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拾贰
早上的时候周允恩到学校不算早，毕竟离学校有段距离，所以周允恩坐到座位上时，班里大部分都到了。她这个班是好班，大家都安安静静坐在位子上干自己的事。
高中班主任是个胖胖的男老师，跟堵墙似的。来的第一天就宣布了班级的规矩，“跟你有关的事才给我抬头！跟你没关系就不要抬头看！”可恶的是这老师有一次进门故意把门摔得很响。然后大家都下意识抬头看。
好嘛，最后老师大发雷霆怒斥大家不把他话当话……
结果今天班主任心血来潮拿手机拍学生认真上课的情景，好巧不巧夏艺抬头看了眼镜头，然后给录进去了。然后夏艺就被叫出去。
“看一遍视频。”老师命令道。
夏艺乖乖照做，没办法，这班主任看起来太凶了……
“看见什么了？”老师问。
视频里清清楚楚把她抬头的片段录了进去。“……”夏艺没话说了。
“下次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回去吧。”老师终于打算放过她了。
周允恩目睹了全过程。告诉老师会有用吗？这个班主任这么英明神武，会管这种事吗？这个班主任还会像之前的那些老师一样向着夏艺吗？
周允恩脑补了下自己告发夏艺的卑鄙恶行之后，老师把夏艺骂的狗血淋头。
可是周允恩没去，她还是怕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怕招惹夏艺会带来更糟糕的结局。
夏艺心情不好了，就会找周允恩撒气，被老师训完，夏艺坐在自己位子上看见周允恩那乖乖巧巧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做题，挑了挑眉，下课铃一响就出去上厕所了。回来的时候直接从前门进来，然后笔直的走向周允恩的座位。
“别做了！”夏艺走近周允恩，一把把她的草稿本拿起来。
周允恩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抬头跟她对视。
“看什么看啊，你听不见吗？我在后面敲门你听不见？”夏艺声音不小，引来前排几个人回头，附加不满的眼神。
什么敲门？没人敲门啊？周允恩是真的不会了。跟数学题相处比跟人相处简单多了……
“你连屁都不会放！？倒是说句话吱个声啊！”夏艺凑近她，在她的耳边说。
“……”周允恩把头低的更低了些。
夏艺把周允恩草稿本甩在地上，“在后面坐着守着门，也别碍事！”
周允恩本来心情不错的，要不是夏艺这颗老鼠屎她这一天都是明媚阳光的。
她坐在自己位子上，突然就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的，夏艺就比她高级吗？
旁边的人明明都看到了啊？为什么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夏艺重点关注的对象……
这些问题撕扯着周允恩的神经，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疯了，可是事实上她只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她才捡起来自己的本子。这个答案她算出来了，在把答案从草稿本上誊到卷子上之后，才发现中间写错了好几步，这都是不应该犯的错误……
“都怪夏艺。”周允恩这么想。
一直到中午放学，周允恩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一整个上午她都没听进去老师讲的课。
在回家的路上，周允恩脑内还是一遍又一遍回放那句话——夏艺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其实没叫门，我就是看你不爽～”
周允恩拉着书包袋子，知道自己这么一直忍耐其实不是办法，总要有一天这个问题要解决，不如尽快结束这一切……
段守山注意周允恩有一会儿了，本来只是出来买个菜，偶尔自己做顿饭吃，一直点外卖吃的有些腻乎了。
买菜回来看见小孩儿一个人低着头也不看路，就这么走。他不抬头倒是也不跌到，避开了障碍物。
前面有个绿皮儿垃圾桶，是今天上午的时候环卫工人刚放的，现在还没收走。周允恩不知道这个垃圾桶是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于是就这么撞了上去，整个人搂着垃圾桶翻在地上，一开始周允恩是趴在垃圾桶上的，后来又慢慢滑下去……
段守山看的目瞪口呆，她以为小孩儿能看见垃圾桶，没想到真上去了，她应该去提醒一下的。
周允恩起来的时候还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看自己，真巧就看见了正在盯着自己的段守山，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
“没事吧？”段守山提着菜走了过去。
“有玻璃……”周允恩看了看被划了道口子的膝盖，然后站起来，把垃圾桶扶起来，“没事。”
要不是段守山看着她，她就会把垃圾桶踢到一边，可是段守山看着，她就觉得自己应该把垃圾桶扶起来。
有玻璃，没事。
段守山琢磨这两句话，有玻璃了能没事儿吗？她看见小孩儿膝盖上的口子了，现在周允恩把裤子放下来，膝盖那块儿已经被染红了，不像没事的样子。
“能走吗？”
“嗯。”
“去我那儿处理一下。”
然后周允恩就坐在段守山的店里了，段守山这次不用去别的屋拿医药箱，医药箱就在桌子上放着。
段守山打开医药箱示意周允恩把裤腿卷起来，“刚才你就该卷着的。”
周允恩伸手去接段守山手里的药水根棉签，可段守山压根没打算给她。
段守山是直接蹲下去给她处理伤口的，周允恩这个角度能看见段守山发旋，段守山给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很快。
这个角度的段守山看上去也很好看，周允恩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同性恋，能和段守山有段故事应该是自己莫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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