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鬼
千余年前的画卷徐徐展开，那些血腥荣光、被掩埋在历史中的秘密、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将被娓娓道来。
有神鬼亲吻时间的尸骨，提笔书写另一篇过往。
异端重现，记忆复生，光怪陆离的碎片形成新的曾经。
如是我闻
1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关于出现在高专的神秘女子传闻？”
伏黑惠冷淡地避开虎杖悠仁凑上来的脸，倒是一旁的钉崎野蔷薇对这话题感兴趣，回答道：
“据说有人看见她和七海先生一同出入教师公寓，该不会是他女朋友？”
粉发少年睁大双眼，迟疑地道：
“不会吧？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七海先生怎么看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这话说出口，钉崎野蔷薇不自觉地应和道：
“的确想象不来。毕竟是在两坨狗屎中选择更适合自己那坨的男人。”
说完，她和虎杖煞有介事地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太失礼了。”
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三人纷纷转头望向声源。
“七海先生！”
金发男人身形高大，走来时本该压迫力极强，只是本人脸上平板的表情削弱这种错觉。
不过此时三人组的注意力不在他，而是他身边那位从未见过的人身上。
“是个大美人啊。”
钉崎野蔷薇下意识发出感叹，看向陌生来者。
“初次见面，我是北川叶，咒术高专一年级新生，今后请多关照。”
名为北川叶的女性长相清丽，拥有一双仿若小鹿的黑色杏眼，红润的嘴唇，柔嫩肌肤，纵使穿着制式校服都无法遮掩的姣好曲线。
虽然看上去比他们大一些，但清纯的样貌说是少女也没问题。
她似乎不是很适应短裙，一直在拽下裙摆，这种略显局促的举动被她做出，搭配上双颊绯红，竟生生衬出娇憨来。
“可恶，完全是女神级别的美女。”
钉崎挫败地小声嘀咕，引来北川叶的注目。
后者大约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茫然地眨了眨眼，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冲钉崎野蔷薇笑起来，颊边小酒窝若隐若现，道：
“你的眼睛真漂亮。”
哦呼。
短发少女捂住胸口，感觉被无形的箭击中。
北川叶笑容真挚，令人一眼就明白她绝对不是在说场面话，而是发自内心地如此认为。
“谢，谢谢。我是钉崎，钉崎野蔷薇。”
被直球打个措手不及的钉崎慢半拍反应过来，说话时还打了个绊子。
有她开头，两个少年也接连开口：
“我是虎杖悠仁！”
“伏黑惠。”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北川叶不安地看了眼身边的七海建人，得到一个幅度极小的点头后道：
“我来自京都，几天前到达东京时兄长忽然失踪。我的咒力微弱，幸而得到七海先生与夜蛾校长帮助，本来只是在这边借住几天，等回兄长。”
说到这里，少女眉间染上愁绪，双眸黯淡：
“但是一直没有他的音讯，我的体质易吸引咒灵而且没有自保能力，无法单独在外生活，所以和校长讨论后决定先入学，再看之后事情发展。”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发出原来如此的声响，心思更细腻，也更为警惕的伏黑惠却皱起眉，问道：
“你既然不能祓除咒灵，咒力微弱也没办法学习反转术式，为什么夜蛾校长会同意你加入高专？”
“喂，伏黑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过于直白的质问引起钉崎的维护，倒是话题中心的北川叶看似一点都不介意，送给少女一个柔和笑容后，解释道：
“我的确没有攻击力，但我是神社的御神子，可以为诸位祈福，出战时各项能力增益。这算是咒力的小众分支，以此身愿力为媒介借用神明的恩泽。”
听到这番话，伏黑惠眉间的褶皱少了许多，虎杖和钉崎则是一副涨见识的模样，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些新奇。
“超酷的嘛，北川你”
粉发少年夸赞道，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拍少女的肩膀。
