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
整个暑假，周允恩偷偷观察了无数次段守山。很可惜，段守山没有注意到她。她似乎总是有事做，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脖子上有时会挂着相机，她有时会骑车出去，她有时会把头发挽起来……
观察段守山是周允恩这个暑假除了做奶茶做的最多的事。
现在暑假过去了，蝉鸣也不再热烈。但是依然有，春蝉鸣叫的日子谢幕了，冬蝉依然要叫。
周允恩现在没什么念想，只希望高中生活能好过点，她妈还是老样子，不过近期往抽屉里扔钱的次数有点多。估计是碰上了哪个真相中她的男的。
段守山接了几个顾客，其中有两个女孩子，都是要纹小字母的，比较好弄，但是赚不了多少。幸亏她不靠这个小店面赚钱，而且名气还没打出去，等有名气了，以后的日子会好点。
小赵会打电话告诉她京都那家店的有趣事。有个女孩儿来洗纹身，纹在了腰窝那块儿，刚好她那块儿比较敏感。洗的时候呲牙咧嘴，都不用估计，肯定是分手了。
以后男朋友看见女孩儿身上纹着别人的名字估计心里也不痛快。
“别纹名字。”段守山抽了口烟，做出总结，“不知道处多久，很多人都不值得。”
小赵在那边儿点点头，表示肯定。
段守山会做饭，但是有点懒，一般能买就买，昨天回来的时候顺手买了只烧鸡，配着粥吃。
早上段守山起晚了，所以可以直接吃午饭，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早上下了雨，段守山听见了，也感受到了，早上的时候黑不隆冬的，就一头栽下去继续睡。
没想到中午了，倒是下大了。
周允恩现在感觉差极了。她早上也起晚了。六点十分到学校上早读，她六点才起。饭都没来得及在路上买。中午又下雨了，周允恩觉得自己快要饿扁了。
偏偏雨不仅不停，还下大了。奶茶店老板最近有事，就一直没营业。换作平常她就会进去坐坐。
所以周允恩现在蹲在纹身店正对门那儿躲雨。
段守山就坐在纹身店里。
她也看见周允恩了，那小孩儿跟小狗儿一样蹲在对面。
段守山从冰箱里拎出昨天吃剩下的半只烧鸡，又拿了罐啤酒出来。估摸着小孩儿那个视角能看见，就坐下来开始吃。
周允恩看见了，她不仅看见了，还能感受得到那个女人的挑衅。段守山没这样想，但是她的行为让周允恩这样觉得了。
本来就饿，那个女人还在对面吃，她真坏。所以周允恩决定淋着雨回去了……
她坏死了。周允恩这么想了一路。
段守山看到小孩儿走了，也觉得没劲，转手就把烧鸡送进了垃圾桶。
“油死了……”
又拿出手机想点单，觉得现在雨下这么大还是别为难人了。就回去楼上自己煮粥喝。
周允恩淋着雨回到家，把衣服脱了先去冲澡。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的□□的上身。
纹上身会显得比较凶悍吗？像那个女人一样？还有人敢找她麻烦吗？
水珠从白皙的皮肤上淌下来，少女过于纤瘦，身材没有呈现出凹凸有致的模样，家房子里依然只有面条，所以中午还是煮面条。
周允恩突然想起上次她吃面条的时候，她妈也是拎着烧鸡回来的。自那儿之后已经过了很久。她妈中间只回来过一次，意外的没有带男人。当时周允恩刚从奶茶店回来，在浴室洗澡。
她听见了门开的声音，正犹豫要不要裹个浴巾出去看看，下一秒她妈就拉开浴室门进来了，然后对着她就开始脱衣服……周允恩还没洗好，但是她不想继续洗了，身上的泡沫赶紧冲了，裹了条浴巾就回卧室了。
后半夜的时候，她听见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然后就是连贯的开关门的声音。
她又走了。
这次她妈不会带着烧鸡回来了。她又去哪儿鬼混了？周允恩不是没好奇过，她小时候不是没问过。
“妈妈，你去哪？”
“嘘，小朋友不要管太多”
她妈蹲下来，用手掌捂住周允恩的嘴，她妈是笑着的，但说话的语气很奇怪。“我要去干小孩儿不允许知道的事。”
周允恩不敢像其他小孩儿那样大哭大叫亦或是撒娇。她妈不说就是不告诉她，她也别想知道她要去哪儿。
再后来周允恩就想开了，而她妈估计也想开了。开始带陌生男人回来。最开始那年，周允恩在上二年级。
吃饭的时候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雨声告诉周允恩，这场雨快结束了。
其实她该进去纹身店的。周允恩突然想到，她好奇那家店，以及她的主人好久了。非常好奇。
如果是避雨的话，谁都没有办法拒绝的吧，不是说长的好看请求别人的话，大概率会被答应吗？
老天爷把机会送到周允恩跟前了，可她没有把握住，真可惜……
还真不是周允恩自恋，这自信不是凭空产生的。毕竟有那么个好妈妈在前头呢。而周允恩长的像妈妈。这副长相目前为止给周允恩带来的全是麻烦。
“你看她长的那么像她娘，一定跟她娘一个德行！”
“大□□生的小□□！”
“长成这样勾别人男朋友！跟你妈一样！！贱玩意儿！！！”
周允恩被摁在墙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男朋友？什么勾别人男朋友？天地良心，周允恩长这么大还没被男生表过白。而且托她妈的福，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和男人谈恋爱。
不恶心吗？
她和夏艺就是这么结的仇。奇奇怪怪，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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