到了道玄宗，降落在丹道台上。此时，正好有些弟子在台上修炼，看到徐徐落下的两个人，尤其是苏冉冉，大惊道：“大师兄回来了！小师妹回来了！”
苏冉冉的脚刚沾地，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天啊，小师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心理创伤？”
苏冉冉锤了一拳那人：“瞎说什么呢你，我好着呢。”
又一个弟子问：“小师妹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哎，之前，咱们还给小师妹办了葬礼。”
苏冉冉踢了一脚：“我人都不在，你们葬什么？”
“衣冠，”那人捂住痛的地方，“小师妹，咱们还给你修了个衣冠冢。”
苏冉冉：“…………”她扶额，“赶紧拆了，晦气。”
就在这时，她突觉一身冷意，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小师妹你怎么了？”
苏冉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因为修为全无，这修真界，对她来说就如同冰窖一般。她还穿着薄纱，简直就要冻死了。
“我要去见我爹。”
苏冉冉掰开人缝，闯了出去，齐锦跟上来：“冉冉！”
苏冉冉顿住脚，就只是这么一停顿，齐锦便把手攥住自己，试探了一番，他的瞳孔震颤。
“方才我就觉得你有些古怪，怎么会全身灵气全无……冉冉，你的修为呢？是不是段云斋那个畜生做的？”
苏冉冉瞪了他一眼：“是我自己毁掉的。”
-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
“爹，女儿回来了。”苏冉冉连忙扶住老泪纵横的苏行戚，“除了修为没了，女儿没事。”
苏行戚愤怒道：“天杀的离蘅派，咱们道玄宗与他们势不两立！假以时日，必掀了他们的老巢，将那两父子吊出来打！”
苏行戚还以为是离蘅派在搞事情，可怜的段极老狗，要给便宜儿子段云斋背黑锅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端着茶水进了来。
苏冉冉接过茶水，淡瞥一眼，竟发现侍女有几分熟悉，侍女也认出了她，与她交换了眼色。
待那侍女走后，苏行戚回望了几眼：“刚才那位，是你新来的小师妹明儿，你大师兄带回来的。”
听闻此言，苏冉冉登时反应过来了，怪不得有些面熟，换了个双丫髻的发型，她就差点认不出任明心了！
齐锦竟然让任明心以这样的身份进了来？
好大胆，任明心可是魔道中人，万一身份暴露……
苏行戚的脸色有些变：“你是不知道，你大师兄，与那明儿结为了道侣。”
“哦。”苏冉冉毫不意外，苏行戚忙道：“冉冉，你别伤心啊，毕竟，都以为你已经……”
“不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草？”苏冉冉喝了口茶，下了茶桌，“爹，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
回到熟悉的房间，苏冉冉的疲惫感终于发了出来。
其实不过一个月而已，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任明心跨了进来，苏冉冉惊愕，又突然意识到，面对任明心，自己之前那种很上头的“黑化”感觉没有了，竟有些许激动。那种总有一根弦在心中紧绷的感觉，终于没了。
“苏小姐。”
“叫我冉冉就好。”
“任……小姐。”
“叫我明心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苏冉冉抬手：“快坐。”她顺手给任明心倒茶，反被任明心捏住了手：“冉冉，我这次来，是给你道歉的。”
苏冉冉的睫毛动了动：“如果是大师兄的事，你不必与我道歉，这不怪你。”
任明心眼眶含泪：“对不起，冉冉。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齐大哥与你有了那层关系！他那时候告诉我，他是被逼着娶你的。来道玄宗这几日，我遭受了很多非议，也知道了你们之前的过往。对不起，我真是个小人。”
说着，任明心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自己。
“你你你，别这样！”苏冉冉按住她的手，这么一触碰，感觉到她的手好轻好轻，想到段云斋说的，任明心的魂魄需要修补之事，她对任明心的怜爱又多了几分，“我不是说了不怪你么？都是我大师兄的错。”
任明心噙着泪：“不，若不是我一直缠着齐大哥，他也不会对我动情……冉冉，你一剑杀了我吧。”
说着，任明心从袖子里伸出一把剑，交到苏冉冉手上。
“你……明心。”苏冉冉把剑推回去，“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的。快收好剑！”
任明心哭得更大声了：“可是我好痛苦……简直生不如死……我怎么能夺人所爱，我好坏，我是个坏女人。”说着，又扇了一巴掌自己。
“任明心！你快住手！”苏冉冉两手抓住任明心的两手，吼道，“你再这样，我叫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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