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拒
司宴珏毫不畏怯的迎上她的目光。
苏礼玥已经移开视线了，“你没必要这样说的。”
为了一个垃圾，不值得司宴珏拿她自己的名誉做筏子的。
她刚刚二次分化，思想还没向omega转变，或许还没了解到这个社会在某些程度上对omega的狭隘与偏见，但是早她一年二次分化的苏礼玥，对此已经了解颇深。
“并不是没必要。”司宴珏有些遗憾她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但仍不妨碍她表露心迹，“我觉得值得，那就是必要的。”
很奇怪，这一刻明明不是omega的司宴珏，面对着眼前的人，竟然能够体会到苏礼玥对她作为“omega”时的一股无言的温柔。
她心底最深的地方，隐隐有些触动。
但面对这种无声的温柔，一小股负罪感似乎也悄悄地爬上来了。
司宴珏又将它强压下去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抬眼，星眸毫不闪躲地凝视着苏礼玥，“你这么优秀，我喜欢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像是怕苏礼玥不信似的，司宴珏如数家珍地道出她的各种优秀：“你看你，外形条件就不说了，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司宴珏理不直气也壮的说完这句话后，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继续道：“学年绩点每年都在你们系里排第一，实践课程永远优秀，第二名同学所达到的成就简直就是他们的天花板。除了学习外又是学生会主席，工作认真敬业一丝不苟。参加的各项校级省级比赛，又屡屡名列前茅……”
司宴珏掰着手指也数不过来她这些优秀的点。
“你看你这么优秀，别的那么多人都喜欢你，为什么我不可以呢？”司宴珏理直气壮道，“没这个道理的。”
“所以我会喜欢你，简直太正常、也太有必要啦。”司宴珏弯着眼睛，做出最后的结论。
苏礼玥：“……”
不，这一点不正常。
随着司宴珏说的越多，她的面色就越复杂。
“你、你是不是搞错了？”苏礼玥问。
算算时间，司宴珏从a变成o也才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她会不会是因为受刺激弄错了，误把欣赏当成喜欢了。
司宴珏摇头：“我没有。”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司宴珏瘪瘪嘴，有一点委屈：“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苏礼玥避开她的目光。
这太奇怪了。
这是苏礼玥第一次面对这么特殊的告白。
告白对象还是她不讨厌也说不上陌生的人，更是一个有时候会让她想起自己的人。
她无意识地勾了勾指节。
“抱歉——”
“嗯？你是要这个吗？”司宴珏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礼玥的身上，没有错过她手部细小的举动。
话音被打断，苏礼玥目光落在司宴珏举起的咖啡上。
“这是我刚刚特意去买的。”司宴珏笑眯眯道，“为了感谢你那天特意从饭店送我去公司。”
她在后一个“特意”上压重了音量。
苏礼玥忽然有些不自在：“是顺路。”
她纠正她道。
“嗯嗯嗯我知道是顺路。”司宴珏丝毫没因为苏礼玥的话而有什么挫败感，她眼睛亮晶晶的，“你要喝吗？”
刚刚因为不可回收垃圾耽误了点时间，司宴珏担心咖啡的口感会受到影响。
话里是询问的意思，但司宴珏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咖啡塞到她手里了。
期间她尽可能少的触碰苏礼玥的手。
毕竟没有得到允许，借这个机会占便宜的话也太不好了。
苏礼玥垂眸，有些无奈。
不过该表明的态度她还是不会犹豫。
握着不算冰凉的咖啡，苏礼玥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司宴珏，抱歉，谢谢你的喜欢。”
她表情认真，眼眸里清晰地表露着她的想法。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谧。
鸟儿细细的啾啾声似乎穿过茂密盎然的树叶落在两个人耳边，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这没什么。”司宴珏摊开手，手掌白净，有细密的纹路盘旋在上面，她显得很看得开：“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啦，但不耽误我喜欢你啊。”
她看起来很乐观：“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而接不接受我则完全在于你的选择。”
“只要我的行为没有打扰到你就好了。”
说到这，司宴珏合上手掌，杏眸清澈，问她：“我有没有让你感觉到困扰？”
苏礼玥摇头。
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司宴珏喜欢她，而司宴珏的行为举止一直以来也很正常，她并没有感到被冒犯。
司宴珏开心的说：“这就好了。”
既然不会让苏礼玥感到困扰，那就代表着她可以继续下去。
感受到司宴珏没有放弃的意思，苏礼玥有些默然。
她笑的太灿烂，像是根本不会被什么打击到一样，就像一颗时时刻刻在发光的太阳。
是真的会发光。
苏礼玥稍稍退后一步，发现是司宴珏衣服上的亮片反射的太阳光。
看到她的举动，司宴珏忽然皱眉，“你刚刚说的该不会在骗我吧？”
嘴上说没有困扰，实际上身体已经代她做出了行动？
苏礼玥仍是摇头。
她根本没有骗人的必要。
司宴珏眼珠一转，看着她手里的咖啡，提醒道：“咖啡错过最佳饮用时间，口感会受到影响的。”
“这是我的答谢礼，可没有其他意思。”怕苏礼玥拒绝，司宴珏赶紧补充道。
话已至此，苏礼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戳破封口，喉头滚动，喝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溢散。
苏礼玥：“没骗你。”
司宴珏唇翘起：“我都说了没有别的意思。”
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嗯。”苏礼玥说，“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
