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能独宠
夜深了，丫鬟来报：皇后---皇帝去了裕妃宫---今晚---不过来了！
知道了！
她披衣起床，站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满月，她第一次感到，紫禁城这般冷清，要紫薇拿来玉箫，一曲哀怨，婉转的曲子，低沉的在夜空流浪---。
皇嫂---《落红》---这曲子本就忧伤，哀怨，在月下飘来，更显吹箫人孤独寂寥的心境。
皇叔---你可知道---这曲子---？
嗯，想皇兄了？
嗯，嫣儿点头，泪如雨下。
既然不舍，为何还要往裕妃良妃哪里推他？
陛下---不是我一人的---是我们的---我不能独占---。
皇兄在和你赌气---才去裕妃宫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
我们是兄弟。
心是相连的！
他近乎自语。
夜凉如水，皇嫂休息吧！
皇后转身离开，却一脚踩空，差点跌倒，王爷拦腰抱住了她，两个人的嘴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他感到一股暖流滚滚而来，包裹了她，最后沿着她的血液，流进了她的心里，并且永久地停在那里，那感觉她等了很久很久。
月亮被云彩遮住了，片刻后，皇后如梦初醒，心跳到了嗓子眼，害羞，惶恐，几乎让她窒息，她匆忙告辞离开。
紫薇正在不远处等着她。
这一刻，在少女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此后，她一次次的回忆那一刻，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每次回忆，幸福的潮水滚滚而来，一朵红云浮上了她的脸颊。
难道---我---爱---上---？
不，你羞不羞？你皇帝的女人，怎么敢---？
皇帝在木工房里挥汗如雨，一个小小的紫禁城模型，活生生的立在御木坊中央，魏忠贤和客氏频频点头，“皇帝聪明过人，果然，做了件稀世珍品，这工艺除了皇帝，还有谁能做出？绝品，天下无双”。
若是，放在紫禁城中央，让大家一饱眼福，那紫禁城里的人，还能分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吗？
哈哈，哈哈！
忠贤说的对。
皇后宫里。
丫鬟来报：
皇后---魏宫宫把皇帝做的木器---摆在了紫禁城中央---展览---。
嫣儿乘骄去看个究竟。
一路上见宫女太监，三三两两，向那里聚集。
魏忠贤正在洋洋自得，感叹自己的聪明，即讨了皇帝的欢心，又让奴才们看看，我魏忠贤多么深得皇帝宠幸，更让那些东林党知道：我魏某就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你们能耐我何？
皇后娘娘传口谕----。
“让宫女太监们散去，各司其职---皇帝亲手做的紫禁城模型---收归国库---留给后人收藏----”。
人群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明白了什么，一阵风似的散去了。
只剩下魏忠贤和客氏，以及他们的左右。
皇后，皇帝喜好木工，万万不可弘扬，难道他魏忠贤是要告诉天下人，我们大明的皇帝荒疏朝政---。
良妃裕妃生气说。
我也正为此事烦心，我们姐妹齐心协力，想个上全之策，让皇帝远离魏忠贤与奉圣夫人，以天下黎民苍生为重，才是我们身为后宫的职责。
奉圣宫里，她与魏忠贤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奉圣夫人一声长叹，打破了沉默：哎，心凉如冬---。
我与皇帝相依为命，相互依赖才走到今天，盼望着皇帝继承大统，却没想到，有人要把他从我们身边夺走，一晃，皇帝已经半个月没来这里了，这样下去，我们的情分会更加生疏，没有了依靠，我们在宫里是度日如年了。
魏忠贤牙缝里挤出一丝笑：你看到过猞猁这种动物么？没有走近你时，远远地看着他在朝你微笑，一走近，你会看到他正在向你，张开满是锋利牙齿嘴，准备袭击你。
你我在这宫廷里，芒鞋竹杖，斗到今天，依然安然无恙，难道栽倒在黄毛丫头的手里？
哈哈，哈哈，玩笑----。
他指指客氏，指指自己说：你我就是猞猁----。
