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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朕给你换衣裳


  孙良玉将手中的画轴重新递给谢相迎,  两人从殿内出去。

  殿门关闭的那一刻,桌上的杯盏被尽数扫落,碎在地上,  四溅来开。

  ·

  谢相迎不能拒绝凌琅的任何要求,  即便要他把自己的系统卓萤带进宫中,  也只能照做。

  谢相迎忧心忡忡,卓萤却觉得没什么。进宫走一趟罢了,  若是凌琅敢把自己纳入后宫,满朝文武都得炸了锅。

  凌琅今年的生辰由长公主亲自操持,前些年忙着安定四方,  凌琅不是在军营,  就是在兴盛阁整夜待着,今年有这得空的时候,又是南北安定水旱全无,  自然要大庆。

  百官们庆贺的礼物从凌琅生辰前几日就陆续被送进宫,什么奇珍异兽,琼瑶佳酿,应有尽有。

  旁人送一份礼,  谢相迎这边得准备两份。

  摄政王府的那边谢相迎准备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宝剑,这是前年往燕国游历之时,  从一位有名的铸剑师手中得到的。凌琅十三岁开始去军营,  从未经历过一场败仗,  他希望今后的凌琅也可以战无不胜。

  至于帝师的贺礼……

  谢相迎思虑许久,  始终没有定下。他突然不知道该送给凌琅一份什么样的生辰礼。

  凌琅今年十八了,这些年来四处征战把南北各地打理的都很好,  摄政王对他也算不上什么威胁,  等到大婚之后,  该收的权也该收干净了。他这么聪明,也不用自己再教他什么,等选到合适的皇后伴他左右,再查清楚自己背后的人,他也能安心离开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看到凌琅敷衍选妃之事时,他心中着急的缘故,他实在太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想到这儿,谢相迎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之前预想的欢喜。原以为离开凌琅,离开北齐是件很高兴的事。可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心里居然空落落的。                        

                            

  “主人,摄政王府的贺礼送过去了。”卓萤回到祈翠居时道了一句。

  “他怎么说?”

  “陛下说是把好剑,会好好用这把剑的。”

  “那便好。”

  确实是把好剑。

  卓萤坐在谢相迎对面,对他道:“长公主打算摆两天的宴,头一天在庆元殿宴请百官,第二日是家宴,请几位大人府上的小姐和王爷,咱们摄政王府哪天去?”

  谢相迎思量片刻,道:“宴请百官的时候去,第二日是他生辰,必然不愿意见到我。”

  凌琅对凌倾允是十足的厌恨,大好的日子,他不想坏了凌琅的好心情。

  往后几天谢相迎一直往返绣坊和竹篱两个地方,为凌琅准备生辰礼。

  宴请百官那日谢相迎以摄政王的身份赴宴,第二日还要以太傅的身份陪着几位小姐吃家宴。

  午间谢相迎早早到了庆元殿,先将自己准备的生辰礼交给了孙良玉。

  这生辰礼是谢相迎亲自画的图纸,也是他亲自挑选的绣娘,北齐没有这样的东西,凌琅一定喜欢。

  人立在殿上帮着孙良玉一起张罗晚宴。

  入暮时几位小姐先入了座。

  谢相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那王丞相家的王缨之小姐,也是见到真人时,谢相迎才知道那画像原来连人的三分风情都画不出来。

  殿上的小姑娘虽未长开,却实在窈窕美丽。一双眼睛灵动的很,清澈十分,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哪本书里,就是帝王身侧伴他一生的红颜知己。

  孙良玉见谢相迎看的认真,在谢相迎身后低声咳嗽了一下。

  谢相迎回过神,问孙良玉道:“你看那王家小姐好不好看。”

  孙良玉没有说话,他不敢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谢相迎有这个胆子在这满是人的殿上谈论王家小姐的样貌。要是被凌琅知道了,一准儿又要发脾气。                        

                            

  “和陛下相不相配?”谢相迎又问了一句。

  孙良玉又咳嗽了一声,远处从偏门进来的人正盯着他们二人的方向。

  完了。

  孙良玉眼前一黑,在谢相迎耳边提醒道:“奴才多一句嘴,今儿这场宴太傅大人看谁都行,唯独那五个姑娘,是一眼都看不得。”

  “啊?”

