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一起压马路
不知不觉地，高二也要结束了，我以为我和他永远都不会有结果，我以为我这份喜欢会带到坟墓里，直到暑假来临的前一晚，张洁给我打电话。
说到张洁，自从中考结束吃完散伙饭以后，我和她就很少联系了，不是因为感情淡了，而是我们上了两所不同的学校，仅此而已。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亲同姐妹，可一旦彼此生活的圈子变了，共同话题就会越来越少，渐渐地，两个人都默契的不联系了，哪怕曾经关系再好。
“小默，你在新学校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啊？”张洁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一如往常般关心我。不知怎的，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想哭。
我的声音有点哽咽，“死女人，都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猜猜我现在在哪？”张洁的声音透着兴奋。
“哪啊？”
“你学校门口。”
“真的假的？”我不敢相信，我和她的学校距离很远。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长途跋涉的来找你的，等下你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
“那是当然。”我隔着手机屏幕开心地笑了。
张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叫上李凡辰，我们几个一起聚聚，我也联系赵俊峰了，等下学校门口集合。”
我愣了一下，说道：“好，但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怎么？都两年过去了，你俩还没和好啊！”张洁有点不敢相信。
我们现在算和好吗？可能他更讨厌我了吧。
“小默，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为了跟他上同一所学校，都放弃更好的选择了，他还这么不冷不热地对你，他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吗？也许你也该重新开始了，没有他李凡辰，地球就不转了吗？高中那么多优秀的男生，长得比他高比他帅的人多得是！以你的条件还怕找不着更好的吗？”
“那你有遇到更好的男生吗？”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
“当然啦，我都已经恋爱啦～”说着，她在手机那边羞涩地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
“真好。”
“行了不说了，等见面再说吧，你去叫一下李凡辰，他要是不来就算了，以后就当没他这个朋友！”
“嗯。”我挂了电话，深呼一口气，然后下楼找李凡辰。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吗……
我走到李凡辰的教室门口，趴在窗口冲他挥手，彼时，他们班正在上晚自习，他上的理科普通班，里面几乎坐满了男生，看到我，有几个男生还起哄吹起了口哨。
“同学请问你找谁？”教室门开了，一个长相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孩子走了出来，看到是我愣住了。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次军训被我表白的男生，一时间有点尴尬。
“我找李凡辰，请你叫他出来一下。”
“好的。”过一会儿，李凡辰出来了。
“找我干嘛？”他看见是我，一脸不耐烦。
“张洁来了，也叫了赵俊峰，说是快放假了，我们几个一起聚聚。”
“我没空。”他冷冷地说道，扭头要走。
我顿时心里一沉。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轻易刺破我的心，让我卸掉所有伪装。
“李凡辰，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讨厌我，你有什么不爽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必要这样对我吧？如果你真的很烦我，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李凡辰看到我的眼泪，愣住了，他转过身背对着我说道：“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还是你一直在装傻？”
“我不明白。”
“你已经毁了刘小波的人生，我不想再让你毁掉我的人生。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这句话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被雷劈。
一瞬间，我的心降至冰点。
我不顾一切地冲他喊道：“我跟刘小波没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吗？你从来不关心我为什么拒绝他，而只是一味地怪我伤害了你的好兄弟！明明受伤的人是我，明明最痛苦的人是我！”
泪水夺眶而出，不堪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拖进深渊，拖进地狱。
我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在颤抖，感觉整个身体都在被人撕扯，啃咬，吞噬……
李凡辰发现我的不对劲，转过身看向我，神情有些紧张。
他上前扶住我的肩膀，询问我：“许默，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五官突然变得模糊，渐渐地变成了刘小波的脸，我惊恐地推开他，抱住自己的身体，冲他大喊：“别碰我！别碰我！”
“许默，是我，我是李凡辰！你怎么了？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别吓我！”李凡辰轻轻抱住我的身体，手掌安抚我的后背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让我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间温暖的教室，他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脸认真地对我说：“我会保护你。”
“李凡辰，我，我喜欢你有错吗？”
我头埋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哽咽地说道。