然而，在两者相触的瞬间，他忽然动作静止，僵在原地。
扑通、扑通。
虎杖悠仁听见沉重且急促的心跳声，手掌下意识按上左胸口，感受狂热的频率。
他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心跳声。
可是那样热烈的情绪，澎湃到近乎歪曲成恶意，肆无忌惮地侵入他的感官。
沉淀太久太久的东西汹涌出，仰慕忠诚憎恨愤怒哀伤爱意它们全部揉杂在一起，成为此刻比山海颠覆还要惊骇的情感。
“心跳好快。”
他无意识地呢喃，不属于他的感情令十五岁少年无从承受，几乎要被压得无法喘息。
“哈？”
钉崎挑眉，揶揄道：
“是对新同学一见钟情吗，虎杖君？
平时若是听到这种不着边际的调笑，少年一定会大声嚷嚷着反驳，接下来和友人打闹。但此时他的双眼放空，好像意识被什么东西强制拽入迷雾。
“不。不是一见钟情。”
他的声音很轻，但极其笃定。
虎杖悠仁颧骨处两道细缝鲜明了些，他放在北川叶肩膀上的手抬起，动态像被操控那样缓慢。
黑色纹路开始在他身上攀爬，气势节节攀登，周身仿佛弥漫起血雾气息，四只猩红眼睛一齐睁开。
终于，诅咒之王抚上少女的脸颊，声线不再清朗，变得低沉沙哑：
“是久别重逢。”
…
我在枯骨之上一直等待，从旧时末日至如今拂晓黎明。
爱是克制，亦是不加掩饰的疯狂。
2
“是错觉吗，总感觉这两天出现在东京的咒灵增多。”
“夏日咒灵高峰期之类的？”
“鲑鱼。”
刚结束祓除咒灵任务的二年级组三人走在街上，如果不看熊猫的外表，和普通放学的高中生没什么不同。
“西索哥！”
这声响亮的叫喊引起几人的注目。
街道转角的地方，一名穿着黑色长褂的撑伞少年从石墩上跳下来，三两步跑到一名站在路沿的男人身前。
后者穿着紧身短袖和长裤，勾勒出极具爆发力的身材。他有比他的兄弟稍深一度的红橙发色，和高他一头的身形。
西索看着跑来的弟弟，扬起一个笑容，道：
“神威，你还是这么有活力。”
被称作神威的少年双眼亮晶晶的，宛如晴空之下的蓝宝石，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树荫透过的斑点阳光为这对兄弟的会面添上唯美色彩。明明除了发色以外外表全然不同，但两者同时拥有的某种气质令人一眼就能认定他们之间一定有所联系。
关系可真好。
看着奔向兄长的少年，熊猫不禁在心中感叹，称赞这美好的兄弟情。
下一瞬，画风突变。
神威脸上雀跃的笑意依旧灿烂，但在接近男人的刹那，他的手掌化为残影，刺向对方的脖颈。
动作极快，若不是其他三人都是咒术师，恐怕看不清轨迹。
猝不及防的三人根本来不及警示，狗卷棘扯开衣领的的举动慢了一步，没能及时使用咒言阻止。
“我收回前言，你有点过于活泼。”
受到袭击的男人险险偏头，顺手握住少年的手，防止后者再一次偷袭。
与此同时，他抬起腿横扫，绷紧的肌肉带有必杀速度，光是带起的风浪可以让旁观者确定如果这一踢落实，钢筋亦会断裂。
神威的手被钳制，眼见无法躲过致命击打。可是他却依旧笑眯眯，乃至眼底的兴奋更甚。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起跳，在半空翻转躲避，哪怕手腕骨因这个动作而扭断变形都不在乎，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轻描淡写。
“嘁，又失败了。”
少年瞅了眼被男人握在手里的断裂手腕，丧气地保证道：
“我会继续努力杀死你的，西索哥。”
西索笑意加深，放开他耷拉下的手，转而揉乱他的头发。
“那可得加油，别在做到之前先被我拧断脖子。”
他们说得情真意切，不论内容只听语气，好似只是普通的家人关怀。
二人一来一回的不妙的发言令旁观的三人面面相觑，熊猫更是发出一阵古怪声响，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被吞下。
“嗯？”
兄弟之中的长者捕捉到这不和谐的声音，锁定声源后微微眯起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金色瞳孔泛着无机质的光泽，褪去方才与神威交手时的暖金质地。
少年跟着兄长看过来，一边‘噼里啪啦’地正自己碎裂脱臼的手骨，一边带着好奇从男人身后探出头。
“咒术师？”
他只看了一眼便做出定论，随即跃跃欲试起来，简直像只盯住肥肉的狼。
“比起以前，现在能入眼的家伙越来越少，这算是人种退化吗？”
他嘟囔着，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带着希冀问道：
“西索哥，我可不可以”