  谢相迎看的认真,还没反应过来,孙良玉便被人叫走了。

  恍惚之间听到孙良玉说什么“这场宴”,“五个姑娘”,想必是要他替凌琅好好看看未来北齐的皇后。

  谢相迎虽觉得自己看人不准,但十分乐意为凌琅看,好似这场宴会是在给自个儿选儿媳妇一般。

  谢相迎打量着几个姑娘,主位之上,凌琅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谢相迎。

  孙良玉心里着急的很,都提醒过了,这谢太傅怎么一点不知收敛。

  这边生着闷气,宴上赵王一杯有一杯地敬酒。大好的日子说些吉祥话,话不断酒便一直未停下。

  赵王平日为人最为亲和,这几杯酒所有人都很给面子,唯独谢相迎拿着一杯酒反复应付。

  似是也发现了这一点,借着众人的目光都在歌舞上,赵王干脆拿了酒壶,直接坐在谢相迎身侧。

  “陛下长大成人,太傅大人功不可没,这杯酒敬太傅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喝。”赵王亲自给谢相迎把酒斟满。

  谢相迎推脱不得,只能把面前的酒喝干净。

  “听说太后有意让大人为我们陛下属意皇后人选,这一杯就希望太傅大人尽心尽力,仔细挑选。”

  这一杯也不能推脱,谢相迎红着脸把手中的酒再次饮下。

  赵王看谢相迎又饮下一杯,面上带了笑意,又开始说下一杯的话。                        

                            

  没怎么饮过酒的人,被一杯又一杯地灌着,很快脑袋便发了晕,再不分东西南北。

  赵王本有心逗一逗谢相迎,见这人酒量这么差,心里也觉得没意思,转了桌子又和其他几个王爷说话去。

  歌舞美酒,山珍海味,这会儿已经全然进不到人心里,很快谢相迎便趴在了桌上,没了动静。

  一直到众人散去,殿内只剩谢相迎,凌琅和几个内侍。

  “陛下,太傅大人吃醉酒了,可要去竹篱叫人?”内侍小冯道了一句。

  孙良玉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先退下去。

  凌琅走到谢相迎面前,敲了敲谢相迎身下的桌子。

  耳中轰隆隆一阵,谢相迎把头埋进胳膊里,对面前的人闷声道:“该回家了,红玉。”

  “你的红玉不在此地。”凌琅道了一声。

  谢相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把脑袋从胳膊上抬开,他看着凌琅,在极力辨认眼前的人是谁。

  “临泉,背我回去吧,我好难受。”

  “……”

  这人心里头存着的人还挺多。

  凌琅正要抬手,一旁站着的小冯道:“陛下,奴来背谢大人吧。”

  话刚说完,便被孙良玉从身后揣了一脚,“叫你下去,怎么还在这儿碍眼。”

  “是。”

  小冯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灰溜溜地从侧门往外去。

  凌琅将谢相迎打横抱了起来,酒醉的人软似无骨就那么窝在人怀里。

  马车从庆元殿到通幽殿门外,凌琅用大氅裹住怀里的人,才将人抱下马车。

  “殿下,还是在正殿。”

  “去吧。”

  “是。”

  孙良玉快走几步,吩咐人将正殿收拾妥当。                        

                            

  凌琅将人带进正殿放在榻上,放下帷幔,又吩咐孙良玉让小厨房做了醒酒的汤来。

  谢相迎身子沾了榻,才睁开眼睛,这厚重华贵的帷幔不像是自己的竹篱。

  “喝些醒酒汤。”

  熟悉的声音传来,谢相迎张开嘴,温热的汤便一点点被灌下去。

  似是有些难受,谢相迎的眉始终蹙着。

  凌琅一边揽着怀里的人,一边为谢相迎擦去嘴角的汤汁。

  往日里都是被人伺候的命,这会儿伺候起别人来,伺候的还挺顺手。

  “赵王就是个好事的人,不会喝酒不知道拒绝么。”凌琅说了谢相迎一句。

  “他是王爷……”谢相迎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委屈。

  揽着谢相迎的手微滞,这人是碍着赵王的身份,才没有拒绝的。

  君臣之理,他总是记得格外清楚。

  “下次,记得说不。”

  凌琅嘱咐了一句,这北齐除了他,还没有第二个能罚谢相迎的人。

  谢相迎闷闷点了点头,觉得身上发困,索性歪了下去揽住凌琅的腰,枕在人腿上道:“我不会喝酒,他们总欺负我。赵王就算了,凌琅也欺负我……”

  谢相迎这是还没认清抱着的人是谁。

  凌琅轻轻抚着谢相迎的脑袋,柔声问道:“他怎么欺负你?”

