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吉永惠子慌不择路地走向洗手间，连脚步频率都比平常快了一些。大家都在关注杀人案吧，没有人会注意她的。
但拉开女洗手间门的那一刻，吉永惠子的神情有一丝凝固——
如果她能事先预料到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少女肯定自己会安静地待在案发现场。
打死她也想不到会和chianti撞个正着啊！
没错，眼前这个盘着简单黑色头发的女人是放在人群里没人会注意的角色，偏偏此时卸下伪装，与那平凡面孔拥有极大违和感的是她勾起的唇角，张扬到令所有人无法忽视。
仿佛就是在等少女送上来。
她极为轻蔑地嗤笑一声：“怎么，看到人命了吗？”
吉永惠子立即收起了惊讶，让自己面无表情，尽管心脏的刺痛还没有完全消失，但在表面已经可以做到不表现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但身为kirchwasser的吉永惠子没有问出口。
大厅里的命案让所有人都被留在原地，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想来洗手间。
只有她们两个人。
少女不动声色地换了个问法：“那岐女士的死，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一个陈述句，kirchwasser玩笑般的试探，虽然将人命以这样轻松的方式说出有点不合道德，但“吉永惠子”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同这些人打交道。
对方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她口中的“那岐女士”是哪位。
然后她听到了回答。
“是、啊。”
承认了。
吉永惠子顿时涌上生理性的恶心，看着眼前的女人毫无避讳地承认自己是个帮凶，她的眼神漠然了几分。
在这个组织里，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吉永惠子很想伸手触碰一下自己大衣口袋里的东西，可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chianti，目的是引来警察吗？”
“改口。”对方毫不在意地撩了一下头发，“现在喊我助川。”
“你应该记得，要靠近工藤新一，你现在得做什么吧。”
女人眼中毫不避讳地流露不屑，吉永惠子很简单地读出其中的含义：你太磨蹭了。
少女的眼皮突地一跳，她突然好像知道chianti的目的了……
她与犯人直接肢体接触，按理说是该一起到警视厅做笔录的，那么……难道工藤新一会留下她吗？
呃…吉永惠子想了下昨日工藤新一恨不得立马把自己抓回去的样子……还真的很有这个可能。
天呐，chianti有这么无聊吗？
“我当然知道，”吉永惠子有些无语，“不过，这样随意插手的话，被警察发现的概率很大吧。据我了解，工藤新一的推理能力可不容小觑。”
少女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角，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chianti仍旧是个鲁莽的性格，这种翻不出错处的话，看似提醒她不要暴露身份，实际上……
吉永惠子不想再看到随意出现的人命了。
少女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她深陷泥沼，何尝不是为了要工藤新一的命而出现在这里的呢？
她与chianti，本质上是同种人吧……
吉永惠子绕过黑发女人，来到洗手池清理衣服上的污渍。时间有些长了，粘稠的咖啡晕染一片，一时难以清理，拿铁混着奶香的味道淡而苦涩，似乎要将少女心中的惆怅一并倾泻出来……
水龙头下水声“哗哗”地响，她安静地冲洗脏掉的衣角，神情很是专注。
连黑发女人瞪了她一眼也未曾抬头。
啪嗒——
门把手被按下了。
当再传来“咣当”的声音时，少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眸来，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镜子里的她不自禁流露茫然的神色。
黑发女人讨了无趣，自顾出了洗手间，只不过刚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个眼熟的面孔——
女人下意识蹙起眉，刚将手摸向后腰……
工藤新一顺着视线瞥了眼，chianti悻悻收回手去。