他身体一僵，没有回答，只是任由我抱着他，而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道洪亮又整齐划一的声音。
“没错！”
我一抬头，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只见李凡辰的同班同学全都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着我们俩，露出一脸姨母笑，甚至还有人起哄鼓掌，高喊着：“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我一共听过三次起哄喊在一起，第一次是被刘小波表白，第二次是在操场跟那个陌生男孩表白，这是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可是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涩和幸福。
那一瞬间，我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
扭头再看李凡辰，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的脸也好红啊！
这样想想，瞬间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嘻嘻！
那天晚上，李凡辰和我还有张洁，赵俊峰，我们四个人一起逛夜市，吃烤串，玩得很开心！许久没见的老朋友，见了面以后发现除了长高了吃胖了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原来并不是我们变了，而只是时间它变了。
“小默，你和李凡辰感觉气氛不太寻常啊，说，是不是有情况了？”张洁找个借口把我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于是我把刚刚在学校发生的糗事告诉她了，她听过后，竟然哈哈大笑。
“小默，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居然在他教室门口抱着他跟他表白，完了还被他全班同学撞见了！哈哈哈！太逗了！”
“你小点声，我不要面子的吗？”
“姐妹，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面子可言吗？”说完王洁笑得更大声了。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赵俊峰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女生之间的悄悄话，你们男生还是少打听点好！”说着，我连忙拽着王洁往前走，生怕她把我的糗事说出来。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赵俊峰扭头看向旁边的李凡辰，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他的脸问道：“你脸怎么了？背着我喝假酒了？兄弟不够仗义啊，有酒不一起喝！”
“你才喝假酒了。”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说着，他的爪子就要伸到李凡辰的额头上，被他一掌打掉。赵俊峰直呼痛，“李凡辰你要死啊，下手这么狠。”
“少管闲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还不是关心你啊，真是好心没好报。对了，你和许默现在发展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不还是那样。”
“不是吧，你不是一直暗恋她吗？还说是因为她才留级的，初三一年，加上高中两年都快三年了大哥，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吗？她好像也喜欢你，不然放着最好的学校不上干嘛跟你上同一所高中？这不明摆着对你有意思吗？你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你俩不就成了，多简单的事。”赵俊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要是你，我早就跟她表白了！许默可是我们班公认的女神，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是学霸，现在到了高中肯定有很多男生暗恋她，你再不抓紧点，就不怕万一哪天她被人拐跑了？”
李凡辰没搭理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到了晚饭时间，我们四个人一起围坐在夜市路边摊吃串串，五毛钱一串，满满两大锅，一锅红汤，一锅清汤，吃个够。
我不能吃辣，吃了一串就辣得眼泪鼻涕直流，张洁看见我一直低头擦鼻涕，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飚出来了，我抬头瞪了她一眼。
而赵俊峰则是笑笑不说话，李凡辰直接面无表情。
“不能吃辣就吃清汤的，逞什么强！”李凡辰突然开口说了句，然后我面前就多了杯热水。
我赶紧端起来喝了几口，不凉不烫，温度刚刚好。
“谢谢！”
张洁冲我直挑眉，看了眼李凡辰，又看了眼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然后，她用长辈对待晚辈的语气缓缓说道：“李凡辰，小默性子有点慢热，平时也不爱说话，在学校里难免有点不合群，身边也没个朋友照顾啥的，我离她学校又远不能经常来看她，所以，以后还要多麻烦一下你了！”
赵俊峰闻言连忙跟着迎合道：“对啊，我离你们学校也挺远的，这次能来还是多亏了王洁，所以啊，只有你能照顾她！”说完，他冲李凡辰挑了挑眉，露出一丝坏笑。
这两人到底是来见老同学还是来说媒的啊？一唱一喝的配合得是天衣无缝，不去唱二人转都有点可惜了。
我扭头偷瞄了李凡辰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头淡定地吃着东西，不由心生敬佩。
都这样说了还能保持淡定，牛，太牛了！
吃饱喝足以后，我们都不愿那么早回去，于是四个人一起压马路。
市里不比农村，就算到了凌晨，也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来车往，很是热闹。我们四个人不知道逛了几条街，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是一边走路一边聊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没事一起哼同一首歌，很是悠闲自在。我们走过无数个红绿灯路口，走上好几座天桥，有时候在天桥上停留片刻一起看看城市夜景，就算不说话，也觉得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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