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当夕阳余晖洒落山际，牧童晚归的笛声响起。
闭幕修养一天的宁长生从蒲团上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整理了下道袍上的褶皱。
不出意料，又是没有香客上门的一天啊。
这一天直到现在起，宁长生的精神与肉体才算真正的属于自己。
通俗点说，他下班了。
尽管他一天什么也没做。
小道士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他转回后院，开始准备晚饭。
白灵儿在一旁打着下手。
师徒三人吃过晚饭，他起身对陈然说道：“师父，弟子要出去一下。”
陈然轻轻点头：“注意安全，你现在可是咱们观里的顶梁柱。”
宁长生心底涌起一股自豪。
“徒儿知道的。”
打过招呼后，宁长生走出观门，直奔龙须河而去。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欠老舟子孙女一场法事。
只是寻常的诵经超度，也不用准备符纸、香烛等物，倒也省下一笔开销，否则宁长生万万不会开口说免费的事情。
因为常年在河上飘着的缘故，老舟子的家离龙须河不远，没花多长时间宁长生就已经找到此行的目的地，一处略显破旧的民宅。
老舟子孙女名为张婉，爹娘早早离世，如今老舟子一走，就只剩下张婉一人。
抬手敲了敲有些破旧的院门，宁长生忽然愣住。
这算不算夜敲寡妇门？
不对，夜敲闺女门？
来不及思索，院门打开，露出一张女子清秀脸庞。
“小宁道长！”
来者惊喜的叫了一声，上下将宁长生打量了个遍。
还是那么俊！
见着来人，张婉不由得在心底想到，小宁道长这么晚了来找我，会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怎么办？那自己要不要反抗？
那天在龙须河上小宁道长如此神勇，就算是反抗也没多大用处吧？
可若是不反抗，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守妇道？会不会对不起赵郎？
不过小道长若是对自己有所企图，根本就不用用强，只需色诱就行了啊。
自己到时候肯定抵抗不住小宁道长的诱惑。
可是如此一来，赵郎恼怒之下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若是他色诱的同时，再答应与自己私奔，远离清风镇，远离赵郎，那就最好不过了……
到时候寻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成亲生子，男孩就叫宁清风，纪念咱们的初遇地点清风镇，女孩就叫宁婉，取自己名字中的婉字。
小道长外出捉鬼杀妖挣钱，自己留在家里相夫教子，想想就觉得很激动呢。
可是……他如果带自己私奔之后说话不算数呢？
欺骗自己的感情，再提起裤子一走了之，将自己扔在那未知的私奔之地该怎么办？
自己带着孩子孤苦伶仃，想想就觉得心酸呢。
就算真的带自己走了，也不抛弃自己，可他长得这么好看，外面喜欢他的女子那也多了去了，自己该怎么保住自己大房的位置？若是他以后遇到了更喜欢的人，叫自己做小呢？
罢了……
“张施主？”李楚见张婉开门后就怔怔出神，半晌也不见回神，便又叫了一声。
就见那开门少女突然抬起头，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眶，声音里满是委屈地道：“渣男，我承认我会被你色诱，也可以跟你一起远走高飞，更同意以后做大做小都没关系，但你得答应我我以后坐月子的时候，你可不许她们偷吃我的三菜一汤！”
宁长生：“？”
……
稍稍花费了一点手脚，宁长生说明来意，才终于入了正堂，开始诵经。
超度嘛，多稀奇的事，按照道经里的《太上超度经》照着念就行了。
宁长生不知道这一套操作下来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他觉得应该挺有用的。
因为这几年来，他做过这事儿之后也没听到哪家说死去的家人鬼魂又找回来的。
当然了，就算找回来宁长生也不会在意。
大不了换一种超度方式。
嗯……物理超度。
一段《太上超度经》尚未念完，天色已经全黑，宁长生决定加快进度，忽听房外传来敲门声。
少女脸色一白，看了眼宁长生，而后朝院中走去。
她去打开房门，却没将来者迎入屋内，而是将门开了一条缝，自己钻了出去，院门外传来压低声音的叽叽喳喳声。
宁长生一脸淡定的留在屋内，压低了诵经的声音，半点不好奇门外之事。
他能听出来门外两道声音中，除了张婉之外，还有一名男子。
这夜深人静，一个男子敲开独居女子的房门……
嗯，说不定也是来做法事的。
宁长生眼观鼻鼻观心，但架不住哪怕门外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对话还是传入自己耳内。
“赵郎，几日不见了。”
“婉儿，我很想你……”
“赵郎……”
“婉儿……”
“赵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一处吧。”
“此言有理，咱们快快进屋。”
女声沉默了一阵，“赵郎，屋里不是太方便，我总觉得我爷爷一直在看着我，咱们要不还是去河边船上吧……”
“不可能！你爷爷都死了，而且还是……你放心，你爷爷的鬼魂早就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没关系的。”
“赵郎，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宁长生：“……”
他止住诵经，不大不小的轻咳一声，示意屋内还有人在。
果然。
“什么声音？”
“是我爷爷！你也知道得，我爷爷爱抽水烟，经常咳嗽。”
“绝对不可能是你爷爷，那水鬼我知道，死在那只水鬼手里的人不会有冤魂存世！”
宁长生皱了皱眉。
小伙子，你好像很懂啊。
能听出门外张婉的声音惊慌了起来，“赵郎，我也不瞒你了，我屋内还有其他人，你进去不太合适……”
“其他人？男的女的？”
少女声音颤抖了下，“男的……不过是清风观的一名……”
话没说完，便被男子陡然拔高刀的声音打断。
“什么！你说你屋里面还有别的男人？！”
“赵郎！不是你想的那样！”
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面如冠玉、朗目星眉的男子闯入院内，气势汹汹，见着屋内站着的那道声音之后突然愣住。
这是人能长出来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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