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他也有不会的
半晌，顾一野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抬头看向谭期期，“小期，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此时谭期期被他弄的眼睛有些发红。
“对不起，我向你隐瞒了这件事。对不起，什么都没告诉你就和你结婚。对不起”
谭期期伸手捂住他的唇，“顾一野，这件事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的。我不会因为你报答老班长的恩情，而改变对你的任何决定。”
听到她似是承诺的语气，顾一野只觉自己心跳加速，“小期”然后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顾一野此时的痛苦，恰好说明他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有同理心且知恩图报的人。这样一个男人，心疼和骄傲还来不及，谭期期怎么可能会去责怪？
谭期期起身倚靠在床尾的栏杆上，“顾一野，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在战场长，一个受了重伤的老兵很渴，他的水壶里还有一口水他却不舍得喝。他想把那口水留给没受伤的士兵，因为他们如果渴了喝完水还能继续战斗。最后他的水真的留给了一个年轻士兵，可那场战斗结束老兵却牺牲了。”
“战争结束后，那个年轻士兵内心倍受煎熬，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喝了那口水，老兵就不会牺牲。所有人都劝他说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让他赶快走出来，他却久久走不出那阴影”
“后来呢？”顾一野有些急切的问道。
谭期期叹了口气，“后来，那个年轻士兵认了老兵的母亲当干妈，一直照顾着老兵一家老小的生活。再之后，年轻士兵发现，和他同班的另外两个牺牲的战友家里也是差不多的境况。于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了一个决定，以一己之力支撑起了三个家庭的重量。而他自己，迄今未婚。”
顾一野敛眸，“我好像，没有他那么伟大。”
“顾一野，伟大不是用数量的简单叠加来计算的。我相信如果你是那个年轻士兵，你也会做出像他那样的选择。你们都是战争的受害者，也都是祖国的保卫者，你们都是值得人民尊敬的英雄。”
“有很多的英雄牺牲在战场上，而你们回来了。所以你们要带着他们的那份对祖国的热忱和忠诚，继续走下去。他们受到了身体上不可逆的伤害，而你们背负的是心灵上沉重的枷锁。”
谭期期用力握了握顾一野的手，想将力量传递给他，“所以，顾一野，不要总觉得自己的牺牲比别人小，没有人会白白送你一个战斗英雄的称号。”
顾一野看着谭期期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纠结、痛苦和挣扎在此刻找到了一个出口。他深呼一口气，然后紧紧抱住了谭期期。有些过于沉重的东西，是应该放下了。可放下不代表忘记，而是为了更好地前行。
谭期期的脑袋靠在他心口，感受到他心跳逐渐平静下来，在他怀里露出一脸坏笑，“顾连长，我饿了，我要吃饭。”
顾一野一下子松开她，“我，我给你做。”
看到厨房真的有菜有肉，谭期期有些惊讶，“顾一野，你这儿还真有食材呀？我还以为你逗我呢！看来你自己在部队，小日子过得也不错。”可是据顾妈妈所说，顾一野是不会做菜的呀！
“小期啊，我呢必须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其实这些菜是秦团长下午送给我的。平时呢，我都是跟着连队一起吃食堂。”顾一野说完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谭期期看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笑，便想逗逗他，“哦？那你这个连长面子很大呀，团长都要亲自帮你买菜？”
顾一野很是实诚，“哪是因为我呀，秦大炮那是因为想要谭主任的独家专访。”
说起这个谭期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刚好我有件事想问你，下午我在234师史馆参观完，列的采访名单里确实有秦团长。不过我们想要采访的是生死在一起连前连长秦汉勇，不是700现任团长秦汉勇，这会不会对你们团有影响啊？”