夜深人静，锦衣卫死囚牢里，一个叫做孙大的犯人，正在掐着指头算着自己的死期，口里骂道：妈的，老子还能吃一个月的阳间饭，只可惜，对不住我的老娘，我五岁，她就守寡，死活把我拉扯大，一天福没享，我就要去见阎王了，真他妈的不甘心。
牢头停下脚步，打量着孙大问：这个犯人----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此人是死刑犯，杀人成性，坏事干绝了，姓孙，名叫大。
牢头的嘴角挤出一丝冷笑：把他转到单人牢里，好生给我伺候着。
是，大人，好嘞！
没有几分钟，孙大被转到了单人间，他四下打量着，破口大骂：谁让你他妈，把老子弄到这里的，老子不喜欢一个人，就喜欢热闹，放我出去---你他娘的---。
门开了，一个黑衣人站在他面前，戴着一个骷髅面具，一脚把孙大踹到墙角，妈的，喊他妈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
孙大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很想报答，你无依无靠的老娘？是，如果能孝顺我老母，让我干什么，我都干！
黑衣人把手上的刀，插回了刀鞘，扯着领子把孙大拉起来，骂道：还算你有点人心。
我替你孝顺你老母，你替我做一件事，你看怎样？
孙大懵懵懂懂的说：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娘----。
好！
这天皇帝下了朝，看了些奏折，就匆匆往皇后这里赶来。
到门口听到皇后宫里乐声袅袅，优美的歌声徐徐的飘来，皇帝眉心跳动，微笑着说：皇后还真是多才多艺呀！
丫鬟正要禀报。
皇帝示意她别出声。
推开门，见皇后在弹琴，微闭着双眼，轻轻地摇着头，沉醉在乐曲声中，纤细的手指，如同刚刚薄皮的水葱，白白嫩嫩，在琴弦上不停地飘舞着，优美的乐曲在她两指间飘出，如泣如诉，悠扬婉转，丝丝缕缕入人心弦，王良妃在翩翩起舞，婀娜的身姿，如同一颗水草，在柔美的音乐里，摇曳生辉。
张裕妃端坐在皇后身边，有模有样的唱着：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优美的歌声，曼妙的舞姿，飘飘渺渺的琴声，让皇帝陶醉，他安静地坐下来，看得如痴如醉，他的思绪，他的情绪随着这美好的氛围，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皇帝，你---。
皇后站起，两个妃子也站起身，施礼。
朕的女人们真是才华横溢呀，朕还是第一次领教，没想到呀，我的爱妃们，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呀！
看着皇帝高兴万分，皇后通知御膳房，准备饭菜，四个人坐下来小酌几杯。
席间，有说有笑。
皇帝，以后你劳累烦闷，我们姐妹为你唱上一曲，以解烦忧。
好哇！
不知朕的女人们，为什么选这首曲子？
这是一亡国之音---不吉利---。
是呀，平时只觉得这首曲子，婉约忧伤，今天弹琴才真正体会到，王国之君的内心煎熬。
正是那，我唱着不觉流泪。
你们说的对呀，我也有同感。
字字血声声泪，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大好河山，拱手让人。
我看----你们在告诫---朕---不要步李煜的后尘吧？
臣妾不敢---。
陛下---我们只是博你开心---。
我们三人，又会弹会唱。
丫鬟来报。
魏公公求见，说是有要事向皇帝禀报---。
进来吧！
魏忠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帝，明天，民间有个木雕展，皇帝，我知道你喜欢，所以，奴才准备好了车马，皇帝，如果你的雕件摆在那里，其他人的玩意，怕是都不敢拿出来了。
好哇！正合朕意，我这就去御木坊，选几样东西参展。
裕妃和良妃忙说：皇帝，你---。
皇后告诉魏忠贤：你先下去吧！
魏忠贤细声细气喊着：陛下，我在外面侯着你---。
皇帝---不能去---。
皇帝----。
皇帝生气的拂袖而去。
一丝微笑划过魏忠贤的嘴角，不露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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