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们去哪里
走进鞋厂，一阵胶水味儿扑鼻而来。
陆拾染有些不适应，连忙用手帕捂住了鼻子。
“是不是用了劣质的胶水？”她眉头紧锁，小声问道。
“不是，这种工业胶是这样的，真正用上去就没有味道了，是因为我们都存放在一起，这时候正在使用，盖子都开着，所以才有味道。”赵经理赶紧解释道。
陆拾染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是仓库，味道是从那边过来的。
“应该会有味道小一点的工业胶吧？换掉。”她看了看经理，严肃地说道。
赵经理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那成本就会提高，我们是不是要提价？”
“做预算给我，我要看详细的数据。”陆拾染又看了她一眼。
这些人平常只见她偎在封景琛的身边，或者坐在豪宅里，说话轻快温柔，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严肃的时候，居然有种让人不敢置疑的威严感。
“是，明天就把数据送到您手里。”赵经理不敢怠慢了，连忙表态。
陆拾染的神情这才柔和了一点。
这可是她花钱买的鞋厂，她虽然平常不怎么过问，但这也是她真金白银的财产，可不能让鞋厂出什么问题，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几人进了会议室，几名年轻设计师已经在等她了。因为提前一天做了通知，所以几人都带了自己的作品过来，等她一坐下，就有人过来，把画稿整齐地放到她的面前。
陆拾染一张张地看完，摇了摇头，把画稿推回去，轻声说：“我要和孤独症儿童能联系在一起的作品，只把logo画进去还不够。我再给你们五天时间，你们好好想想。抽一天去趟基金会，让他们带你们去看看这些孩子的实际情况，或者会有灵感。”
几人互相看看，脸上表情各异。
这几个毕竟是年轻人，有冲劲，不怕人。或者觉得陆拾染是那种只会生孩子的阔太太，拿着老公的钱做慈善的人物，所以当场就反驳陆拾染了。
“陆小姐，你不能只看看就否定，起码有理由吧？而且我们看过了别的和公益相关的物品，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设计，印上logo，和卡通妈妈的形象，很好啊。”
“对，这样很直观，我觉得不错。”
陆拾染看着几人，笑了笑，轻声说：“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要你们做出让人一眼就能从众多公益活动里区分出来的作品。”
几个人又互相看看，沉默以对。
“怎么？有什么意见？”陆拾染看向右侧，这男孩子好像是领头的，另几个总看他。
“陆小姐，我觉得鞋厂有问题。”年轻人咳了几声，站了起来。
“黄深，你要干什么，你别乱说话。”赵经理立刻瞪着他说道。
“设计得再好，印到鞋子上，那也是鞋子，洗几回就没有了。我不觉得有什么价值。”黄深嗡声嗡气地说道。
陆拾染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微笑着点头：“我明白了，你是说质量问题，这个你得给我真凭实据。”
“我有。”黄觉马上说道。
“我对运动鞋不太了解，你们有什么意见，出一份书面材料给我，这是我的电话，你直接和我联系。”陆拾染拿起笔，在一份画稿上写上自己的号码，推到他的面前，微笑着说：“这是我的鞋厂，我希望能做好。”
赵经理脸胀得像猪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深。
黄深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大声说：“我有意见，赵经理总是克扣我们的工资，我们要辞职。”
“黄深！”赵经理拍案而起，怒吼起来。
“别争了，小落，你让小张过来一下，在这里盯一天。”陆拾染摆摆手，看着黄觉说：“你写好之后，直接打给我。”
这里味道确实挺大的，若有人举报环保问题，那准是逃不过。她拧了拧眉，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经理。
“陆总，您别误会，我会解释清楚的。”赵经理抹着汗，送陆拾染到厂门口。
“我知道。”陆拾染上了车，向他点点头，轻声说：“我等着你解释。”
赵经理的汗又狂流了。
金小落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声问道：“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留着这家鞋厂？”
“我也想转手的，但是接手基金会后，又觉得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收留那些孩子父母亲的地方，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形势，可以让这些家庭参与到工厂的工作中来，又不受时间限制。”陆拾染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地说道。
金小落又看她，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当你的阔太太，要多管闲事。”
陆拾染楞住，好半天才说：“对哦，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不好好闲着去？”
“傻呗。”金小落咧嘴一笑，爽朗地说：“不过，我喜欢。”
“谢谢你表扬，哪有保镖敢当面骂雇主傻的！”陆拾染撇了撇嘴，白了她一眼。
“我们去哪里？”金小落问。