“不会，有一句话呢，叫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顾一野说着摸了摸谭期期的头发，“小期，你们专业上的事呢我不太懂，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呢就保持你作为谭主任专业的态度，完成这次任务就好了。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专业的判断。”
“当然不会因为你影响了我的专业度，我就是问问而已。”谭期期说完推了顾一野一把，“快做饭吧，顾连长。”
谭期期坐在餐桌旁看着顾一野忙碌的身影，看他动作明显有些慌乱，手法明显有些生疏，就想着要是手边有摄像机就好了，给他录下来以后看应该挺有意思的。
等菜品全部上桌，谭期期一看这菜做的还挺像回事的，难道顾妈妈是情报滞后了？顾一野已经掌握了做菜这项技能？
谭期期尝了一口菜，从小到大养成的良好素质让她生生咽了下去。不过，这水准，顾妈妈诚不我欺！
在顾一野期待的目光下，谭期期转了转眼珠，然后冲他勾了勾手指。
顾一野很疑惑，但还是俯身将耳朵凑了过去，“顾一野，你听门口”
顾一野侧耳一听，门口果然有动静。下一秒他便快步走到门边，趁门外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拉开房门。
“哎呀！”
“哎呦，摔死我了！”
谭期期起身走到顾一野旁边，只见一串十来个人全部摔倒在门口，排在前面的两个更是直接摔了进来
其实顾一野做菜时谭期期就听出了门外有人，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儿。如果不是顾一野的厨艺过于惊天动地，她也不会牵连这些男孩。
几个男孩看到谭期期都站了起来，然后纷纷笑着说了句嫂子好。但是看到顾一野黑成锅底的脸色，抱成一团直想逃
“给我回来！”顾一野发话，谁还敢跑？
听到关门的声音，几个男孩背脊一凉
“说吧，都来做什么的？”看顾一野一副审犯人的样子，谭期期直觉好笑。
“连，连长，我们，呃”
“说不说？想被罚跑圈是不是？”谭期期站在旁边，居然觉得顾一野吓唬人的样子有点可爱。
“黄天威！”
“到！”
“你说。”
“是！连长，其实吧我们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听说嫂子来了，就想来看看。”
“无聊！”顾一野瞪了他们一眼，“黄天威，你带队去操场罚跑五十圈。”
还没等他应是，谭期期立刻拉了顾一野一把，“唉等一下，等一下。”
几人看这事儿有缓，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那个，你们都先坐下，今晚呀你们连长亲自做的菜，刚好大家伙都来尝尝，罚跑什么的一会儿再说。”顾一野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没阻止。
几个小伙子看到顾一野默许的眼神，立刻觉得这嫂子真是人美心善，而且对他们顾连长这算是一物降一物？
待几人坐下，谭期期立刻每人发了一双筷子，“你们连长做的菜可好吃了，大家都别客气啊，一定要全部吃光！”
“嫂子你也一起啊！”
谭期期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都吃饱了。”
十多个人围在一桌，场面十分热闹。不知道是谁吃了第一口，下一秒发出一声怪叫，紧接着是一阵咳嗽。
谭期期明知故问，装作一脸担心的样子，“怎么了？你们连长做的不合你胃口？”
只见那人立刻转换表情，“没有没有，连长做的太好吃，我想我妈了”说到后面孩子嗓子都哑了。
可其他人显然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一听说好吃立刻夹起来往嘴塞
看到大家大眼瞪小眼，一副震惊又不敢说的表情，顾一野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的都谁给你们惯的臭毛病，吃个饭这么浮夸。”
一听顾一野生气了，大家想也不想开始抢着夹菜，不一会儿几个盘子便空空如也
谭期期看着他们一个个哑巴吃黄连的表情，虽然很同情，但是好好笑
“连长，这菜咱们吃完了，不得整点儿？”然后便看到几个小伙子默契的从裤腿里掏出酒瓶。
谭期期心想整蛊他们也应该见好就收，于是很大气的起身，“你们喝吧，我给你们做几个下酒菜。”
“嫂子，还是不用”几人心有余悸。
“这次我做，放心！”谭期期看了眼几人，一个个都像是戴上了痛苦面具。
聪明如顾一野，这么半天也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他拉了下谭期期的手，谭期期只拍了拍他，“很快。”
几个男孩子在和顾一野聊天喝酒，谭期期在厨房忙碌，气氛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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