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贺家
“那边有人在看你。”方重星戳戳秦司延，示意他不远处的几人，“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用在意。”秦司延在离开傅家时就看到了他们四人，并未打招呼。这会儿阿星提及，他觉得或许可以介绍一下，半年时间里说不定还有碰面的机会。
“他们是天枢二号小队的，从左到右是夏熙、傅秋淮……”
“哦哦。”方重星对那四人的身份兴致缺缺。吃完了蛋糕有了饱腹感，但桌上还有一盒冰淇淋球。
离开傅家不久，秦司延收到贺云如回到基地的消息，让他今晚带着阿星去贺家吃晚饭。阿星错过了饭点还饿着肚子，二人便找了家甜品店待着。
方重星无意问道：“我刚才听她们说，夏熙是你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秦司延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只是恰好一起长大的同龄人，这样的同龄人天枢内还能找出几十上百个。”
“嗯，”方重星低头挖了一勺冰淇淋，递到秦司延的嘴边，“麻烦张一下嘴。”
秦司延表情没什么改变，却很配合地张开嘴吃下方重星的投喂。
在先入为主的情侣观念下，那边四人瞧着这幕，从秦司延平静的脸上中看出了些许宠溺。三个队友偷觑夏熙的脸色，果真已不大好看。
方重星重复着低头抬手的动作，一下下将余下的冰淇淋喂进秦司延的口中，秦司延拉住她的手制止道：“别喂了。”
方重星没有停止的意思：“不行，我吃饱了，不能浪费粮食。”
秦司延抢过方重星手里的冰淇淋与餐勺，如法炮制挖了一小块递到方重星唇畔。
“……”方重星看看蛋糕看看他，很是犹豫。
秦司延挑了挑眉，用目光催促她快些。
方重星一言难尽地开口吃了一点，接着视觉错位凑近秦司延，撒娇般锤了两下对方的胸口。
“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你用过的勺……”
秦司延的脸忽然觉得手上拿着的东西变得无比烫手，迅速将它们放到一旁，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方重星说完，自己也觉得无奈，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
夏熙等人面对这幅你侬我侬的画面连连嘘声感叹。他们只当这二人在调情，又说了什么情侣间的亲密话。
傅秋淮啧声：“这公开场合，秦司延怎么都不知道注意点。”
虽说是公开场合，实际只有他们六人在场，且是他们非要盯着人家看。
“副队你说是吧！嗳？副队你咋走了……”傅秋淮一转头，看见夏熙径自离开了，只好追上去。
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秦司延才敢再看方重星。方重星望着那几人离去的被人，丝毫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唇上还残留些许冰淇淋奶渍。
秦司延想起方才的事觉得烧的慌，眼神飘忽着拿出手帕在方重星嘴边随意擦拭几下，以掩盖自己的罪行。
“嗯？”方重星疑惑地看向秦司延，人都走了他还装什么。
秦司延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贺家，你注意点形象。”
“对了，我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贺尤霜，你跟着叫霜霜就行。她有眼白化病，平时带着墨镜不常出门。”
七大基地的数据库里有贺尤霜的档案，内容很简略，甚至贺尤霜今年13岁了，照片还停留在她八岁时。贺云如对这个小女儿保护的很紧，平时几乎不出门，传言是个身体虚弱的普通人。
方重星觉得这个传言不太可信，且约莫是贺云如自己放出的消息。
贺云如毕竟是异能者联盟的建立者之一，贺家坐落在异能者聚居地内。
贺云如或许有自身经历的缘故，也或者是基于没抚养秦司延所以不对他作要求，并不像秦老爷子那般对方重星多挑剔苛责，只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就好。
她的伴侣阿聿在厨房忙活，听到声响出来打了声招呼。他是个温和的男性，一头长发扎在脑后，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阿星跟着司延叫我聿叔就好，”阿聿和善道，“今天亲自下厨，尝尝我的手艺。”
“好哦！爸爸做菜可好吃了。”少女活泼的声线从外传来。
方重星转头看去，贺尤霜戴着一副圆框墨镜，驰骋着轮椅向他们的方向冲来。围着她与秦司延绕了两圈，最终在方重星身前停下，好奇地看着她。
贺云如介绍：“这是阿星姐姐。”
“阿星姐姐？”贺尤霜歪了歪脑袋，墨镜被她晃歪了些，露出淡粉色的眼瞳，似乎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微微眯起了眼。
贺云如不客气地将墨镜按回贺尤霜的眼上，“好好戴，别乱动。”
