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5 往昔
【阴阳镜外】
(司音视角)
司音看着阴阳镜内叶染的笑颜，陷入了往昔的回忆。
万年前，他沙卡在自己生辰之日于莲池独饮。
一片寂然，四周本安静的没有生气。
突然，少女爽朗的笑声响起。没有任何拘束和谨慎。
他想看看是谁如此无礼，在天界敢不遵守礼数，随意笑嚷。
走近，却见那女孩美的不可方物，很是熟悉。她脖子上的曼珠沙华项链吸引了他的注意。
冥界的人……伊纱？
心里的感觉替他确认了这个猜想。
伊纱喝醉了，胡乱地走着，笑着。看见沙卡，没有丝毫惧意。
“诶，大哥哥，我们从前见过吗？”这是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迷迷糊糊地凑近，用那种软糯的声音问他。
“没有。”沙卡回答的干脆利落。
可伊纱傻乎乎的挠着头发，脸红的像个大苹果，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不……不可能没见过的，我觉得你好熟悉啊。”
“可是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见过，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她喃喃自语，甚是可爱。
沙卡无心纠缠，转身欲走，不料面前的这个小家伙突然扑到他身上。
两人齐齐倒地，伊纱趴在他的身上，蠢蠢地嗅着他衣服的味道。
“好香啊，好喜欢这个味道。”她满足地在他怀里蹭着。
刹那间，心神缭乱。
伊纱不满足，趁着醉酒，仔细地端详他的脸。
“真的好看。”她的指尖划过他的下巴，笑得一脸单纯，“这么好看的大哥哥，就是我的啦！”
“什么叫做是你的？”沙卡握住伊纱的手，很是无奈。
明明她才是他的一部分，她是他的肋骨啊！
伊纱不乐意了，撒娇似的撅起嘴。
“就是我的，我的……”
“不行，我要给你盖个章，这样你就跑不了啦！”她自言自语，好像有了什么打算。
沙卡被她压的不自在，想翻身离去，可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刻，伊纱吻了上来。
她亲了一口他的脸，心满意足地侧身躺到他的身边。
身上一轻，沙卡没觉得舒服，反而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因为醉酒，伊纱懒洋洋地睡着了。低低的呼吸声响起，惹得沙卡心里痒痒的。
他抱着她去找冥帝，把她送回了宫殿。
而这荒唐的醉酒之事，她全然忘了。只有他一个人，把这回忆如数珍宝。每到深夜难眠之时，细细想来，心里顿是柔软之意。
在他生辰宴的那天，她献舞一支，他以琴为奏。
一舞惊鸿，回眸倾城。
那会儿，心里的防线一点一点被击溃，彻底沦陷。
可惜，后来的一切都不是他设想的样子。
一吻定情，他心动难忍，覆水难收。后来慢慢的了解她，被她的单纯吸引。
而她却一步一步地向斯陵靠近。
斯陵以爱之名叛变，还污蔑他诬陷。
她信斯陵甚于他。
他们三人，终是支离破碎，无法回到最初之时。
战乱，杀神之音。
因果，打入轮回。
他们都为当年之事付出了代价。
而他历经万年，有些事还是想不清。
为什么当初伊纱无法做出决定，为什么伊纱的眼神对谁都没有爱意。
为什么父尊对他和伊纱的惩罚重于斯陵。
可唯一确信的一点，便是无论如何轮回重来，他，还是会选择爱上伊纱。
此生无悔。
————
期限已到，亚隆默默潜进了茶馆。飞鸟领着他去见司音。
“你说的答案，是什么？”亚隆急不可耐，看见司音就奔过去。
司音负手而立，背对着亚隆，仍在看着幻境里的情形。
亚隆上前一步，狐疑地看着他。
“小染……她怎么……”
亚隆呢喃着，看着沙卡和叶染你侬我侬的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司音释然地笑了笑，“你要答案，今日便给你吧。”
他双手结印，法咒将亚隆包裹。金光闪过，亚隆痛苦地抱住了头。
记忆不断地往脑子里涌，万年前的种种碎片似的展现。
争夺伊纱，叛变，日族被屠。
血腥的战场，族人被灭，是他斯陵最大的噩梦。
亚隆逐渐冷静下来，双目赤红，狠厉地看着司音。
“沙卡……”
“对，是我。”司音淡然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亚隆突然像受了刺激般，揪着司音的衣领，指着幻境里的叶染，情绪激动。