好在她穿着宽松的外套，遮挡着女人的腰身，只一眼是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的。
不过是黑方见红方，恨的牙痒痒罢了。
近距离的会面让这个组织的中层人员腾升起拔枪的欲望，几年前的交手，那个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小孩偏偏闹出了最大的动静，害的她落荒而逃，现在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只可惜还不能暴露身份。
chianti神色不悦，快速与工藤新一擦肩而过。
可她到底是忘记了谨慎。
chianti不知道，工藤新一经过她后顿了顿身子，那是发出质疑的信号。
那个人是……
拜这位警视厅的一把手强大的记忆力所赐，工藤新一对这个普通的黑发女人产生了怀疑。他思索了几秒后，从脑子里提取出眼熟的原因——
是警视厅刑警二课的警员助川宜子。
虽然曾经只有一面之缘，一课与二课的合作也很少，但遇见同为警视厅的上司不打招呼……这本身就不对劲。
工藤新一回望过去，黑发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卫生间内发呆的少女是被一阵敲门声拉回意识的。
叩叩——
男人清冽的嗓音透过门的厚度，徐徐传了进来：“兰，你在里面吗？”
吉永惠子回神，低头间就看见被水浸湿的衣角——
哦不，浸染的面积已经不是一个衣角所能概括的了！
真是差劲！
少女慌忙关上水龙头，拧自己濡湿的衬衣。经水浸过的薄衫此刻与肌肤贴合，仿若轻纱拢玉，欲说还休。
虽然披上了大衣，可捂着湿掉的衣服会更加难受，好在没有湿到胸衣所在的位置，少女用大衣虚掩起了褶皱的衬衣，心中欲哭无泪。
但更让人欲哭无泪的是门外的呼唤。
“兰？”
工藤新一有些着急，长久听不到回答，竟让他他萌生了进女洗手间的想法。
只是为了确认她在不在里面，工藤警官如是安慰自己。
罪恶的手试探地搭在门把手上，工藤新一刚要用力，门自动从里开了。
“诶？”
男人与迎面对上的少女大眼瞪小眼。
“呃，案件已经解决了，”工藤新一故作轻松地耸了下肩，“我来找你。”
吉永惠子暗叹一口气：“是去警视厅做笔录吗？那得快一些……”因为我想回宾馆处理这该死的衣服！
“不，我先送你回宾馆。”
出乎意料的，工藤新一打断了她，吉永惠子愣了一下，就见对方掏出一块手帕递过来。
“诶？”
她下意识地接过，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若隐若现”的腰际，登时感到一丝恼意——
她出糗都被他看到了！
吉永惠子急急忙忙将手帕往腰上捂。
也不知是哪个动作戳中了对方的笑点，工藤新一勾了勾唇角，轻笑出声：“那么请跟我走吧，兰。”
他的嗓音清冽，很好听的音色，说到“兰”时总像是包含了世间所有的柔意，当是令所有女生羡慕的女孩。
少女的心好像空了一拍。
她本该无比厌恶这个字，偏偏让面前的这个男人叫的无比温柔。
“请不要这样喊我，”吉永惠子一字一顿，说的无比认真，“我的名字，是吉永惠子。”
她的眼眸认真，就像曾经无数次做事的样子，无论是料理还是学校的实验，曾经的毛利兰就那样专注地做事时，工藤新一也能目不转睛地看她一上午。
啊，果然不论发生了什么，兰还是那个兰……
工藤新一眼神柔和，轻笑了下，十分妥协地开口：“好吧，如果你坚持，我可以暂时称呼兰为惠子小姐。”
在对方腻人的眼神中沉默的吉永惠子：……
拜托，时不时的笑是什么毛病啊！
“谢过工藤警官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回宾馆。”少女沉着声音，赌气般的开口。
“是吗？”
吉永惠子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惠子小姐曾经是个路痴，能安全找到回宾馆的路吗？”
果不其然。
吉永路痴惠子：……
对不起，是她欠考虑了。
所以侦探什么的……确实有够讨人厌的。
关东名侦探工藤新一可不这样想，与少女共同坐上他的本田cr-v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美了。
等会儿可以带她去警视厅做笔录，然后就到晚饭时间了……
或许，今天就能将她留下来。
工藤新一深知，眼前的这个女孩可不如以前那样听话，那个定位器的位置可一直都显示在宾馆呢。
所以啊，还是得想办法说服兰搬到工藤宅……呃，要不他搬到宾馆也是可以的。
大脑极速运转的工藤新一眼里充满斗志，荡漾的笑容几乎藏不住。
坐在副驾驶位的吉永惠子：……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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