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母女嬉戏

　　下了车，入了园，嫘姑直奔蜡梅树而去。
　　天很冷，游人却不少，不复当年雪中赏梅光景。
　　嫘姑微叹口气，兴致也减了一半。
　　“算了，既然来了，去看一眼也好。”
　　她想。
　　于是，她依旧往前走。沿着旧路，寻觅着记忆的痕迹。
　　这时，手机铃响，是童真福利院的艾院长打来的。
　　莫非小羽子出事了？
　　嫘姑心一紧，立马接了电话。
　　“喂，小骨吗？小羽子不见了……”
　　一向沉稳的艾院长，声音里略带慌乱。
　　果然，小羽子又上演“离院出走”的戏码！
　　“好，您别急，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嫘姑扭头出了公园。
　　游人中，蜡梅树下，谌图距她仅数步之遥。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犹豫着，目光灼热着，眼睁睁地看她离去。
　　很快，他的目光变得冷厉，脸上是遮不住的深深的哀伤。
　　一如十年前，她挽着贾龙，决绝地离去时，那般绝情与冷漠。
　　他永远记得，那天，他等了她很久。
　　好不容易盼到她，她竟是挽着贾龙来了。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不带一丝温情地说：“谌图，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他不信，哪怕贾龙就在他面前，哪怕他们显得很亲昵。
　　“因为，我发现，我和贾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倚在贾龙怀里，残忍地说。
　　“小骨，我不相信。求你，不要离开我。”他放弃骄傲和自尊，恳求她。
　　她还是走了，他的心碎了。
　　半个多小时后，嫘姑才赶到童真福利院。
　　一进院内，就见到了心急如焚的艾院长。
　　“怎么样？找到小羽子了吗？”嫘姑急切地问。
　　艾院长摇了摇头，“都快把整个院子翻遍了，还是不见踪影。这回，她怕是真走了。”
　　“不会，她还小，也没处可去。”嫘姑很笃定地说，“这次出走，她又闹哪样？”
　　艾院长苦笑着说：“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跟小水滴拌了嘴，就嚷着要去找妈妈。”
　　嫘姑心软成一汪春水，小羽子呀小羽子……
　　“艾院长，咱们分头找吧。”她建议。
　　“也好，一块儿找，只怕小羽子不肯出来。”
　　嫘姑也是这个意思。
　　分开后，嫘姑直奔她和小羽子的秘密花园。
　　这是一处废弃老屋的隐秘角落。
　　“小羽子，小羽子，是妈妈。”嫘姑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快出来，不然，妈妈可要走了。”
　　嫘姑转身，做出欲走的架势。
　　躲在暗处的小羽子，顿时急了。
　　她急匆匆地越过废弃物，走出暗阴，来到光明处。
　　“妈妈，别走，别走。”她极度热情，极其快活，朝嫘姑这边跑。
　　“妈妈，别走！妈妈，别走！”她一声声唤。
　　嫘姑当然没走。她转过身来，阴沉着脸，迎向如暖阳般灿烂的小羽子。
　　六岁了，她比同怜的孩子瘦小些，格外惹人怜爱。
　　可是，老玩“离院出走”这一套，可不行。
　　嫘姑决定好好教育她一顿，故而没像往常一样，母爱泛滥地展开双臂，抱住跑来的小人儿。
　　“说，为什么又离院出走？你知不知道，会让艾妈妈着急的……”
　　小羽子被骇住了，第一次见嫘姑发那么大的火。
　　她噘着小嘴，委委屈屈地，抱住嫘姑的腿，摇呀摇，就是不肯撒手。
　　“妈妈，别生气。小羽子保证，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要有下次？”嫘姑没有因她腻着，就减了厉声。
　　“妈妈，只要小水滴不骂我，我就不躲起来。”
　　这妥协又哀求的童音，让嫘姑再也绷不住了。
　　这样的戏码，多像儿时的自己啊。
　　小伙伴一骂她是没娘的孩子，她就会躲起来。
　　只是她还有爸爸，比小羽子幸福多了。
　　想到这儿，嫘姑蹲下身，把小羽子抱进了怀里，心疼地说：“以后，想妈妈了，就让艾妈妈给我打电话。只一条，不许再躲起来，能做到吗？”
　　“能。”小羽子回答得很干脆。
　　嫘姑轻轻地笑出声来。这一笑，驱散了刚才的阴霾。
　　小羽子也天真地笑了。
　　“妈妈，咱们的秘密花园，没有暴露吧？”小羽子担忧地问。
　　“没有，不过，你再躲起来，我就不敢保证了。”缧姑吓唬她。
　　“好，小羽子保证，下不为例。”
　　“呵呵，都会说‘下不为例’了。”缧姑亲亲她的小脸，浅浅地笑着。
　　果然，缧姑的母爱，又开始泛滥了。
　　她和她，玩着亲密的游戏，治愈着彼此的孤独。
　　和谐的母女嬉戏图，被一人尽收眼底。
　　疯玩了半日，嫘姑将小羽子交到艾院长手里。
　　“小羽子调皮，您费心了。”她满心敬意地说。
　　“可不是！话说回来，不调皮就不是孩子了。”艾院长慈爱地笑着，握紧住小羽子的小手。
　　又是一阵母女情深后，嫘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福利院。
　　门口公交站等车时，嫘姑碰到了多年未见的小花。
　　这小花，曾是谌图的秘书，也是刚刚母女嬉戏图的见证人。
　　－－－－－－题外话－－－－－－
　　猜：小羽子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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