“告诉我，这是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伊纱，是叶染啊！你想做什么？！”
司音拨开亚隆的手，轻蔑地看着他。薄唇轻启，吐出两字。
“疯子……”
“你才是疯子吧！我都想起来了，前世的我利用了伊纱，而今生的我只想好好弥补小染！”
“伊纱和小染不一样，你爱的是伊纱的单纯，而我知道，叶染不是伊纱那样的女子，她们已经不一样了！你凭什么用这幻境欺骗她？”
“你是想让她爱上万年前的你是么？想让他接受全部的你！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爱的谁？”
“呵……”司音勾了勾唇，“我到底爱的是谁，那你呢？”
亚隆咬着唇，用手指着司音，眼神狠厉。
“我爱的，是从前的伊纱，现在的叶染。”
“我一步一步地被叶染感触，一步一步地爱上她。”
“你呢？在古代遇见的那些，是不是都是你的灵魂碎片？你就是想让小染接受你的每一面罢了。”
“你这上万年来，不是只执着于伊纱么？你把小染当什么！因为伊纱是她的前世，你才会对她不同！”
“还是这么冲动。”司音漠然地转身，“小染已经和我在一起，你无权过问。”
“你不觉得这样对小染不公平吗？！”
“公平与否，我自己知道。”
“我爱小染，不只是因为她是伊纱。是因为她的全部，因为她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不论她怎样，我爱的，都只有这一个人。千年万年，不论如何转世，即使性格不同，可她的本质也不会变。”
司音看着亚隆，缓缓地陈述。
他爱的的确是伊纱，可前世的伊纱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
而今生的叶染，把所有的心意都给了他，他被她慢慢感染，她让他有了喜怒哀乐，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他那颗冰冷的心，被她捂暖。
因为她是伊纱，她亦是叶染。万年来的心动和温暖都由她而起，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去爱了。
况且，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卑鄙。”亚隆嗤之以鼻，“你不觉得你很攻于心计么？”
“那些灵魂碎片恰好与小染相遇，阻碍我与小染相处，不就是你自己一手打算的么？”
“是，我是卑鄙。因为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趁虚而入！”
司音转过身去，不想再理睬亚隆。
而亚隆却似陷入了癫狂，发招击向司音，“沙卡，你这个小人！我要杀了你！！”
司音正准备防御，却见一道银光劈来，阻碍了亚隆的攻击。
“斯陵，你还是不知悔改。”
不怒自威，强大的压迫感笼罩着整个茶馆，亚隆被迫直挺挺地跪下来。
“天帝。”他咬牙切齿地怒视来人。
司音回过神，恭敬地俯身行礼。
“父尊。”
天帝虚扶一把司音，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茶，看戏似的瞧着阴阳镜内的状况。
“你们的争端没有任何价值。我以为这万年的惩罚会让你们收敛心性，可没想到，还是为了这个女人冲动行事。”
司音脸上微变，有些不安。
“父尊，您此番前来是何意？”
“自然是，替你解惑。”天帝呷一口茶，看向司音。
“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知道你疑惑什么。”
“为什么我明知你是被诬陷，却还以你挑起大战为缘由，让你受罚。”
“我是想让你在陪伴伊纱收集眼泪的这些年里认清楚，这个女人不会动情，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好而去爱。”
“可惜，我失算了。没料想冥帝把她送走，没有你的保护，竟然把她塑造成了这样。”
司音看向天帝，难得的有了茫然之意。亚隆也呆住了，不解地看着天帝。
“不会动情……你什么意思？！”亚隆急切地冲天帝嚷道。
天帝看着阴阳镜里的画面，冷笑一声，尽是稳操胜券之意。
“看戏罢，你们自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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