  “让我跪着,我跪的难受,春日里还好,冬日,雪地里太冷了,我跪不下去,可是……不能起来。”

  谢相迎嘟囔着,突然颤了颤肩膀,如同哭诉一般。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人跪在雪地里,烈日下,身子哪里能好。

  凌琅拍了拍谢相迎的背,低声道:“以后不会了。”

  他原是不知跪在地上会如此难熬,以后不再不会让这人动不动跪着。                        

                            

  谢相迎的气息平稳了些,凌琅将人翻了个身,正准备解了谢相迎的衣裳,谢相迎突然用手捂住了肚子。

  “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朕给你换衣裳,你一身酒味儿。”

  “不可以,弄坏。”

  谢相迎目光空洞的望着凌琅,用手死死捂在肚子上,像只被定了形的木偶。

  这人就爱在身上的暗袋里揣些小玩意儿,别是放了什么容易坏的东西,明儿自个儿弄坏了,又在心里怪他。

  “乖,朕不会弄坏,只是拿出来收好,你揣在身上会压坏的。”

  似乎听懂了凌琅的话,榻上的人开始动手自己解衣裳,奈何喝醉了酒,手并不听话,好半天也没解开。

  凌琅看这人解的急躁,索性伸手挑开了谢相迎松垮的衣带。

  衣裳的暗袋里,果然有个鼓鼓的油纸包。

  心下有种强烈的预感,凌琅将那东西拿出来,打开时目光狠狠跳了一下。

  小兔子。

  熟悉的糯米味钻进鼻腔,凌琅看着手里的兔子,眼眶有些发涩。

  “送给朕的?”凌琅问了一句。

  谢相迎没有回应。

  凌琅放慢了语速,又问他:“这兔子,送给凌琅的?”

  谢相迎“嗯”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眼前模糊一片,他始终看不清身前人的长相。

  凌琅虚握着拳,把小兔子拿在一边,生怕蹭坏了这柔软的东西。他低声问眼前的人道:“良玉说你还给凌琅备了好大一份生辰礼,是什么?”

  是什么东西,凌琅早打开看了,但他还是想亲耳听谢相迎对他说。

  “喜服。”

  “什么喜服?”

  凌琅看看着谢相迎,一双眼睛想即刻把人看透似的。他看到的是朱红色的锦衣,面料极为上乘,用金线绣了好些图案,原来这东西叫喜服。                        

                            

  在北齐喜服应该是玄色才对。

  “我们那儿,成亲穿的,红盖头,红嫁衣……”

  谢相迎的酒醒了几分,说话也不似方才沉重。

  红盖头,红嫁衣。

  凌琅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喊了孙良玉把谢相迎送的东西拿进内殿。

  刻着龙凤呈祥的锦盒摆在榻上,凌琅将盒中的喜服拿出来,问他道:“你们那儿成亲穿这个?”

  谢相迎点了点头,盯着眼前的喜服不说话。这衣裳真好看,凌琅穿上,一定合适。

  “你……从哪儿来的。”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打从见到谢相迎的第一眼起,凌琅便总有一种,此人是从天而降的感觉。他有计谋,喜欢精密的小玩意儿,甚至轻而易取造出司南,七香车这种空前绝后的东西。

  这一切,绝非是因为谢相迎聪明绝顶。

  谢家的儿子从小养在将军府,读的是诗书,是礼义,从未听说过兵法谋略。可他的帝师,却张口就能说出“伐情伤敌”这样的话。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北齐的人。

  “你是从哪儿来的。”凌琅又问了一句。

  谢相迎没有说会话,只是静静看着凌琅。

  他从哪儿来的,他从来处来的。谢相迎笑了笑,迷离中带着迷茫。他也想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可这么些年过去,他快忘了,唯一记得的是,做完任务就可以回去了。

  “我,要回去了。”

  听见谢相迎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凌琅的心几乎快要停滞。

  “你要回何处?”凌琅咬着牙问他。

  谢相迎没有说话,只是坐着愣神,面前这个人好吵,唇一张一合的,吵的他头疼。                        

                            

  “嘘——”谢相迎起了身,将食指放在凌琅的唇边,“不要说话了,好吵。”

  谢相迎的眼睛晕的厉害,此刻他只想痛痛快快睡一觉,这个人吵到他的眼睛了。

  两个人分明在咫尺之间,却又好似相隔千里。

  带着凉意的指尖落在温热的唇瓣上,下一刻,皎白的齿轻轻衔住了一段指节。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都是更四千,有时间会多写一点,呜呜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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