既然已经等到了她回来，苏礼玥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
司宴珏：“噢……好。”
她险些忘了，这巧遇是她特意强求来的。
气氛太好，窗户纸也戳破了，司宴珏的目的也达到了，既然苏礼玥有事要走，她也没必要逼得太紧。
即使苏礼玥在这之前说过一会没有其他事情。
目送着苏礼玥离开后，司宴珏往长椅上一坐，才发现刚刚周围的人似乎比刚开始多了一些。
视线大致一扫，她心里有了数。
没一会儿，司宴珏也带着东西离开了。
当晚，学校的论坛爆了。
学校的论坛原本属于私人开发，但由于注册和使用的人数渐多，几年下来逐渐成为了半官方论坛。
后来开发者为了防止有人在匿名论坛浑水摸鱼制造事端，就把这个论坛移交给学校官方了。
如今论坛已经成为官方论坛，学校那里掌管着众多ip地址，一旦有什么事情能够精准定位，顺着网线直接找到当事人。
因此论坛里平时都是一些潜水摸鱼的人，最热的帖子一般是讨论哪家的饭菜好吃和哪里的帅哥美女好看。
而苏礼玥当年刚入学时之所以轰动一时，就是因为有人偶然拍到一张她在树荫下的照片。
蓝天白云，绿荫下的女生微仰起脸，像一尊皑皑细雪堆积的完美作品，气质凛冽如雪巅冰泉。
纯净，清冷，亦绝美。
司宴珏手机里到现在还保存着那张照片。
而今晚论坛中的某一个帖子之所以会在海鲜汤里发现生虫和体院的遗失明珠等帖子刷屏的情况下中杀出重围，是因为她拍的一组照片。
是今天司宴珏和苏礼玥相对而站，注视着彼此谈话的一张照片。
下面还附上了楼主猜测的各种关系，以及各位路人现身说法的八卦热聊。
周然这个大闲人，参见完外甥女的满月宴后就习惯性的刷一刷论坛，自然看到了这个已经hot的帖子。
“你看没看，这下面一堆说你俩般配的，还真别说，这个楼主的拍照水平真好。”周然感叹。
那张镇楼的一张合照，非常有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而且拍摄角度刁钻，细看你竟然还能从中隐约窥探出几分深情。
当看到“深情”两个字、品味到深情意味的时候，周然更是对楼主的拍照水平肃然起敬。
“不服不行，对着苏礼玥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都能拍出这效果，要是哪天苏礼玥真的脑袋被人撞了看上你，她还不得拍出爱的死去活来的感觉？”周然砸吧着嘴合理猜测。
司宴珏懒洋洋道：“总之人家比你那狗刨的拍照技术好。”
能把一米七多的人拍成一米四多的样子没资格说这话。
周然被噎了一下，转移话题：“但是单看照片，你俩确实挺配。”
她还是支持司宴珏去追苏礼玥的，即使司宴珏这厮有时候不要脸的坑她。
“你们进展怎么样了？”周然问：“今天去学校见着了，有没有约着一起吃个饭拉进拉进感情什么的？”
“没有。”司宴珏语调慵懒，提不起劲的样子，“我得矜持点。”
周然：“……”
“得了吧你。”周然嘲笑，“矜持个屁，我看是人家拒绝了。”
司宴珏不发一言。
周然笑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不会真的拒绝了吧？”
司宴珏摇头：“拒绝的不是这个。”
“那能是哪个？”周然纳闷，“总不会是告白吧？”
又是忽然的静默。
“不是吧？你真的告白了？”
周然被司宴珏的速度所折服：“这么虎？不再培养培养感情？虽然你是个盘靓条顺的omega，但实话实话，人家的那张脸也是……”
话还没唠叨完，司宴珏忽然起身了。
周然只好被迫中断感叹，急匆匆地跟着司宴珏往外走。
周然从外甥女的满月宴回来后就约着司宴珏来这吃饭了。现在她们是在一家烧烤店的外面坐着，这里纵横七八交错着许多小巷，天黑的时候小巷口会飘来各种食物的香气，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
但小巷这样的环境最容易发生一些意外的事情了，司宴珏虽然武力值高，但周然还是挺不放心的。
“你干什么呢？”跑着转个弯，周然看到司宴珏在一个巷口外边停着。
司宴珏勾唇，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看到一个垃圾。”
周然：“？”
“一会儿再给你解释。”司宴珏回头说完，长腿一垮，就走进了巷子里。
视线陡然一暗，但前方的一团阴影司宴珏看的仍旧清楚。
刚刚她就注意到他了，没想到晚上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想到刚刚饭桌上偶然瞥见的事情，司宴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墙角的人已经蹲下，似乎吐了起来。
司宴珏眉间滑过一丝嫌恶，伸腿猛地一踹。
“啊——”男人惨叫出声。
冷不丁被踹，男人酒意被吓走了大半，他捂着背惊慌回头：“谁？谁打我？！”
“我。”司宴珏高挑的身体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一道阴影，她站在暗里，神情不明：“本来我想放你一马，但没想到你这人除了嘴臭，手还脏。”
她语气嫌恶，面容冷淡，哪里还有半分白天在苏礼玥面前娇俏可爱的样子。
司宴珏半蹲下，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说别人，摸别人，不如你来亲自感受一下？”
“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应该待的地方，不要妄想去得到你不该得到的东西。”
话音落地，司宴珏不再和他废话。
一时之间，巷子里充满了男人的哀嚎。
十分钟后，司宴珏一身冷意从暗巷里走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然知道司宴珏不是一个会随意动手打人的人。
她既然动手了，那就说明对方一定做了什么类似于社会败类渣宰的事情。
“来，笑一笑。”周然缓和气氛道，“你都不知道你刚刚打人的时候都把路过的鸡吓了一跳，赶紧扑棱着翅膀逃走了。”
“鸡？”司宴珏重点偏移，略感稀奇：“这里还有活鸡？”
往前走走往后走走都有烧烤店，在遍布罗网的地方竟然还有活鸡幸存者？
周然：“……”
周然：“就不允许它是人家养的宠物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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