“哦哦。”贺尤霜俏皮吐舌，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拉着方重星的手，“阿星姐姐我们去玩吧，离吃饭肯定还要好久。”
方重星还沉浸在贺尤霜从轮椅上说站就站起来的震惊中，贺尤霜不在意地摆摆手，“不重要的代步工具，吃完饭再开回去。”
贺云如亲妈吐槽：“懒死你算了。”
“早点回来。”被妹妹忽视的秦司延深情款款与方重星对视。
贺尤霜终于想起了秦司延似的，撒娇道：“好的哥哥，借一会儿你的女朋友。。”
贺尤霜带着方重星来到一座低矮的白塔前，白塔下一圈一半是玻璃花房，一半是花园。小白塔就是贺尤霜住的地方。
“阿星姐姐，我也喜欢花花草草，但是我养的不太好，你帮我看看。”
方重星：“这个水浇的多了。”
贺尤霜：“嗯嗯。”
“这个土都干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浇水的时候总是从左往右，但是经常半途而废啦哈哈。”
“……”
与小姑娘交流了一会儿种植心得，方重星觉得贺尤霜的视线常常不在花盆上，而在自己身上。当是她对自家哥哥心上人的好奇，方重星便假装没发现她的偷看。
通讯器“嘀嘀”两声，两人同时低头看，各自有人发了消息喊她们吃饭了。
餐桌上，一道红酒炖牛肉牢牢吸引了方重星的视线。红色的汤汁浸润着软嫩的牛肉，土豆与胡萝卜吸饱了馥郁鲜香的汤汁，酒香浓郁却不醉人。
阿聿：“是心有灵犀吗？这道菜恰好是司延做的。”
方重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司延给她夹菜，温柔道：“喜欢你就多吃点。”
贺尤霜看这俩人互动看得津津有味，饭都多吃了小半碗。
待方重星与秦司延回去时还带回了不少牛肉，听说本体是贺尤霜在外斩杀的异兽，检测是携带污染较少的品种，经过处理后可食用，肉质异常鲜嫩。
不过这样特殊的异兽一般可遇不可求，各大基地都有人工饲养一些，但至今产量仍稀少。
秦司延走在前，听着身后偶尔响起的哒哒声，忽然想起一事：“后日一早动身去巡视c区，你要跟着吗，如果不去，我让人给你送饭。”
“嗯？”方重星反应慢一拍，头也不抬回答，“可以去。”
秦司延忽然停下脚步，方重星也跟着停下，听到头顶男声问：“你在做什么？”
方重星抬头，不知何时秦司延已经转过身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没什么。”方重星若无其事走开。
“十岁孩子都不玩了，你还踩影子？”秦司延的嗓音中喊了几分笑意，似乎在嘲笑方重星的幼稚。
“……”
方重星不满：“你倒是把脚从我的影子上拿开再说这话啊。”
……
小白塔的塔顶上有一个躺椅，贺尤霜悠闲躺着晒月亮哼歌，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爸爸晚上好。”
阿聿将小毯子盖在贺尤霜身上，点了点她的脑袋，“你今天那么跳脱，是阿星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呀，爸爸你想多了。”贺尤霜眼都不睁，不假思索回道，“他们登对的很。”
贺尤霜继续哼歌晒月亮，待脚步声远去，才睁眼仰望夜空，繁星闪烁，有几颗更是格外明亮。
她低哝一句，声音散在风中。
“贪狼廉贞登对的很。”
前一天贺家带回了牛肉，秦司延决定让方重星临行前吃顿好的，毕竟接下来的日子，她又要啃干粮了。
“要做红酒炖牛肉？”方重星朝厨房内看了眼。
“嗯，帮我去地下酒窖拿一瓶红酒。”
听到“酒窖”二字，方重星下意识舔了舔唇：“你还有酒窖啊？”
“嗯，我不常喝。”
方重星在厨房门口磨蹭了好会儿，终于忍不住问秦司延：“我能喝一点吗？”
没想到阿星还会馋酒，秦司延欣然同意了合约对象的这个小小请求：“可以。”
直至二十分钟后，方重星还没回来，秦司延心中忽然冒出不好的预感，前去酒窖找人。
地下酒窖门没关，从中透露出一丝温暖的黄光落在外头的墙面地面。走到门口就能闻见淡淡的酒香，秦司延走进门内，眉心一跳他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方重星此刻坐在地上倚靠着壁柜，身边放倒了三个空瓶，手里还抱着一个酒瓶。似乎觉得酒气上头有些热，将领口扯开了些。
她见秦司延来了，嘿嘿傻笑一声，招了招手，从旁捡了个空瓶递给他，诚挚邀请他一起喝。
秦司延半跪在方重星面前，想看看她醉成什么样了，问道：“阿星，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方重星全脸染上了一层浅粉，听到秦司延的问话，凑近对方的脸仔细端详，伸手捏了捏。
“司延哦？不对，你是秦司延！”
“骗子，呜呜大骗子。”方重星抱着酒瓶呜呜假哭。
秦司延确认阿星现在十分不清醒，说话颠三倒四连人都认不清了。他伸手要拿走方重星喝了一半的酒瓶，方重星死死拽着，她醉了力气竟挺大的，但反抗无效。秦司延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呜呜呜——”
方重星不满，扑向秦司延并放下狠话：“我要咬死你！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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