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

程一也逐渐变的晕起来，像是真的喝醉一样，说的话也开始没有主谓。他看着对面已经醉的开始点头的许泽。

        程一一直都是有着某种浪漫情怀的人，他觉得所有的情感就应该像书里写的，像人们期待的，比如他喜欢许泽这好多年，一开始会有所期待，而后就像是习惯，曾经在上大学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程一几乎忘记许泽，直到社团团建，他见到一个长的很像许泽的学弟，甚至连名字都很像，那个人也姓许，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没忘记。

        程一和许学弟的真正交往在一次社团需要绘制板报，许学弟曾经学过几年画画，程一又是一堆理工男里唯一能写点文章的，于是两个人搭配着画那副板报。

        程一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点，于是提出和许学弟约会的请求，许学弟没拒绝，两个人第一次是去公园散步，那天公园人很少，两个人聊的投机，不知不觉走到小河边，许学弟怯生生的拉起程一的手，程一一开始躲开了，后来他看学弟红了眼眶，又将手拉回去，还握紧了几分。

        两个人正式交往，就好像许多大学中的同性情侣一样，在人前他们最多走的近些，偶尔会肩膀靠着肩膀，但是在没人的小路上，他们会偷偷的亲吻。

        “我们去开房吧。”

        亲吻后，学弟意犹未尽的说，程一看着学弟的眼睛，他很想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可是那双眼睛，圆圆的，水汪汪的，很像许泽，他又想起来许泽了，他知道，只要想起来许泽，他就会又变成那个胆怯的程一。

        “算了，太晚了。”

        程一的拒绝让学弟以为程一不喜欢自己，可现实确实如此，程一接受不了任何人，就算他与许泽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只要越过那一步，许泽那双眼睛就会出现。

        很长时间程一以为自己有心里疾病，他不想辜负学弟，于是决定看心理医生，他省吃俭用的凑够看心理医生的钱，没想心理医生提出先让他去治疗同性的疾病。

        程一那天除了接受心理医生的打击外，还接受了第二个。

        学弟出轨了，回校途中，他亲眼看见学弟和一个长的很黑，穿着运动背心的男孩进了一家青年旅舍。

        所以，所谓爱情究竟是什么呢？难道除了去睡一觉，就没别的了吗？

        程一有些不懂，从小的生活环境告诫他，在不懂的领域不要试图探索，很多时候不是总幸运，大多数人在溺水的时候是没有人回去救你的，大多数人都选择明哲保身。学弟后来找过程一，他哭着和程一道歉，可是程一没有接受，他不觉得学弟做错了，在学弟的认知里，程一并不喜欢他，而程一也确实只是拿他当替代品，在这点上，两个人互不亏欠。

        “那，我欠你的钱，可不可以过几天还。”

        学弟中途和程一借过几次钱，总说马上还，可是学弟一次也没还。

        “随边吧。”

        程一无所谓了，他不在意那些，后来社团再次团建，程一发现学弟没来，而且还把程一删掉了。

        程一在专业领域无疑是有天赋的，他的老师曾经想推荐他去一所更好的大学读研究生，可程一拒绝了，他以想造福家乡为由，拒绝很多公司的offer。

        程以带着自己学到的东西，改了自己和程叔生活的院子，靠着自己在网上的兼职，一笔一笔的攒钱，最后开了游乐场。

        每个人都有梦想，小时候人们会说，相当科学家，想做医生，程以那时候就想，自己可以每天都在游乐场里呆着，就算什么也不玩也好，因为他的妈妈曾经把他扔到游乐场就不见了，所以在他的固有印象里，游乐场是一切的源头，倘若他自己拥有，会不会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些的时候，许泽已经扒在桌子上睡着了，烧烤摊位也没什么人，老板想叫醒许泽，但是程一拦住了老板。

        他将许泽扶起来，放到自己停在摊位旁边的摩托车上。二手摩托车启动的时候带着黑色的尾气，熏的许泽皱了皱眉毛，揉了下眼睛，他发现自己坐在程一的身后，和程一贴的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程一的心跳，许泽扑哧乐出来。

        “你原谅我了？”

        许泽问。

        程一没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

        “你怎么不送我去你家？”许泽有些困惑，程一将摩托车停在码头，一艘船旁边，那船许泽很熟悉，是他来时坐的，还差点死在船上。

        “我想看海了。”程一将摩托车锁好，领着许泽进那艘船。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一点。”

        许泽接过程一的烟，缓缓说。

        “什么？”

        “我们每次都是在深夜见面，像是偷情。”

        许泽说的随意，其实也是故意在试探程一，他只是想看程一的态度，其实他能明白程一的心情，但是他就是想试探，仿佛最后将程一试探的没有力气靠近他，他就能解脱了一样。

        “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白日宣淫。”

        程一说的玩笑话。

        许泽听出来了，一起和他笑。

        这是程一和许泽相处的最愉快的一晚，许泽没问为什么程一原谅他，程一也没像之前一样刨根问底的，两个人互相依偎的到了第二天早上。

        海面被风吹起波涛，程一是被船晃醒的，看一眼时间，太早了，早餐还没出，他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的许泽，抬起手，用手指描绘出许泽眉毛的轮廓。

        好久之前他看过一部很有名的同性电影，蓝宇，里面有一句经典台词，我可能是病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爱你。

        程一突然明白当时心理医生为什么要先给程一治疗同性的病了。

        因为程一生病的原因就是过于爱许泽。

        他听见许泽问，是不是原谅他了。

        其实没有，因为压根没怪罪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好多年。

        村长的一个电话打破这个氛围很好的清晨。

        村长最近好像放下化工厂会污染环境这个芥蒂，全身心投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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