话语未尽，但听者明显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抱臂站立，没有商量余地地摇头拒绝道：
“不可以。不要随便惹麻烦。”
“好吧。”
少年无精打采地垂下头，失望地叹气，貌似已然认命。
然而顷刻间，本来垂头丧气的少年扯开凶戾笑容，一脚踏碎脚下砖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离他最近的禅院真希。
还被一语说中咒术师身份而戒备起来的三人组没意料到说变就变的形势，受袭的少女勉强凭借身体能力躲过神威的拳头。
“真希！”
熊猫扶着她的胳膊站稳，极短时间内进入战斗状态，狗卷棘则拉下衣领，警觉地注视敌人，随时准备开口说出咒言。
“真是的，倒是收敛一点啊。”
西索一副头疼的模样，像是对顽皮弟弟没辙的大哥，不过行动却完全不符，嘴角的满含杀气与兴味的弧度比神威更狂妄。
他随意扫了一眼，末了舔了舔唇，眼尾泛起暴戾。
“那么我也开动了。”
3
深山老林没有半点人烟，身上布满缝合线的人形咒灵抬眼看着眼前坍塌的废墟，若有所思地歪头。
残垣断壁的前身大概是个古神社，褪漆的红梁依稀能分辨出曾经的鲜艳色泽。
以它为中心的方圆几百米内寸草不生，甚至大地都呈现枯裂状，宛若被什么东西吸干生命力，又或者被浓重的死气驱赶走所有生机。
“果然就是这里，这种程度的威压可真恐怖。”
被称作真人的特级咒灵自言自语道，提步迈入庞大的废土瓦砾。
他来这里的原因来自于几天前突兀爆发的一阵诅咒气息。
没有丝毫征兆，当时身处京都岚山附近的所有咒灵全部感应到那几秒的可怖压力，弱小一些的咒灵在接触到那道好似从远古觉醒的力量时，瞬间湮灭。
这一现象引起咒灵和咒术师双方的重视，前者因线索居多而得到先机，比咒术师先一步找到源头。
真人搬开一块巨大的横梁，跳进随着时间掩埋在地下的主殿，仿佛进入一片漆黑的噩梦之中。
挥手扇去浮动的厚重灰尘，他准确循着气息来到中央镶金的祭台，轻巧地跃上能窥出前身辉煌的腐朽高台。
“看来是个快要脱落的古老封印。”
他端详着整个建筑内唯一完整如新，且是唯一光源的物件——一尊被符文金剑钉在台面上的青色彼岸花，做下此番定论。
枝叶舒展脆弱，又显得无比庄严的玉质咒物端立在灰暗大殿中，抑制着它的金剑光晕衰弱，黯淡的封印与强盛的青光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的话”
真人思考不到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他握上金剑把手，轻轻往上一提。
‘喀嚓’一声脆响，青玉碎裂。剑身脱离玉像的霎那，花叶断成碎屑，所有光芒死寂，化为浓重黑雾弥漫开。
恍惚间，黑暗中响起厉鬼嘶嚎与战马哀鸣，失常者的狂笑还有血肉被撕扯咀嚼的瘆人动静。
真人在接触到雾气后怔愣一刹，猛然后退，异色瞳孔震荡。
他竟从雾中感受到针对灵魂的庞大恶意，那是比他的诞生更久远的压迫力，让他恍然以为自己回到在里樱高校时面对宿傩的恐慌。
来源于灵魂层面上，根本升不起反抗之意的碾压性差距。
“终于”
轻柔的叹息在寂静中无限放大，一抹类人的轮廓逐渐凝实。浓雾模糊他的身影，只一双比血鲜红的眼睛在暗中清晰至极。
他身后触须与肉瘤张牙舞爪，隐约能看到各种畸形怪物的肢体纠缠着蠕动。
真人觉得他可能会说些类似“我回来了”的宣言，但随着迷雾散去，荒谬异象平息后，引发这一切的男人却半垂眼睑，漆黑睫羽细微颤动。
他看着大殿另一端真人闯入的缺口，用目光描绘那浅白的光线，将近喟叹一般感慨道：
“白昼如焚。”
略卷曲的黑发落在青白的脸颊，那双眼睛越红，便越衬得肤色跟死人的苍白如一。
他无视一旁随时预备逃离的真人，捻一块儿碎玉把玩。
片刻后，他的神情突然狰狞，动人的温柔和刻骨怨恨交织，将俊美的脸庞扭曲。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猛烈碰撞，极为深刻，仿如镶嵌在骨髓的本能。
鬼舞辻无惨，他是千年前令不论人或妖鬼都闻风丧胆的鬼王。
他曾跪伏于那人座下，却因不符合祂的期待被遗弃，此后不闻不问。尔后，一直厌恶他的金发半神将他镇压于邪神庙宇千年之久，直到今日封印破裂。
“而我在黑夜中苏醒。”
用胸腔腐烂已久的心脏憎恨铭记，用经历十个世纪消磨的灵魂膜拜，再用求而不得的憧憬呐喊——
他的主人。
-
小姐姐：我觉得自己可以当烂俗狗血剧的编剧发家致富
其他人：你有考虑过赶鸭子上架的演员们的感受吗你个辣鸡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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