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酒量
这段饭吃得热闹，结束时却有那么几丝尴尬。
云霁月说是要处理，就真的拿走了剧组的账号处理去了，陆清研没有管，一心一意地进行拍摄。然而张导受了刺激以后，对陆清研更加严苛了，原本只要求她做到百分之九十就差不多了，现在没有百分之百的完美就不肯罢休，搞得陆清研苦不堪言。
后来云霁月一直都再回来，直到杀青的那天才参加了庆功宴。季清研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宋雨被封杀了。
上一次是顾家出手封杀的人，这一次，却是张导出手，联合一众在宋雨这里受过气的导演们一同抵制了宋雨，这个消息一出，谁是恶人一目了然，谁也不会相信一个被所有导演厌恶的人。
宋雨虽然还是不甘心，又上了几次节目试图抹黑，然而吃瓜群众也不是傻子，宋雨从前就嚣张跋扈，以自我为中心，现在一出事便有人落井下石，所有在宋雨那里忍气吞声过的人纷纷发声，一时间宋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也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了。
自然，陆清研和剧组都成了苦主，不仅名声无碍，还收获了相当高的关注度。
能有这样的效果，自然是云霁月在后面操作的结果，比如联合各位明星，再去联系各位导演，更要跟媒体打配合战，工程量不可谓不大，但是她连半句都没有多说，只平静地说了句解决了。季清研心里暗暗赞叹，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好的运气，躺着也能有宝贝往头上砸，真是捡到好人才了。
庆功宴上，张导一反往常，安静得出奇，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仿佛有很多心事一般。
云霁月看不下去了，拉住他的手：“行了，少喝点，你的酒量我还不明白吗？”
“你明白？”张导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明白什么？”
云霁月被他看得有些发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张导苦涩一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真是太窝囊，太窝囊了”
剧组众人都静了，悄悄地看着两人。季清研意识到他们之间有故事，便主动清场：“好了好了，大家去下一场吧，要唱歌还是吃烧烤，大伙儿自己定，我请客！”
虽然不能看八卦，但是能免费吃饭也是好事一件，再加上陆清研出手大方，众人纷纷欢呼着离场。
周围安静了下来，云霁月有些不知所措：“你在说什么？”
“大学的时候，你就是我们班的班花，我一直觉得你太漂亮了，又那么优秀，我根本配不上你，所以连话都不敢跟你多说，后来好不容易变成朋友了，却总是装出一副讨厌你的样子。我怎么说得出口啊，我这种人”
云霁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居然是张导，这太离谱了
“我一心一意拍电影，什么苦都吃，做什么都一定要做到最好，力求完美，不是我有强迫症，我只是知道，我根本没什么才能，不竭尽全力就根本没有人会看我做出的东西，这样我就不能出名，不能出名的话你更不会多看我一眼。”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云霁月不太自然地说：“我们是朋友，就算你没有名气，我也不会那样。你喝得太多了，我扶你回去。”
“我没醉！”张导用力抓住她的手，“可是你那么好，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那么多追求者，你还是中招了。有人把你带走了，他比我好多少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连演员也不当了，跑去当什么经纪人，帮他打理公司，现在可好，星耀起来了，所有人都知道星耀是业界顶端。可最后呢？还不是把你当垃圾一样丢掉。”
“够了，不要再说了，”云霁月眼眶发红，“已经够了。”
“怎么会够？真的够了吗？这么多年来，你到底得到了什么？你为星耀付出那么多，谁知道你在背后的努力？他根本不珍惜你！”
云霁月扯了扯嘴角：“我得到了钱啊，很多很多钱，足够我在市中心买两套别墅了呢。”
“你不是这么爱钱的人，你原本有自己的理想。就像陆清研这样才气四溢的演员。”
云霁月一时失语，喃喃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张导苦笑，抬头望着星空，神思一时间飞到了几十年前。当年毕业，云霁月在生日会上喝多了，也是这样呆呆地盯着星空，反反复复地念叨自己一定要成为大演员，变得家喻户晓。
而他也是那个时候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能拍出家喻户晓的电影的大导演。
谁知道时过境迁，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张导忽然开了口：“跟我在一起吧，我会比他更珍惜你。”
云霁月腾地一声站起来：“张导，你喝多了，这种酒疯不该发！”
“我没有醉，只是借着酒劲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而已，你能答应我吗？”张导眼里情意绵绵，拉着云霁月的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答应我。”
云霁月的脸忽然变得通红，一把甩开他的手，跑开了。
二十多年前，她跟心上人一起创业，一手建立起星耀，她放弃自己的演员梦，成为了金牌经纪人。她本以为他们是心灵相犀的，所以就算一直没结婚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
可谁知道，走到最后，她也只是个经纪人而已，谁也不知道她才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娘。付出了那么多，她连钱都没拿到多少，这一刻，什么金牌经纪人反而像一种讽刺一般令她如鲠在喉。
爱也是会腻味的，更何况她已经这么老了，早已经人老珠黄。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有爱情，可张导他怎么会云霁月站在花坛边，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热，心头扑通扑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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