“我觉得那个甜品挺好吃的。”陆拾染想了想，俯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不然，我们两个今天去山茶花，品尝一下神奇的美男私房菜？”
“哇……”金小落猛地转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猛地点头，“好啊，好啊，我喜欢……boss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想去了。”
“哇……”陆拾染上下打量她，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个男人的身躯下果然长着一颗女人好色的心。”
“你哪里看到我好色了？”金小落冲她呲牙，油门一踩，往山茶花飞驰而去。
陆拾染看着飞退的路灯，好奇的浓雾在胸膛里越堆越厚，仿佛不马上撕开，就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
山茶花大厅满座。
陆拾染没有山茶花的会员卡，只能和别人一样，在餐厅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等着叫号。
“有这么好吃吗，还等号！”金小落很快就不耐烦了，把手里的号码单揉成一团，走到玻璃门前朝里面张望。
大厅里坐的多是年轻的女子，一楼消费很平民化，服务员算是阳光好看，和楼上的不能比。
陆拾染对林卡思非常好奇，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林卡思绝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逼。
这样一家餐厅大概得投资多少才行？林卡思一个被追债的逼得要卖掉设备的的人，哪里来的钱在这样的地段，开这样的餐厅？楼上的服务员难道真的会提供特殊的服务吗？
“喂，我买你的号。”金小落拉住了刚要进去的女人，飞快地掏钱给她。
“不卖。”女人看了看金小落手指间夹的二十块钱，脸都绿了，推开她就要往里面走。
“凶什么，不卖就不卖。”金小落呲了呲牙，把二十块塞回兜里。
陆拾染看着好笑，给她二十块，她也不卖呀！在冷风中坐这么久，凭什么二十块便宜你？
一辆黑色的车停到了门口，陆拾染从玻璃上的倒影看到了林卡思正从车里钻出来。她扭头瞧，这车居然是奔驰。
还真是发了！
她笑笑，主动向林卡思打了声招呼。
“哎哟，封太太，您过来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林卡思眼睛一亮，快步过来，对她点头哈腰。
“来吃个饭，不麻烦林总了。”陆拾染笑着说道。
“您可是贵客，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快里面请。”林卡思亲手拉开大门，让陆拾染先进去，又瞪了一眼门口的服务员，小声骂，“真没眼力，让封太太等这么久，不想干了吗？”
服务员很委屈，但也只能向陆拾染道歉。
“林总，你别骂她呀，她又不认识我。”陆拾染拦住林卡思，微笑着说。
“当然得认识，她们上岗前都培训过，要记住本市有身份的女士们的模样，让贵宾到来的时候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是我向德国的一家酒店学的。他们那里，只要客人去过一回，酒店就会留下资料，工作人员就会记得客人的样子，你下回再去，他们就会认出你们，准确地叫出称呼。封太太，你瞧，这才是好管理，好企业。”林卡思眉飞色舞地介绍。
金小落听得一楞一楞的，末了，忍不住问：“哪个酒店啊？我得去试试是不是真这么神奇。”
“真的这么神奇，就叫雷莱克萨，我有会员卡，金小姐可以用我的卡打折扣，也能给我积点积分。”林卡思掏钱包，要拿卡给金小落。
“去的时候再找你要。”金小落推开他递来的卡，笑着说：“林总，你们这里的甜品挺好吃的，今天给我多来两份。”
“好啊。”林卡思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金小姐喜欢吃，是我们山茶花的荣幸。我让甜品师马上为封太太和金小姐制作。”
“也有私房菜？”金小落比林卡思高半头，低眸一看，他已经谢顶了，一簇黑发梳得规规矩矩的，努力地遮住秃掉的那一块。
“二位想吃，那就可以让大厨来单独制作。不过，在真神面前，我就不说假话了。这些东西，就是哄那些寂寞的阔太太的，封太太这里，我可不敢造次啊，怕封总拆了我这里。”林卡思犹豫了一下，尴尬地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些鬼名堂。”金小落撇撇嘴，扒开他，护着陆拾染进了雅间。
房间里装修很大方，和普通的餐厅没太多区别，只是多了一个开放式厨房区。
“还是，做好了再端上来好吧。”林卡思微弯着腰，向陆拾染请示。
“其实也不是来吃饭的，我就是想来问问你，许杨泽呢？”陆拾染环顾完四周，转头看向他。
“啊？”他楞了一下。
“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他的公司也出了问题，项目也停了，他出了什么事？”陆拾染又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吸了吸鼻子，微笑着说道，“许先生以前是让我给他办过事，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做那一行，所以和他也没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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